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北洋撈屍檔案> 第102章 舊祭台

第102章 舊祭台

  張漢卿兄妹見我和李大錘如此小心翼翼地走回來,猜到遇到事情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大錘,河生,下麵究竟有何發現。”


  我往下指了指低聲說道:“祭龍台就建在下邊約四五十丈處的山腰間,灃德老王身邊那個紅蓮使者正在祭台上指揮布置。”


  敵人就在下邊,說句話大聲點都能被聽見。想要回頭找地方躲躲,這座峰的鐵索緊固環又被李大錘壓斷了一個,所以過來了就沒人法身回頭。


  他這身板確實太大塊、大重了,橋索又鏽到不成樣,天知道其餘三根有沒有被給壓出問題來。


  眼下山鋒上沒水又沒糧,還烈日當空照,日頭毒得很,連躺的地方都沒有。隻有疏疏十來顆矮樹,其中有七八顆岩鬆,餘下那幾顆都是不知名的果樹。


  這些樹竟能在這百年大旱的天時裏在石頭上結果子,也算長得頑強。


  我們幾人前半夜和辮子會周旋,後半夜爬了一曉鐵索,早就心力交粹體力不支,肚子也餓得前胸貼後背,牛皮水袋裏的水有前麵兩座鋒上就喝完了。


  現回又回不去,下方又有敵人,幾人是又饑又渴又累,烈日當空隻能躲在幾顆矮樹上,看著樹上那一個個不知明的野果子盡是饞。


  張懷姍眼睜睜地盯著其中一棵樹上的野果子,忍不住問道:“河生,我好餓,好渴,能摘幾個果子吃嗎?”


  李大錘野外生存經驗少,啐了一口,說道:“他娘的,果子不是長出來給人吃的麽?現在都這個田地了,還管他野生的還是地裏種的,先吞個飽再說。”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摘那一簇果實最肥碩、水分最充分的紅色野果。


  我一把將他拉了回來,說道:“你懂個屁,打小就在山旮旯裏長大,沒有在野外裏生存過,跟本不知道野外有多少毒果子。”


  李大錘要是餓起來,就跟牛脾氣犯倔似的,你不讓他吃,就非要吃,還要跟你杠上:“你都不認識這果子,怎麽分得清他有毒沒毒,倒不如讓老子吞個飽,要是有毒就當大爺先試毒,毒死算球。”


  我立馬眼珠子一瞪,讓他滾一邊去,這家夥就是欺善怕惡,你凶他,就沒脾氣了,卻又有些不甘心地看著樹上的果子,啐啐念道:“幹讓我們饞著不讓吃,想大家都餓死麽?”


  “一邊呆去,我自有辦法知道有沒有毒。”我說道。


  清早,回龍穀裏鳥雀爭鳴,歌聲嘹亮之極,遠處的山頂上有飛鳥盤旋,時而撲下枝頭跳來跳去。看著這景像,我心裏有數了,又觀察了一下峰頂上的這幾顆果樹。


  最後蹲下身子,對大夥說:“現在我就讓你們長長野外生存的見識,野外的果樹十有五六都帶毒。分辨有毒沒毒的辦法很簡單,首先看枝葉有沒有蟲子吃,如果連蟲子都不吃其葉,證明是劇毒之物,其二就是看果實。”


  李大錘還忘不了剛才那事,忍不住插一嘴抬杠道:“普通人又沒透視眼,哪分得出果子裏邊有沒蟲子。”


  我瞄了一眼李大錘,說:“你知不知道鳥兒除了吃蟲子,還會吃植物的果實和種子?就像家地裏種的香樵樹和其它果樹一樣,隻要熟了準有鳥兒來偷吃,如果熟到爛了都沒鳥吃蟲咬,那就代表這果子有毒。”


  說著,我便指著剛才李大錘要摘的那顆紅色野果子,說:“我想來這是什麽果子了,這叫馬錢子,毒性非常強,連葉子都沒蟲咬,果實奇毒,生吃更毒,一顆就能毒死一隻鳥,人吃一顆會感到異常興奮,生吃兩顆秀支肝腎之血,吃四顆能讓人奮亢不知痛楚,但奮亢完了就會肝腎衰歇,若是誤吃了七棵,一刻鍾內奮亢斃命。”


  馬錢子的果實隻有拇指頭大小,其不到如此的毒,這可將李大錘嚇個半死,直呼命大。


  隨後我又指著另一顆個頭很大,肉質很肥的果實,說:“這棵應該就是野木瓜,少量入藥沒事,生吃奇毒,三顆足以斃命。”


  “你們看,此樹下有幾隻腐爛的鳥屍,應該就是吃了這玩意後掛掉的。”


  剩下最後兩棵長得有些難看的果樹,我指著樹上的鳥窩,說:“有鳥駐窩,熟果子又被啄出一個個小洞來,證明這些果子能吃。”


  其中一棵的果樹上的果子實在讓人下不了嘴,滿是毛刺。


  我想了個辦法,撕下一塊布來,用布去擦淨毛刺。


  眼下這環境也顧不上有沒有水洗,擦幹淨一顆果子後,便對張懷姍說道:“還有一點剛才忘了說,有些果子蟲子鳥兒吃了沒事,對人卻有害。這機率約有一成,所以你們都先別饞,我來吃一個試試,要是我一會躺下了,明天今日就燒多點紙錢下去吧。”


  張懷姍忽然急了:“別,讓我來試。”


  她正想伸手過來搶時,我已在顆子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這他娘的是什麽味啊,苦中帶甜,甜中帶酸,簡直是五味俱全!”


