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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夔門天險閻四爺

  至於陳敬堯為什麽沒事,更好解釋了,他和錢寶人、孫金貴跟本就是一夥的,因為他本人就是個盜墓賊,而且還是個本事極高的摸金校尉。


  當時他與我對切口時,我就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陰土的腥味。


  陰土就是千年老墓的土,挖的老墳多了,皮肉裏全是這股味,洗都洗不幹淨,隻是當時沒反應過來而已。


  紅蓮使者對錢寶人說道:“現在蛟妖已經被柳三爺給拖住了,這更利於我們行事,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緊下去。”


  錢寶人看了一下懷表,嘿嘿一笑道:“法師你不是說他卯時八刻要渡劫麽,現在還差一個時辰,不知道它有幾成機會能渡過。”


  紅蓮使者嘿嘿一聲冷笑道:“它以為能用童男童女生魂抵劫,實則不知道殺孽越重,死得越快。我們給他送了一百對童男童女,包括洗祭台的那一百人在內,這筆賬老天爺全都算在他頭上,想不被天劫霹死都難。”


  “那就是說,我們有大把時間在裏麵找寶貝嘍?”錢寶人得意地笑道。


  紅蓮使者卻陰冷地提醒道:“你可別忘了,現在還中途殺出個程咬金,要是讓柳三爺知道那下麵有寶貝,必定會下去。況且……堵住空陵入口的石塔會在兩天時間內自動閉上。想再打開,就必須等到有大清皇室後人再次舉行龍王祭。”


  錢寶人還想再說什麽,陳敬堯便背起了一個大箱子,說道:“錢老大,你請我挖寶貝的,不是來聽你廢話墨嘰。”


  一群人收拾東西就要離開,而船上還躺著一個死人。


  臨走時,錢寶人一腳踩在灃德老王的腦袋上,說道:“老家夥,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恭親王那個苦命的親孫兒在帶回大梅村時就夭折了!他的那位仆人生怕被責懲,所以不敢說。而我,仍然還是大梅村錢家的兒子。”


  說著便從脖子上一個小竹筒,啪的一聲重重地砸在屍體上,冷笑道:“這血,是我爺爺用秘藥和你那個可憐兒子的血混在一起弄的,百年之內不會凝固,你想要多少滴來滴血認親,我都可以給你。”


  錢寶人說完後便跟著出去了,刀疤臉和趙小魚則負責做苦力,一人背屍體,一人背工具。


  陳敬堯在前麵帶路,幾人小心翼翼地下了船後,都不敢弄出大一點的動靜,生怕被蛟妖和柳三爺聽了去。


  我和張懷姍慢慢地端下,隻在水麵上露出個腦袋,偷偷地看著他們幾人遊出崖洞,潛到水下。


  兩個實力旗鼓相當的龐然大物,誰都不敢亂動,生怕露了破綻。


  敵不動,我不動,就這般相互對峙著。


  待那陳敬堯等人離開後,我們才爬上那艘船,張懷姍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了一聲:“畜牲,原來這畜牲並不是灃德的兒子,而真的是小發他叔,古人去血濃於水,這畜牲怎能幹出弑兄辱嫂殺侄兒的事情呢。”


  我盯著崖洞外的某處水麵之下,說:“因為他想得到前清寶藏,所以才會以弑兄辱嫂殺侄兒的方法來向灃德證明自己的身份。”


  “此人不是畜牲,是人魔。”我冰冷地說道。


  張懷姍也恨恨地看著水底下,說:“難道就這麽放過這個畜牲?小發爹、他大伯和伯母的仇都不幫報了?”


  這倒是直問住我了,要不要也追下去宰了那畜牲?


  要是身邊沒有個累贅倒是可以試試,但錢寶人身邊那幾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直覺告訴我,那個陳敬堯也有很高的本事在身,不然哪來這麽重的陰土腥味,早死在古墓裏頭了,那裏邊的粽子比河漂子和一般的水妖厲害多了。


  況且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的紅蓮使者,總覺得他來曆不簡單。


  張懷姍頓時哭喪著臉看過來,說:“你一定又嫌我是累贅了。”


  我可不敢這麽說,立即神色凝重地說道:“你哥雖然得救了,但大錘還生死不明,就算要下去,也不能扔下你哥和大錘。先看看情況再說。”


  就在此時,一條鬼鬼祟祟的影子劃著一塊木板來到了這艘船下,乍地一看,不正黃大仙麽?


  船緩緩地使出了崖洞。


  那一蛟一蛇也不知對峙了多久,約有大半個時辰,頭頂上黑壓壓的烏雲變成一片血雲,雲中有雷光湧動,隨時都會降下無數雷霆似的。


  血色的雷雲越壓越低,這景象如同滅世一般,張懷姍有些惶恐地躲在我身上,低聲說:“河生,天上的雷雲好可怕,我從沒見過血色的雷雲,是不是世界未日了。”


  我反手摟著張懷姍,回頭看了她一眼,安撫道:“別怕,有我。這不是世界未日,而是蛟妖渡千年大劫的時間要到了,這是劫雲。”


  她還是顯得有些怕,說實在,妖邪渡劫的故事看得多也聽得多,這回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的。


  想了一下,便對她說道:“古書上說,劫有八種,風劫、火劫、雷劫、心劫、地劫、血劫、冰劫、桃花劫。每當大劫來臨前,天都會降下劫雲預兆,黃雲風劫、青雲火劫、烏雲雷劫、無形陰霾心劫……”


  “那這血色有雷光的雲又是什麽劫?”張懷姍伸個腦頭過來,好奇地問道。


  我以上所述的那八種雲都沒有雷光閃爍的血雲,所以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言來。


  就在此時,突然聽聞不處遠有人聲傳來:“血色的雷雲為雷火重劫,一般隻有殺孽極重的妖孽才會受此優厚招待!”


