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刁三辣
聽說此套劍法是始於明朝白馬寺高僧澄空法師之手,清朝曾失傳過一段時間,在太平天國立國時又出現過,紙劍削魂,神出鬼沒防不勝防,曾則清軍和洋夷聞風喪膽。後來在義和團失敗後,紙劍最後一代傳人‘奪命無常’便消聲匿跡。
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逃到南洋去了。
卻沒人知道他幹起了穿街走巷的行當,這刁三辣就是二十年前的奪命無常!
刁三辣正欲撥劍時,我便點法力隔空按住他的手,輕聲說:“照煮,錢,他們一分不會少給的。”
他悄然收回了紙劍,去將灑在地上的粉重新撿起來洗幹辣,刁辣子則在一邊煮牛血湯。
幾個兵油子別有用心地在她身邊繞來繞去,輕簿道:“小姑娘長得挺標致的嘛,小荷才露尖尖角,抓起來才有勁道。”
畢竟他們是這的守兵,也不過在眾目睽睽下毛手毛腳,卻能猜到這些兵匪可能會在暗地裏打著歪主意,比如尾隨他們父女倆離開小鎮後下手。
這些事可沒少聽說!曆來兵比匪狠,連畜牲都不如,古時攻下城池掠城三天,燒殺奸掠搶沒王管。
興,百姓苦,苛政猛於苦。衰,百姓苦,兵不人道,失城必遭洗劫。
兵仁吃敗仗,皇仁則國亡。
那幾個巡羅兵在小攤裏眾多食客的冷漠注視下,拿起槍就嚇唬人,嚷道:“看什麽看,滾到一邊吃,豈能讓軍爺們站在一邊看你們吃?咱吃飽了還得保害衛國,你們還能回家窩著抱女人熱呼,這什麽道理。”
“去……”
一個走得慢的挨了一腿。
別人都躲到一邊去了,我當然也不能雞立鶴群,在這招人注意,隻得端起盤子到一邊去。
但那群兵匪不欺付人就覺心裏不舒服,你躲著他,他偏不讓你躲。
一個身穿藍裝長褲,頭戴圓桶帽的冷子來到我身後嚷道:“他娘的,見了軍兵來吃飯還不早點讓位,真是找踹。”
說著就抬起腿猛地向我身後踹來。
他娘的,真是欺人太甚!我不找你麻煩就已阿呢陀佛了,還敢來招若老子。
這一腿快要踹過來時,此人忽然腳下一滑,啊的一聲仰麵摔倒倒,巧的是,他後腦勺竟被剛才掀掉子摔碎的碗片給紮了進去。
連吭都不吭一聲就沒了,仰麵朝天死不瞑目。
而我,頭也不回地端著盤子來到柳樹下,繼續低頭吃麵。
如此邪門的一幕嚇倒不少人,那群大兔糕子圍著屍體麵麵相覷,又看了看我,一時間沒人再敢上來奈我如何。
就連蹲在一旁吃麵的人也躲得遠遠的,生怕我會拿邪法對付他們。
我哪會使什麽邪法呢?不過是使了點小手段教訓幾個不開眼的小雜毛而已。
要是他們老實點,則什麽事情都沒有。
那個小兵頭咽了口品水,硬著頭皮問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幹什麽的。”
我故作沙啞地說道:“升官發財的!”
這是句職業暗話,就連平頭老百姓也字道,自報山頭時說‘天外飛仙’就是趕屍人,說‘天賜良緣’的是配陰婚的靈媒,說‘招財進寶’是撈屍人。而開口說升官發財的,則是抬棺匠。
話說得吉祥,幹的活卻一點異常晦氣邪門。
一聽說升官發財四字,兩旁的人坐得更遠了,就連那些兵匪也不想繼續招惹我,隻是啐了一口,大罵‘晦氣’,然後湊到桌子前談論著哪家姑娘標致,身子如何,什麽時候去玩玩。
說著說著,他們的眼睛就很不老實地往老刁女兒身上瞄,我甚至還聽聞那個兵匪頭子在跟兩個手下輕聲議論:這小妮子應該有十二歲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玉門羊脂潤白雪,這種小雉兒的身段子玩起來才帶勁兒,一會你們給老子偷偷地盯著,等他們出了鎮就找機會逮了,那男的宰了扔河裏。
聽著這話,我牙關都咬得哢哢作響,心中暗罵道:他娘的,這就是袁世凱的兵?
約模十來分鍾後,老刁父女兩就陸續上牛血湯。
那兵頭子陰陽怪氣地說道:“店家,你可知道鎮上戒嚴了,六點半之後,不是這鎮上的人得通通離開,不估抓到了可別怪爺不客氣!”
這話裏包藏的禍心誰還不明白?
