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遭遇伏擊
陳敬堯抽著煙,擺了擺手,說道:“別管我是水下還是地麵的,為了自己活命,這忙也幫定了。快走吧,那些被你引開的人很快就要反應過來了。”
林子裏狗竟然不叫了,外頭寂靜一片。
這有些不對勁,我回頭看了一眼陳敬堯後便鑽出了窗外。
林子裏本來有不少人在搜山,此時看不見半點火光,四野漆黑一片,靜得可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正準備從大屋後邊潛離時,下意思地向樹下瞄了一眼,突然發現有什麽東西被吊在樹上隨風晃悠著。
那竟是一隻身穿一件破衣服的黃皮子。
心裏暗道一聲“糟糕,被發現了,對方有高手坐陣!”
三十六計走為上,以後再給它做趟法事超渡一下吧。我沿著屋前快速潛離,剛要離開沒幾步,突然腿下突然碰到了什麽東西,屋簷下、周圍的山林中同時響起一陣鈴叮的聲音:鈴鈴鈴……
我心裏不禁暗叫一聲糟糕,竟一腳踩到了預警機關上。
在關押祭品的牢房後麵有座如利劍指天的筆直山峰,離地十來丈的地方有個山洞。
報警聲驚動了山動裏埋伏的人,頓時有人在上方大喝:“果然有人潛進來了,看你往哪跑。”
與此同時,好幾個人戰在洞口拿著手電筒往下照,一道電筒光柱照在我身上。
“看,人就在那!”上邊的人喝道。
隨後便從山洞裏走出一個駐著拐杖的瘸子,這不正是多日不見的錢寶人麽?
仇人見麵份外眼紅,錢寶人看著我怨恨地說道:“小閻王,幾天不見,你的膽生毛了,連龍潭虎穴都敢闖!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到找了沒有?”
我腦子瞬間轉過千百道念頭:莫非剛才我故布疑陣闖進來時被他們發現了?
錢寶人把玩著手中的槍,被兩人護在身後,有些不屑地說道:“以為來救過一次人,就能無聲無息地救第二回?真當我這裏是你家的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麽?”
為了掩飾這次潛進來的目的, 哼的一聲道:“畜牲,你把小發藏到哪了。”
錢寶人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還想著救他。你們非親非故,為了這麽個小毛頭而闖進龍潭虎穴來送死,值得嗎?”
“沒有什麽值不值得,但求問心無愧,這事既然遇上了,就得管!”說到此,我盯著錢寶人反問道:“他是你的親侄子,你也下得了狠手?”
“親侄子?”錢寶人忽然哈哈一笑道:“趁著這個機會,向你宣布一個秘密,其實我跟錢家的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當年老恭親王在戒台寺圓寂前,怕被慈禧老虔婆絕了種,便將我交托給一個老家奴帶回來收養的,這個老家奴就是錢寶誠親爹,而我則是恭親王奕欣的親孫、灃德王爺的親子,姓愛新覺羅,名寶人。”
這個秘密非同小可!難怪他弑兄辱嫂,就連親侄子也不放過,原來這畜牲竟是灃德的親兒子。
我哼的一聲說道:“畜牲,野狼且知哺育恩,跪喂老狼不食幼子。就算你們沒有親血緣,好歹錢家人將你養大,待你不簿,你竟然幹出弑兄劫財、辱嫂為樂的勾當,現在還要連錢家最後一獨苗也要絕掉,對得起錢家人對你十幾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嗎?”
錢寶人哈哈一笑道:“笑話,若非我爺爺給了一筆錢錢家人,他們會養王?我弑兄劫財?錢寶仁做生意的錢就是從這筆贍養費裏出的,我拿回自己的錢沒什麽不對,至於辱嫂更沒這回事,他們拿我的錢過了這麽多好意思,老子在一賤女人身上要回點利息,還算便宜他們了。一群螻蟻庶民,也敢攀比王室?死了就死了,命賤如蟻。”
此人的心當真是可怕,連畜牲都不如!在說話這當口,我腦中閃過千百對策,不知道大錘和漢卿兄他們怎麽樣了。
“哼,不管你是誰,什麽身份。我隻要小發,他在在哪,交出來,我立馬走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幹。”我向錢寶人伸手說道。
“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救人?”錢寶人一招手,說:“放心,他的命是龍王爺的,暫時死不了,倒是可以給你看一眼。”
一個小孩被兩個人從山洞裏拖了出來,遠遠地看上去,隻見他混身是血,身上沒有半點衣服,皮肉都被鞭子皮開肉綻,看著直讓人心痛。
這一刻,我怒紅了眼,怒道:“你這個畜牲!我早晚要活削了你。”
“活剝我?你們廢了我的腿,又傷了我的手掌,那就先再廢掉他另一條腿補償回來!
