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驚變
“他們前生都是老母的孩子，現散落在紅塵之中，來自五胡四海，八字裏純五行的各二十個，都是我們的兄弟姐妹，將收河神引渡會家鄉。”吳孟陽傻傻地笑道，眼神卻是那般的空洞。
我當下便一拍大腿，在張懷姍耳邊說道：“古代帝王祭天求雨都是用生辰純金純木等五行童男女各二十個，這群畜牲肯到處騙人說出孩子的生辰，一定就是想活抓純五行童子，快問出他們的關押下落，不然危矣。”
在張懷姍的一番詢問下，胡孟陽直直地指著牆邊的衣櫃。
我立即走過去一模，竟然摸到了一個機關，隆的一聲微響，衣櫃竟自動挪到了一邊去，現出一條斜著往下的台階。
我和張懷姍對望了一眼便順著直階走了幾十級就到出口了。
這宅子底下竟有一座地牢，關押著上百個孩童。
還有兩個牢卒在看守著，不過這點上都已經扒在桌子上睡著了，我便讓張懷姍在通道口守著，我一人猛著身子輕手輕腳地壁開牢卒，來到地牢前。
裏麵的小孩都已餓得隻剩下一堆皮包骨，卷縮著身子餓到睡不著，正眼睛綠油油地看著我。
在不會的地上還有一條被啃剩下半身肉的屍體。
透過鐵門往裏觀望，終於看見小發卷縮在某個角落裏，此時他也發現了我，非但沒有向我求救，反而向甩手示意我離開。
要救的人就在眼前，費了這麽大的勁才到他，救不回人就不走了。
牢裏的腐屍味、屎尿味、汗酸味、黴臭味等味兒混雜在一起撲麵而來，將我給熏到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一股惡酸衝上喉嚨，差點就吐了出來。
這哪是關押小孩的大牢，分明就是一個死人窩，扔進去了就進生自滅，一個個餓理隻剩皮包骨頭、
在牢門前還有一個桶，裏麵幹淨到連顆麵渣子都不剩。
人在餓到極端時，會忍不住發出一陣陣毛骨悚然的怪叫。
此時牢裏有好幾個孩子餓倒在地上卷縮著小身子，一邊捂著肚子打著哆嗦，一邊哀號著，如同餓至將死的餓狗一般嚎著，聲聲入耳紮進人心。
有得還在地上翻來複去，饑餓難忍之下就爬去啃死人肉。
看見這情況，我的腦袋上就像被人澆了一桶滾油，快要炸了。
就算是砍頭的犯人也有一頓斷頭飯吃，而這群孩子就要被拉到龍王祭上活祭了，卻不給一頓飽飯吃，估計每天也隻有一桶糠食。
門被一把大鐵鎖鎖著，鑰匙就掛在那兩個獄卒身上，他們正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著。
一股子酒臭肉味隱隱傳來，還夾著鼻鼾聲，有十幾個孩子就趴在鐵門後綠眼幽幽地吸著這氣味。
我小心翼翼地來到獄座身旁將鑰匙取了下來。
桌子上還有一大半吃不完的殘剩酒肉，雞隻撕了兩隻腿，燒鴨也聽吃了一對翅膀，就連那鍋涮羊內也隻吃了一小半。
酒是上好的燒刀子，輕償了一口那個烈啊！
我也有十來天沒吃過一頓好的，看見這一桌子好酒好肉後，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而李懷姍則也是好幾天沒吃頓像樣的，當下眼珠子都綠了，她連忙往我布袋裏塞了一隻叫花雞進去，壓低聲音說道：“一會拿出去吃。”
說著，又想裏邊塞一隻鴨，卻發現鴨子太從了，袋子又快被那隻大肥雞塞滿了。豈料她靈機一動，從口袋裏掏出一條絲巾，將鴨子包裹起來紮好拎在手裏。
這他娘的哪還有半點女孩子家的德行，簡直就是一吃貨，看見吃的腿都長根了。
我瞟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我不是讓你在上麵望風麽，怎見到吃的就跑過來了，小心把這兩人驚動了，讓外麵的大兔糕子進來把我們困在這裏捉鱉。”
說著，便抄起一小壇燒刀子，小心地往牛皮水袋裏倒。
哢嚓一聲，牢門打開了，當望著這滿牢的饑瘦小孩，李懷姍當場就目了，兩眼通紅通紅的。
我也感到為難了，是隻救小發一人，還是把孩子全都救出去？
隻救一人，絕對能安然離開這裏，若要將這些孩子都丟這見死不救，以後睡覺都不得安穩。
當下便咬了咬牙，對李懷姍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吧，你來安排他們他上去，然後從窗口爬出去，我來斷後。”
隨後又呆囑了她一句：千萬別動出大動靜，也別驚動那兩個獄卒。
說著便進去找小發。
他一看見我就激動地撲了上來，小聲地嚷道：“河生哥哥，小發想死你們了。”
說著，一切委屈都化作淚水唰的一聲掉了下來。
我立即作了個噤聲狀，小聲說道：“別哭了，哥哥帶你出去。”