  我差點就一口吐出來了,但勝在果子肉質水份豐富,一口下來全是汁,強忍著一股惡心感咽了下去。


  奇怪的是,扛過開始時的不適應,後來這果子便越嚼越香,連吃了兩個後就坐在樹下,問張漢卿借來懷表,看著時間等待毒素發作。


  等死是漫長的,我便打趣地對張懷姍說:“大妹子,是不是見哥哥長得英俊蕭灑,舍不得我死,想義勇替死?”


  這杠精眼精子一瞪,惱道:“胡說,你死了還一了百了,耳根清靜多了。”


  “真的?怕是會哭得眼淚鼻涕嘩嘩流吧。”


  因為怕底下的人聽見,我們在峰底上說話都盡量壓低聲音,此刻感覺就像兩個小年輕在樹下悄言悄語打情罵俏似的,


  所以張漢卿看不下去了,輕輕幹咳了一聲。


  看著懷表的時間過去了十分鍾,我還好好的,便摘下一個顆子抹去毛刺,遞給張懷姍,說道:“我為剛才說的胡話向你道歉,一果泯恩仇,怎麽樣?”


  “萬一這顆子是慢性毒,一個小時之後發作怎麽辦?”張懷姍抬杠道。


  我聳了聳肩,開玩笑地說道:“那我們就黃泉路上相作伴,屍身共埋此樹下。”


  “哼,誰要跟你黃泉路上相作伴,誰要跟你屍身共埋連理樹了。”說著,張懷姍就搶去了果子。


  確認沒毒後,就是一頓狼咽虎吞。


  李大錘性子急,連毛刺都不想刮就囫圇狼吞,結果果子沒毒,毛刺有毒,不但把嘴巴喉嚨紮腫了,還又拉又瀉。最後摘了一顆馬錢子給他吃下去才算沒事。


  有句老話叫生克相依,有毒蛇盤踞的地方多有解蛇毒的草藥生長,長有毒果的地方就秘有解毒之物在附近生長。


  這馬錢子和剛才吃的果子就屬於相生相克,中和了。


  我們吃了一頓飽的,李大錘卻滿嘴腫吃不下去,吃到肚子裏的貨又全拉希。


  吃飽喝足,自然就想辦法在樹底下躺一會,可是峰頂上沒有能安全躺著睡覺的地方,隻要睡著後隨便翻翻身,就有可能滾下山。


  我總覺得大夥都遺漏了什麽沒注意到,便在峰頂小心翼翼地繞了兩圈,觀察著峰上峰下的環境。


  靠臥龍淵這一則下方有個巨大的祭龍台,看樣子是新搭建的,不像使用了幾百上千年的樣子。


  再看回龍穀這邊,下方也有個進去的山洞,峰底下正是關押祭品的四間大牢,辮子會的營地就建在大牢百丈外的山林中,再順著山林往下走數兩裏,就是河。而河對岸則是順著河彎延的險岩峭壁,峰巒相疊連纏不絕,如同一條巨龍徘徊在此地。


  “回龍穀?臥龍淵?祭龍台……”我繞著峰頂邊沿的一塊大石頭跺步,入神地想著,總覺得這一段回龍穀很眼熟,像在哪看見。


  絕對不是囚龍灘崖族背後的山洞壁畫上。


  忽然間靈光一閃,正要想通個所以然時,突然腳底一空,整個人摔了下去。


  這可將我嚇到魂都冒了:難不失想得著失神時一腳踩空摔下去了?

  隨後就像滾樓梯似的,一路滾著下去,最後啪 的一聲,撞在了石壁上,頓時腦子一震,金星亂冒天旋地轉,頭頂上好像有人在叫我。


  同時腦袋上熱乎乎有片,過了半晌才緩過神來,剛才摔下來時把頭能撞破了。


  張漢卿點著了一根木頭當火把,帶著李大錘兩人走了下來。


  誰料道這座山峰的峰頂上還隱藏了這個一個山洞。


  此前洞口被樹枝蓋住、鋪了一泥巴,長滿野草,要不是剛才不小心踩到這裏來,也發現不了此洞。


  這山洞修了一條石板台階上下。


  我們幾人點頭了幾根木頭,在山洞裏仔細觀察著。


  山洞大小約有十來丈見方,除了台階和地麵是人工修整的,此洞卻是天然生成的,洞裏供奉著一座倒塌的神像,腦袋被人暴力砸斷了,隻剩下個泥身。


  看這泥身的造型,供的應該是龍王爺。其樣式和此前那兩座被折的老龍廟供的龍王樣是一樣的。


  折廟搗泥身的事情隻有辮子會的人會做。


  泥身上還有紫黑一片汙跡,像被潑了什麽東西。我湊近去嗅了一下,眉頭一擰,在些惡心地說道:“是陽元之物和天癸的混合物,其目的就是要破神祇法身!”


  此法是最歹毒的破神祇法身之法,被人所不恥。


  “陽元之物?這是什麽東西?”張懷姍好奇地問道。


  李大錘也不懂陰陽說法,也跟著問道:“小爺,你吱唔個屁啊,話說一半留一半,會天打雷霹的,這陽元之物到底是什麽玩意。”


  這個我也不知怎麽回答,隻能看向張漢卿,他讀的古藉多,知道的比張 懷姍和李大錘兩個草包多,幹咳了一聲,趕緊扯開話題,說:“河生,依你甩見,這石洞是什麽地方,作什麽用。”


  我抓著火把在石洞裏繞了一圈,然後招乎李大錘過來,撕開封條,將封在石壁上的木板撬開,無數道昏暗的光線頓時射進了山洞裏,將裏麵的一切看個清楚。


  我終於確實這是什麽地方了,說道“這就是原來舉行龍王祭的地方!”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