第223章 人間煉獄
關押犯人的地牢就建在山壁下,處地軍營最後方,被關進來後,想要闖出去就難了,闖進出這地牢,也闖不出這營地。
剛才我進借了一陣狂風掩護潛進來,換了一身軍裝就大擺大擺地直奔這裏。
本以為會以牢裏會留幾個獄卒守著,沒想到進來後,半個獄卒都沒有。
看著這寂靜的地牢走道,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詭靜。
這走道是條繞著地牢而建回形走道,中間麵是地牢。
回廊深深,雖然頭頂上遠遠的有一盞洋電燈點著,將走道映照得昏黃,宛如一條通向奈何橋的黃泉路。
我來到回廊的探視窗前,向地牢裏探視了一下。
這地獄深約達八九米,四麵牆滑溜溜的,對麵走道上有一道半人高的小鐵門,那是唯一的出口,人想下去得放繩梯。
我不禁心裏驚呼道:“我地個乖乖,人要被關進去了,就算不綁著手腳、開著門,也逃不出去。”
除非有飛簷走壁的本事。
趁著牢裏沒人,我連忙衝到對麵,趁著現在不有,猛地一腳踹開大門,放下繩梯就下去了。
地牢陰森,被關進這裏後,看不見太陽月亮,也不知道時間,隻有昏黃的燈光相伴。
到了地牢下,到處可見形具,有老虎椅、鐵蓮木馬、針氈椅、夾指棍……在地牢中間還有一條大鐵柱,鐵柱底下有一口大火爐,炭火在爐裏燒得火旺。
這就是傳說中的炮烙了!鐵柱中間是空心的,人在是被綁在上麵,不出半柱香能變成烤豬。
炮烙上還用大鐵鏈鎖著一個人,靠著鐵柱的半邊身子已烤焦,前半邊身子卻已成金黃色,不斷滋滋地冒著油。
烤肉的香味在地牢下飄蕩著。
此刻我卻沒半點食欲,這裏到底是地牢還是煉獄?
除了炮烙上的屍體,周圍有六七個木架,鎖了十來個人,一個個都被折磨到奄奄一息,身上沒一塊好肉,就像被無數野獸撕咬過。
臉上也都滿是血,有人還被扯掉了一大塊頭皮,分不出個人來。
這麽一個個找也不是辦法,便在地獄裏呼叫道:“林員外、彪哥……”
叫了好一會也回應,倒是被關在牢裏的其它人掙紮了起來:兄弟,快救我出去,出去後給一定給你做牛做馬報答!
“兄弟,救我!”
“莫非他們沒有關在這?”我正感疑惑時,突然聽聞‘唔唔唔’的聲音,像有人想叫出來,又被塞出嘴巴叫不出來。
我順著這動響傳來的方向找過去,那不正是獨眼彪麽?他正被掛在木架上,昏黃的燈光下,身上顯出一道道血痕,血還在不斷地滲落。
而他那隻獨眼則被烙鐵烙了一個狗字,周圍的肉都熟了,臉也鍾了大半邊,剩下另一隻眼睛隻能睜開半邊,似是受了另一隻眼睛的影響而流淚不止,眼框裏都是粘糊糊的。
更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嘴巴竟然被人用魚線縫住了,密密麻麻的起碼逢了幾十針。
不用問,這一定是石頭那隻白眼狼幹的,這手下得太狠了。
我用指甲一劃,便將魚線劃開,獨眼彪張嘴就焦急道:“小爺,你來這裏幹什麽?這是個陷阱。”
陷阱?
我管他這是個陷阱還是陷餅,割開了他手腳上的繩子後,問道:“林員外呢?”
他話音剛落,突然感到地牢內的氣氛有些不同勁,周圍的溫度居然下降了許多。
我猛地擰過頭去,抬頭看向其中一個探視窗,隻見那裏端著一隻藍色的狐狸,正勾邪異地盯著我我。
這裏怎麽會有隻狐狸?
就在此時,聽聞一陣腳步聲傳來,像有大隊人馬衝進地牢回廊。
藍狐突然勾起一彎譏笑,轉過身去化作一團藍煙消散在空氣中,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邪異感!
這隻藍狐居然是修練成精的狐仙!
地牢上方的回廊一共有三十多個探視窗。
說是探視窗,在特殊情況下將變成火力窗口。
比如現在!
唰唰一陣動響,幾十把槍伸進窗口,槍口正好對著我。
我正想伸手進口袋裏抓一把黃豆,頭頂上突然有幾道耀眼的光柱照過來,差點被照瞎,就遲疑這麽一會功夫,便聽聞一把熟悉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小閻王,把手舉起來,不然這幾十把槍就會將你打出篩子。”
我往門口那一看,隻見一個身穿軍裝、頭戴圓筒帽、肥頭大耳的軍爺端在門口看著我,笑起來人畜無害,卻是個壞到冒油的笑麵虎,奸掠捋燒之事無惡不作。
隨後他又笑道:“我知道你的法術用來用去就隻有一招撒豆成兵,隻要不讓你伸手進口袋裏抓豆子,就等於是個廢物,軍爺還知道上次在藥館裏施邪法定住我們的是那隻邪仙兒黃鼠狼。”
說到著,他嘿嘿一聲冷筆,有些得瑟地說:“聽說黃皮子怕狗,老子的軍營裏正好養了二十多條巡山用的大獵犬和三頭獒犬,三獒能敵一獅,群獵可撕虎,平時連鬼都不敢來這裏作妖,估計它現在嗅到這麽多條獵狗的味道,不知躲到那個角落裏發半抖了。”
劉富貴拍了拍手,回廊中響起一陣凶狠的狗叫,聽這叫聲應該是一群大獵狗。
在他說話之時,我已向獨眼彪使了個眼角,也不知他看沒看明白,眼下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不能暗示得太明顯,讓人覺察到貓膩。
隨後我哦的一聲,說:“莫非你覺得沒了黃皮子幫我,就逃不出去了麽?”