老刁恨得咬牙切齒,我卻微微抬起頭來,衝他笑了笑。
隨後又接著上了十多碗,可這哪時什麽牛血湯呢?其中一人一拍桌子,就要吐出來,卻詭異地咽了下去,接著就一口一口的用力嚼,直咬得哢嘣作響。
碗裏的牛血沒多少,倒是有半碗沙子。
可邪門的是,他們不但一口一口的用力嚼,還可著勁咽吞,咬破了牙齒,咽破了喉,嚼得滿口牙齒都碎了,血絲從口裏滲出來口舔了回去。
有人還一邊吃,一邊傻笑,這可將端在一旁吃東西的人嚇個腿軟,全都驚恐地看著我。
這些大兔糕子們不是要白食麽?老子就讓他產吃沙咽土。
就在老刁上牛血燙是,我使了秘術傳話,讓他可著勁往裏頭摻沙子和泥巴,然後暗運九字真言,雙手結出外縛印,默念一聲‘皆’字。
皆字真言為外縛術,可以念力縛束、控製外物及人的身體和意識。
經過這麽多驚險曆練後,我已完全將虎妖過繼的七百年法力融為已用,成為自己的道行。
有了足夠的道行,此時已能自如地使用九字真言術,控製十來個兵匪嚼沙吃土還是沒問題的。
老刁也狠,幹脆將洗碗水也倒到湯裏。
畢竟這不是劉富貴的地盤,估計很快就援兵來了,我便將最後一口湯喝到肚子裏,然後向老刁告辭。
當我轉走進一條小巷子時,他則追了上來,低聲說道:“小閻王,你是不是要去杏林春?”
我嗯的一聲點點頭,說:“我有兄弟在藥館裏,還不知道情況如何,理去看看。”
他隨後說道:“那你小心點,劉富貴派了重兵埋伏在藥館內外。”
說到此,他想了一下,說:“小爺,咱都是出來混的,講的就是忠義二字,您剛才幫小的出了口氣,實在痛快,要是你有需要小的幫點什麽忙,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這老刁的江湖豪氣還挺足的,都隱退下來的,還是改不了。我伸頭去看了一眼刁辣子,說:“行了,你還有個女兒要照顧,您要是有點三長兩短,不得我去照顧她一輩子。”
“這買賣劃算啊。”老刁一拍大腿說道。
我趕緊將他推出去,說:“您趕緊溜吧,一會等他們緩過神來,您有個女兒要護著,縱有塌天本事也逃不出去。”
刁三辣卻是狡猾地笑了一下,說:“小爺,四年後,我家姑娘十六,來了月事就可以生養了,要是您還沒取,小的在這保個媒如何?您看咱家辣子長得水靈不,標誌不。咱父女倆不求富貴,隻要保口飯吃就滿足了。”
隨後他便衝我拱了拱手,道:“小爺,我說話算話,要是這段時間有誰想打咱家辣子的主意,狗腿打斷。”
“咱們江湖再見,保重。”
說罷,便回去帶著女兒離開,吃卷了點錢走,連吃飯的家夥都不要了。
我看著刁三辣的背影,想笑他傻又笑不出來,四爺跟他也是相識了,人沒啥學識,性子又比較爽、直率。
隨後又想細細想了一下刁三辣透露的情況,劉富貴想抓的人可能不是我,而是漢卿兄和那批彈藥物資。
心裏係著大錘和小姍的安危,卻又知道此事不能急燥,咬了咬牙,暗道:“眼下不能慌,先悄悄去探個研究再說。”
青禾巷是條比較冷清的巷子,裏頭十家空了五家,白天裏也沒幾個人進出。
杏林春賣的藥便宜,看病也便宜,卻因為太偏了,平時來抓藥看病的不多,此時偶有幾個人來,進去後又被兩個夥記裝扮的人趕了出去。
“他娘的,你們這些這新來的怎麽這麽沒規則,怎麽趕病人出來呢”
有人要找他們理論,這兩夥記就亮出了藏在腰間的槍,立馬將人嚇得連滾帶爬逃命似的離開。
杏林春對麵有間包子鋪,旁邊有棟空鋪頭,我就藏在這空鋪頭裏的雜物閣裏看著眼前這一幕。
我記得之前去藥館找柳大夫時,藥館裏並沒有夥記。再說,普能的藥店夥記,怎會隨身別著槍呢?
看來裏頭真有十多把槍等著我們進去。
旁邊這間包子鋪,我也悄悄地潛進去觀察過,老板夫婦正被軟禁在房裏。而現在這兩個賣包子的人,其虎口有老螢,一看就知道是個使慣槍的老兵,而鋪頭裏及二樓上藏了二十來人,個個拿著進口槍,槍口都對著杏林春大門。
“他娘的,你們還真看得起我啊!”
我嘴上在小聲念叨著,心裏卻係著大錘和小姍兩人,就這麽潛進去肯定會被發現。
就在此時,突然感到雜物閣裏刮起一陣陰風,吹得人後脖子涼涼的,我猛地轉身一看,隻見一隻紅袍小鬼從閣格的雜物堆裏找出一隻小手鼓玩了起來,咚咚……咚咚……
這聲音在寂靜的空鋪裏回響著,響得特別磣人。
我心裏頓時有了主意,對紅袍小鬼說:“小寶,幫爹到對麵看看你大錘叔和小姍姐姐的情況如何。”
小寶側著頭想了一下,聲音幼稚地說道:“姐姐?娘親……”
天真地笑了一聲在閣樓中隱隱回蕩,眨眼間就爬到無影無蹤,連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麽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