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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屠龍箭,鳳凰血

  我隨即向張漢卿問道:“現在幾點了。”


  他打開懷表,看了一下時間,說:“三點半了。”


  隨後他有些焦急地問道:“你想到辦法了?”


  一條千年老屍,都成妖了,哪是那麽容易對付的?我隻能看向黃大仙,它眼中有些懼色地搖搖頭,它也才將近五百年的道行,連第一次天劫都沒渡,嚴格上來說,還隻是一個不入流的‘下仙’。


  打些小精小妖、放些小技倆對付‘外江女’陳慧月那種程度的詐屍的漂子還湊合。對付這條千年老屍,恐怕不夠一個手指頭玩。


  隨後它又想了想,比劃了好一會,意思是說如果我肯答應奉它為仙,代它出堂濟世,倒是可以以性命相助。


  像眼下這種豁出性命沒好處的活,它是不會幹的。


  這倒不能怪黃皮子這種邪仙狡猾怕死,碰上這種級別的對手,恐怕四爺的仙家‘三爺’也不是對手。


  張懷姍見狀,頓時焦急了,張漢卿也恨沒有能力跟搶人,索性把槍撥了出來,說:“這麽幹耗著也不是辦法,對兄弟見死不救的事也辦不到,不如跟她拚了,救不救得了另說。”


  我腦子裏忽然閃過四爺說過的話:天下沒有不敗之事,一物克一物,隻要找到克製之理就可四兩撥千斤,十斤壓萬石!

  話雖如此,可要如何十斤壓萬石?這河妖到底怕什麽?

  張漢卿正準備提起槍就去搶人,我立即拉住了他,說道:“別急,一物降一物,糯米治木蚤。我知道她怕什麽了,有外法子可以試一下。”


  “什麽法子。”張漢卿問道。


  我作了個噤聲狀,說:“隔牆有耳,天機不可泄漏。”


  隨後向黃皮子問道:“大仙,那艘船是不是也跟著被暗湧吸了過來,現在在哪?”


  黃大仙學著人模人樣地托著下巴,閉上眼睛片刻,便對我招了招手,然後向著某個方向奔去。


  它將我們帶到了岸邊,指了指飄在水中央的一艘破船。


  此船也算牢固,不但滿是彈孔,還遇了好幾次險,這都沒散架,也夠紮實的。


  此情此景,我們哪敢下水,隻能寄望大仙能幫幫忙。


  黃皮子突然像鬼上身似的抖動著身子,最後又如操控木偶似的,五根手根不斷地彈動著。


  隨後便看見有具漂子浮上河麵,主動將船推回了岸邊,然後哢嚓一下,被大仙操縱著相互擰斷了腦袋。


  這恐怕就叫毀屍滅跡了。


  張懷姍不知道我把船拉回來幹嘛,抓著我的衣領質問道:“你想幹什麽?想乘船走臨陣脫逃?”


  我搖了搖手指,說:“一會你就知道了。”


  說著,我便上了船,在淩亂的船艙裏整理出兩大箱武器,其中一箱彈藥,一箱槍械。


  然後又在裏麵找出了一張漁網,和其它一些待會用到的東西。


  彈藥符紙什麽的都濕了水,黃大仙借了我一點法力,使了個小法術將這 些全都烘幹了。


  我抓起了幾個手雷分扔給張漢卿兄妹,說:“這玩意威力太大,又裝有鐵皮碎片,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


  “那你呢?你用什麽。”張懷姍問道。


  我將舊漁網拿在手裏看了看,然後對黃大仙說:“大仙,有勞幫我出去抓一隻三尺觀冠的雄雞和一隻剛會打啼的小生雞回來。”


  黃大仙偷雞最曆害,它點了點頭,用黃煙將我們護在船上,隨後一溜煙不見蹤影了。


  張懷姍並不知道要這些大雞小雞回來幹嘛,不禁問道:“喂,神棍,你要大仙去抓兩隻雞回來幹嘛?我聽說黑狗能辟邪,為什麽不抓黑狗回來?”


  “雞,當然有雞的妙用,麵且大小用法不一樣。”隨後我又瞄了她一眼,說道:“難道你不知道黃大仙怕狗麽?就算成了仙的黃大仙,遇到了十八年的黑狗也得倒大黴,鄉下很多地方都養老狗鎮宅軀五常仙。”


  張懷姍愣了一下,問:“國人不是都信神仙嗎,為什麽要軀仙?”


  這讓我想起了四爺說的話,不禁答道:“信仰凝神,野修為仙。意思是說在宗教體係內的是神,哪怕是一個由信仰臆念出來的也算,而山野修行的隻能算是瓢學的野仙,且大多都是畜牲修練而來,帶有很強的野性,甚至凶殘成性,進了人住的地方久了就會成為危害,因為他們會吸人的陽氣來修練。所以很多地方都養老狗防野仙。”


  張懷姍一拍大腿,說道:“我明白了,比如狐狸精,應該就是胡家的大仙吧,她們不就經常化身美貌女子在山野間勾引臭男人吸陽氣修練麽?”


  這話倒是不假,胡家和柳家大仙都喜歡采補陰陽修練,母的勾男人,男的勾女人。


  隨後張懷姍又很是不解地問道:“你剛才讓大仙去找雞冠三寸三的大公雞,為什麽非要三尺三,這麽嚴苛,它上哪找去?”