劉富貴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笑意,說:“莫非還想等奉天來的那位少將軍打救你?”
隨後他陰險地笑道:“我等的就是他!老子這軍營就是鐵打的煉獄,隻要他敢跑進來,定要其有進無出。”
說到這,他笑眯眯地看著我,說:“老子給你兩個選擇,一就是乖乖地投降,將那位少將軍引出來。二就是吃幾十顆子彈!我這裏是鐵壁銅牆固若金湯,就算神仙困在這裏也絕逃不出去,小閻王,你選哪一個。”
此時獨眼彪已悄然站在我身後。
我暗地裏使了個手勢:三、二……
同時衝著劉富貴微微一笑,說:“我選第三條。”
說話音,夾在指間的五枚五帝錢猛地撒了出去,隨後大喝一聲:“呔!”
啪的一聲響,五枚銅錢立時炸開,地牢內頓時黃煙滾滾,直衝出探視窗外,嗆得那些大兔羔子直咳嗽。
隨即聽聞劉富貴大吼:開槍……
他剛吼出聲來,就啊的一聲慘叫。
金眼彪在我倒數到一時,同時撥出別在我身後的槍,對著劉富呯呯兩槍。
金眼彪的槍法本來還湊合,卻剛為手被打傷了,槍難以拿穩,一槍打飛了劉富貴的帽子,第二槍不知打中了眼裏。
隨後便聽見一陣槍響,上頭的人頂著刺鼻的黃煙朝著地牢就是一通亂掃亂射。
隨時慘叫連片,關在地牢裏的其它人都糟了殃。
此時我已拉著彪哥來到牆下,問道:“林員外呢。”
獨眼彪啪的一聲牆在牆上,狠狠地說:“石頭那畜生,當著林員外的麵,和一群狗兵將他妻女搞死了,他受不了刺激,在牢裏咬舌自盡,當時還差一口氣沒斷完,那畜牲便將他綁在炮烙上烤死。”
我這才想剛下到地牢裏看見被綁在炮烙上的人,原來此人就是林員外。
隨後又看見角落裏躺著兩具死不瞑目的女屍,想必她們就是林員外的妻兒了。
一股怒意直衝腦門,心中一股殺意在咆哮,我從沒像現在這般想殺一個人。
隨即怒喝道:“走,上去滅了那狗曰的。”
地藏王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現在我想對地藏王說,人間惡魔不空,誓不下地獄!
地牢裏黃煙彌漫,上麵的槍聲仍不絕耳,我扶著獨眼彪來到門下方,本來爬繩梯上去的,豈料繩梯已被割斷。
同時上頭傳來劉富貴的怒吼聲:“敢陰老子,倒火油下去,放火燒氣他們!”
隨後便聞倒一股濃濃的火油味。
咕哢咕哢的,火油一桶一桶地往下倒,就連我們的腳下也沾到氣油了。
四眼彪這回又急又氣,怒道:“他娘的,小爺,現在怎麽辦,咱在被燒死在這了,不殺了那隻白眼狼,老子死不甘心,無顏下去見林員外。”
獨眼彪雖是個大老粗窮苦力,卻是條有情有義的漢子,腳行的活,有三成是林員外給的,而且給的工錢比別人多五成。
苦是沒有林員外養著碼頭這群腳行,早餓死不知多少弟兄了。
四眼彪怒,我也怒。
雖然一身半吊子的法術,卻沒有飛簷走壁的本事。
我腦子裏突然閃過彌生道妙錄裏的‘陰門遁空術’。
在陰陽之說中,陽為實,陰為虛。
我立即搖出陰陽羅盤,使用陰羅盤那一麵,口中念動陰羅盤八法中的‘覓陰咒’,同時伸出兩根手指按在神盤上調較方位,最後輕喝一聲:陰羅盤,覓陰路開陰門。
天池中的陽魚指針立即遊動起來,最後指著指著神盤中的‘人’字,同時調準了鬼盤中的虛字。
“走,這邊!”
我扶著彪哥來到陽魚所指的位置,忽然間一個點著的火油瓶扔了進來,在空中翻著跟鬥,眼看就要砸在地上,火燒地牢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已咬破手中,逼出大量的身,在牆上畫了一道半個人高的門,隨後大喝一聲:陰門開!
我拉著彪哥就狠狠地撞在牆上,那一瞬間,就像撞開了一道緊鎖的大門,轟的一聲,身子一震,像是散架似的,隨後眼前一亮,竟然從地牢的小門中衝了出去,撞在了回廊的牆上。
與此同時,呯的一聲,火油瓶落地,整個地牢都陷進了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