說著，便偷偷地塞了一隻雞翅給他。
就在此時門口突然出現一陣騷亂，原來是李懷姍看著這些孩子餓成這樣於心不忍，將手裏拎著的那隻燒鴨分給這些孩子們。
這可都是餓到失去了理智的孩子，為了吃一口肉居然互相掐起來了，有的還往對方口裏掏肉，結果被咬斷了手指。
有個瘦弱的孩子被幾個大小孩追著撕打。
就在此時，有七八個孩子看見獄卒的桌上滿是酒肉，便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
我暗叫一聲壞菜，同時怒瞪了李懷姍一眼，真是女人多禍水，頭發長腦筋短。
婦人之仁盡壞事！
外麵忽然傳來呯的一聲槍響，獄卒被驚醒了，掏槍就開，同時喝罵道：“這些小鬼怎麽跑出來了，真是找死。”
又是呯的一聲槍響。
眼下這情況，其它小鬼管不了了，抱起小發就衝出牢門，正好看見一個小孩的腦袋被獄卒按在煮到翻滾的羊肉湯裏，任其身體在桌麵上掙紮著，一邊猙獰地笑道：“死孩子，這肉是給你們這些叫花子吃的嗎？我讓你吃飽了喝足好上路。”
孩子在桌子上掙紮了兩下就無力地趴著不動了，隻有腿和手指還在回光反照地抽畜兩下，也不知是酒還是尿，從桌子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滴。
那兩個獄卒發現我和李懷姍了，立即喝道：“什麽人！”
吼著就要開槍，我藏在指間的五帝錢已夾帶著滔天怒火彈射出去，啪的一聲擊穿了兩人的腦袋。
地牢裏亂成一窩粥，大部份都衝過去掉桌上的肉吃，死在滾羊燙的孩子屍體被扔到一邊，二三十個孩子為了一口吃的已扭打成一團。
此情此景李懷姍已不知所措，她從沒想過一時心軟的善意之舉會釀成如此大禍。
本是來救人的，現在卻弄成了這局麵。
眼下這場麵已非我能控製的，想必上麵的人已經被驚動了，此地不宜久留，小發已找到，趕緊撤吧。
我拉起李懷姍、抱著小發就衝回臥室。
大部分的孩子都跑去搶吃的，卻有十來個小孩已爭先恐後地跟著衝出來，我正想讓他們往窗戶爬出去，忽然呯的一聲響，房窗被撞開，十幾把槍對著屋裏。
我心下暗中一聲糟糕，被人包餃子了。
就在此時，一陣熟悉而陰冷的笑聲傳來：“小閻王，我們又見麵了。”
隻見一個身穿白馬褂、頭戴一頂牛皮氈帽、腰間插著一把擼子的男人駐著一根拐杖走了進來。
我立刻著小發藏到身後，其餘的小孩看見錢寶人後就如同見了鬼似的，一個個躲在後邊哆嗦著身子。
李懷姍血紅著眼睛盯著錢寶人說道：“禽獸，為什麽老天不收了你這種人渣。”
此人正是錢寶人，他哈哈一笑道：“紅燈堂裏有這麽多可愛小仙姑等著我去渡她們上真空家鄉的極樂聖地，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有三聖母和真理天父罩著我，老天爺又怎麽會收我呢。”
說到這，錢寶人看了看一眼藏在李懷姍身後的胡孟陽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說是吧。”
若是一般的小姑娘就會感覺像被一頭惡狼盯上似的，而她緊是藏在小辣椒身後抖摟著身子，口中不斷地念嘮著：送走了，他是個魔鬼，把好多姐妹都送走了。
這真是一個人間極惡的畜牲，他卻以此為榮。
眼下的情況對我們極為不利，最好的打算就是拚個魚死網破，最壞的打算則是……
錢寶人帶著人漸漸逼近逐步收縮，將我們圍在了中間，眼看著就要下餃子。
既然已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就在李懷姍憤恨怒罵這畜牲的時候，我已偷偷地抓了一把黃豆在手，正想要撒出去點豆成兵拚一把時。
卻聽聞錢寶人用搶對著我的右手，冷笑道：“小閻王，你說我的槍快，還是你的法術快？”
說著就把槍對著李懷姍的腦袋說道：“我數三下，把黃豆吞到肚子裏去，千萬別耍花樣，不然你的黃豆還沒撒出來，她腦袋就得開花。”
“一……二……”錢寶人跟本不容人多想，就已數到二。
我立即說道：“好，我吞。”
說著，便一把黃豆塞到嘴裏，故作嚼動，咬得哢哢作響，似乎還嗑破了舌頭牙齒，嘴角滲出一些血來，卻在心不斷地默念著請仙咒。
仙家法術又豈限於形式？那不過是做給人看的。
眼看著就在來一招噴豆成兵，拚個魚死網破。
就在此時，外麵突然呯的一聲槍響，錢寶人猛地轉過身頭往門外看去。
‘吱呀’一聲，側室的門打開了，那山羊胡和天理教的邪法師雙手高舉從屋裏退了出來。
我不禁一愣，那裏邊發生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