  我嘿嘿一笑,說:“賊有賊道,鼠有鼠路。黃皮子一生偷盡無數雞,自然知道上哪找三寸三雞冠頭。一般能長出三寸三雞冠的,都是雞中戰鬥雞,一雄禦千母不成問題,其血可燒天穹。”


  昏暗的燭光在船上晃動著,我準備了大部分東西後,就在燭火前細細地看著那根鐵箭。


  張漢卿也好奇的研究了一下,頗有學識地說道:“此箭為一體鑄造出來的鑄箭,長一尺三,箭頭有虎斑,箭身有銘文,箭羽為鷹羽,重一斤七兩四,以此推斷,這非普通的箭矢,須用強簧機駑射擊,隻有射殺躲在馬車內或盾牌後麵的將帥時才會用。”


  重七兩四?這麽重的箭能射多遠?我正疑惑時,張漢卿又說道:“箭按照殺敵的用途分成四種,二兩四錢為普通羽箭,用於打獵、戰場射擊。四兩四錢重為破骨箭,能在百步之內射穿骨頭。七兩四錢為鋼頭鐵羽破盾箭,需要用鐵胎弓或駑機才能射得動,破百步內的盾牌,無遁牌則可百步穿三楊。”


  “至於一斤七兩四箭,則為千步破甲屠龍箭,據說強簧機駑需要拉十石弓的力量才能拉得開。古代各國大軍會在一萬個弓箭手中挑選出一人,訓練成‘屠龍箭手’來使用此弓,專躲在大軍中瞄準敵方要帥,伺機射殺。”


  如此秘辛我也是第一次聽聞,而張懷姍則聽到眼睛大大的,說道:“從一萬個弓箭手選出一個來訓練,那他地位豈不是很高?”


  張漢卿點了點頭,說:“不錯!雖然屠龍箭手沒什麽軍權,其職位卻比一般的將軍要高,隻在一軍統帥之下。除了射殺敵帥,還是已帥的帖身護衛,基本上能在萬軍中護著統帥離開。”


  說完這些後,張漢卿將這一支破甲屠龍箭交還給我。


  船上又陷進一陣沉默中,沒有想得通那些藏在暗八門後虛無之界的死人們為什麽要送這支箭給我。


  直覺告訴我,此箭不凡,並不隻是一支普通的破甲屠龍箭。而且準備來說,這是那個老嫗送給我的。


  “咦,這是什麽?”


  鐵箭在燭火前擺動時竟隱隱透著暗紫,我在箭身上輕輕一舔,說道:“此箭在幾百年前染過血,都透到箭身裏去了。”


  就在我有所發現時,便看見一個賊頭賊腦的家夥伸了個腦袋進來,然後拖著兩隻被五花大綁的雞進來。


  其中一隻雄雞高達兩尺,眼神如怒目金剛,凶狠地盯著我們三個生人。


  不過它的雞嘴卻被打到脫殼了,而黃大仙也被啄到滿身是傷。


  一般黃皮子隻敢偷母雞和小雞,從不敢動大公雞,特別是這種三尺三雞冠的雞皇。


  若非它有五百年的道行,早就被雞皇啄碎腦袋了。要是這隻雞皇不是被拉去當雞種,而是專修仙道,別說五百年的黃大仙,就算千年道行的五常仙都不敢招惹它。


  看到黃皮子這頭破血流皮開肉綻的慘狀,我也有點不忍心,連忙從魚瓢囊裏取出平時舍不得用的虎骨金創酒給他擦上。


  這家夥知道虎骨金創酒是好東西,指了指大公雞,又指了指這藥酒,意思是要用這一小藥虎骨酒換大公雞。


  它還真能就地殺價。既然它拿命去抓了這隻雞皇回來,咱也不能白差遣人,便將骨虎酒送給它。


  這邪仙居然還學著人樣,在破衣服上縫了個內袋,將這一小瓶虎骨酒當成寶貝收到口袋裏。


  我抓起那隻被打爆了嘴的雞皇說道:“皇上啊皇上,六道輪回中,當家禽是最低賤的,在輪回六道中的地位連老鼠都不如,你當了這麽久的雞頭也爽夠了,該是還瀟灑債的時候了。借你點血救人除魔,算是為你積得行善,願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說罷,我便在雞冠一寸半的位置上一刀削過去,裝了一小杯雞冠血。


  這叫鳳凰血,乃是世間至陽之血,比李大錘的火燒天穹血還要猛。世上沒幾個人敢喝此血,要是能受得了,一夜十禦也不是問題,所以很多宮延秘方都用到三寸三雞冠血來煉,不然那些老皇帝哪有本事夜夜快活。


  隨後又一刀割在雞喉上,放了一大碗血。


  此血雖不比三寸三雞冠血,卻可比李大錘的火燒天穹血。


  取完血的,我便在船艙內找到一支毛筆,在一張魚網上畫起符來。


  張懷姍不禁好奇地問道:“喂,你拿雞血在漁網上畫什麽?”


  我往船艙外看了一眼,說道:“天機不可泄漏。”


  說完,我便喝了一大口雞血,將剩下的交給張漢卿,說道:“雞皇血能提升陽火恢複元氣,把剩下的全嘴了,一會我們還要去對付那些邪祟。”


  生雞血又腥又鹹又燥,他剛喝到嘴裏差點沒吐出來。


  與此同時,我又剖開了雞腹,除出了兩顆腰子,將其中一顆用油紙包起來,放進口袋裏。另一顆吞到肚子裏,體內頓時如有烈火焚燒,看見張懷難就感覺血液狂燥起來了。


  這可將張懷姍嚇到了,我連忙解釋道:“雞皇腰子可升陽火,一兩腰子十兩金,扔了浪廢。”


  雞皇處理完後,就剩下那隻小生雞了,估計它見我又削冠、又喝血、又取腰子,其雞生已蒙上了厚厚一層陰影,腿已被吹軟,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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