  聽見這聲音後,我心頭突然被什麽東西梗住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就這麽突兀地來了。


  天空血雲壓頂,將臥龍淵映成一片黯紅,如同一口巨大的血池。


  在這口血池之下,飄著一葉小舟,一個老者正坐在小舟上垂釣,腰間掛著一對白骨爪,形如鷹勾利如刀鋒,看上去格外的猙獰。


  現在的臥龍淵裏怎麽會有一個老頭在此垂釣?他就像突然出現在水麵上似的。


  這可將張懷姍嚇壞了,指著這老者驚慌道:“鬼,鬼,有鬼……”


  我有些激動地說道:“對,他就是個老鬼。”


  那一葉小舟無風自動,已快速漂移到船邊,水下忽然冒出一隻巨大的蛤蟆腦袋,定神一看,那一葉小舟跟本就是大蛤蟆頭上的帽子。


  “啊,河生快逃,有懶蛤蟆妖。”張懷姍又驚慌道。


  此時老者已從蛤蟆的帽子跳下,落在船上。


  那隻大蛤蟆好像不滿意別人叫他賴蛤蟆,衝著張懷姍呱的一聲怪叫。


  我忍著心中的激動,沒有向那個老者撲上去,而是規規矩矩地迎上去喚了一聲:“四爺……”


  嘴上叫得規矩,可是嘴皮子和心肝都在微微顫抖著。


  以前從來沒有單獨離開過四爺超過七天,現在一別就是三個多月,在鬼門關上繞了好幾次。


  在此地重逢再見時,心已中百味交雜,那種劫後餘生再見親人的激動心情,絕無法用言語來行容。


  此前已經想好回去見到四爺後要如何發何訴說思念,心種有千萬句討表揚的話要說。可現在除了抖動嘴皮子重複著四爺兩個字,腦子裏的千言萬語都空了。


  不是找不出半句來,而是覺得說再多都是虛的,不實在。


  我爺倆跟本不需要說那些東西,也怕被四爺嫌娘炮。


  四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河生,你辛苦了,也長大了。”


  心中縱有千言萬語、百般激動,但一個大老爺們哪來那麽多矯情?我收情了一下心緒。


  此時張懷姍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這老者是誰了,他正是養育了我十六年的那個男人。


  我將張懷姍拉到四爺身邊,有些得意地介起道:“小姍,這是我老爹閻四爺,不是鬼。”


  “四爺,這是張懷姍。”


  最後我又介紹了一遍那隻大蛤蟆:“他不是蛤蟆,叫莫大爺!”


  仙家出馬後,公的喜歡別人叫大爺,母的喜歡叫娘娘。


  所以行家一般從仙家的稱呼上能分得出仙家的性別。我身邊這黃皮子,正是隻母的,沒叫它娘娘,是因為它五百年大劫還沒渡,等渡過劫數成為真正的仙家,自然就得改稱號為黃娘娘。


  莫大爺自然是四爺供養的三位仙家之一。此時柳大爺和莫大爺都來的,還差的那個第三個則是最詭秘莫測、也是最邪門的一個:皇娘娘。


  仙家都喜歡以民間稱呼的第一個字來的通假字來當姓。比如狐大仙就是胡家,黃大仙就是黃家,狸貓大仙就是李家、蛤蟆仙就是莫家,這‘皇’家則是通假字‘蝗’,螞蝗的蝗。


  皇娘娘自然就是一條螞蝗仙。


  此刻柳三爺正與蛟妖對峙著,它看了看天上的劫雲,估計是在考慮要不要撤,因為天劫無情,一但在土蛟渡劫前不遠離一些,必定會被牽連波及。


  此時想走,怕也難,蛟妖正恨不能找個實力相當的妖來替他消劫。柳三爺的出現,反倒對了它的胃口。


  柳三爺想尋退路,這土蛟長長的尾巴一擺,封住了它的後路。


  不給退就隻能打了!

  可兩者實力旗鼓相當,一時間還真分不出勝負來。


  我有些急了,說:“老爹,三柳怕是沒在天劫下來前蛻不了身啊,要不讓莫大爺上去幫一把。”


  四爺仍舊負手而立,看著這一蛇一蛟對峙,眉頭輕凝,說:“你三爺的性子要強,他不開口,誰都不能上去插手。”


  我看了一眼天下越壓越低的血雲,也不招呼四爺一聲,咚的一聲跳下水,潛入水中向著蛟妖背對著的那座山峰遊過去。


  此時的水很冷,很暗,我卻能隱隱看見水底下的動洞,錢寶人、陳敬堯等人正好潛到了遠處崖壁底下的那個大湧動,眨眼間就沒進去看不到人了。


  此是不是找他們算賬的時候,不稍一會功夫就潛到了蛟妖背對著的那座山。


  這妖物正好對著此山,相距不過十來丈。


  遠處,四爺正看向我這裏,隔得有點遠,也看不清他的眼神是責怪,還是想要我滾回去,別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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