在李家莊時,錢寶人被黃皮子施妖法,一槍打廢了他的銀。在鬼村的山上,錢寶人想一槍打爆小發的腦袋時,又被李大錘一箭射破了手掌,釘在樹上。
沒想到他竟要將所有怨恨都報複在一個小孩身上。
遠遠看過去,小發左腿的膝蓋上現出一個血窟窿,血還在不斷地流著,想必這是剛才用槍打的。
此人已經不能用畜牲來形容了,眼看他拿槍對著小發的另一條腿的膝蓋開槍。
我就顧不上現在被多少把槍對著,怒吼一聲:“畜牲,去死吧。”
正要一把黃豆撒出去時,錢寶人的手下也紛紛槍口對著我,準備開始了。
就在此時,嗖的一聲,一張箭閃過,直接打穿擋在錢寶人麵前的兩個手下,差點一箭三雕打中他。
有人擋在麵前,被他給急時蹲下身子閃過去了,隨即讓人將小發擋在洞口,自己則躲在小發的身後。
趁此機會,我拔腿就跑,同時抬頭回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小發,隻見他的嘴皮子在蠕動著,似乎想要對我說些什麽:快走,河生哥,快走,別管人……
這是我人生第二次逃得窩囊、不甘,要是有四爺那等手段、有一個強大的仙家護持,何至於象現在這像,想救的人就在眼前,卻無力施救,隻能含恨敗走。
“活抓他,隻要留一口氣,勿論傷殘。”錢寶人躲在小發身後怒吼道,隨後癲狂地吼道:“胡河生,這點本事就想來龍潭虎穴救人?別來丟閻四爺的臉了!”
此時我已趁機潛回了李大錘所藏身的地方,山林裏原來漆黑一片,聽見這邊的動靜後,全都亮起了火把、燈籠,一陣喧嘩聲從林子裏傳來:“人就在大牢那邊,救駕,快去救駕,都聽到沒有,錢老大就是老王爺的親兒子,隻要護國複辟成功,他就是唯一的皇子了,護駕,護駕,快抓住刺客,別讓他跑了。”
李大錘的駑箭死死地對準崖壁上的洞口,無奈錢寶人這畜牲就躲在小發身後,這恨得李大錘牙癢癢的。
“大錘,怎麽會這樣,漢卿兄和小姍呢?他們沒事吧。”我急忙問道。
李大錘懊惱地拍了一下草地:“嗨,剛剛鬧妖了,本來那些狗還在林子裏抓老鼠,鬧騰得很厲害,突然一陣陰風刮過,裏麵的狗同時不叫了,辮子會那些人全都熄火了。”
“我好像還看見一條狗的影子出現在大屋那邊,黃大仙想逃都來不及,就被詭異地吊死在樹上。”
林子裏人聲頂沸,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我拉著李大錘就想走,這家夥卻像腳下生了根似的,惱道:“小發就在那裏,救不回他,我不甘心。”
雙拳難敵四手,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對方早就算計好我們會再來,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他不甘心,我更不甘心,可要硬拚隻會找死,什麽都辦不事。我按奈著性子,揪著他的衣領說:“這事急都急不來,裏邊的人已經打點好了,就等明天裏應外合了!想要成事,必先耐住性子。”
“快走!再不走,我就。”我說著,便揪著李大錘的衣錘就走。
突然聽聞‘呯’的一聲響,我們的心髒就像被一枚子彈擊中似的,錢寶人竟然從後麵一槍打穿了膝蓋,血花飛濺。
本奄奄一息的小發頓時痛暈了過去。
“狗娘養的!”李大錘終於忍不住了,想要一箭射過去,錢寶人卻拿小發當擋箭牌,躲在他身後嘲笑道:“想殺我麽?那個死胖子,你的箭法不是很厲害,可以一箭三雕麽?有本事的就朝這射,讓我也償償被人一箭雙雕的滋味。”
說著,便向天連開三槍。
“可惡,可惡啊!”這一刻,李大錘怒之極,眼中戾氣翻湧,那一口被煙土熏黃的牙具竟然漸漸變白,長出了兩對鋒利的獠牙,指甲也長得鋒利如鷹勾,而手指之間如同蛙掌一般。
更可怕的是,他的雙腿已顯現一片片青色的鱗片,那肌肉可怕得如同連纏的山丘,一拳絕對能打拳普通人的腦袋。
“畜牲!我要殺了你。”此刻李大錘口吐濃濃的血腥味,怒吼道。
眼看他就要發狂失控了,前方的林子裏衝出了百多號人。
荒夜漆黑,他們不像我和李大錘,能在夜裏看見東西,隻知道這邊哪個方位有人,衝著這邊就是一通掃射。
啪的一聲,一顆流彈打中了李大錘的手臂,彈頭剛好打碎一片鱗甲,沒進去半分。
沒想到他誤吞鮫珠後,會變成如此厲害的怪物,子彈竟僅能打碎他的鱗片,相當於刀槍不入子彈難殺了。
但對方有一百把槍,子彈難殺而已,並不是打不死。
“若不想小發死,不想小姍他們也一塊連累了,跟我走!今天不是痛快的時候!”我吼著,心在流著血,回頭怒視了躲在小發身後那個畜牲一眼,拖著李大錘就走。
進了林子深處後,便四處吆喝道:“小姍,漢卿兄……”
“小姍!”
我們約好在這片林子裏匯合的,可是叫了幾聲都沒人應,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突然看見一顆樹上紮著一條條布,我解下來一看,上麵寫著幾個血字:快走,老廟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