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畫中秘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口井,又看了一眼第九、十幅畫,反複念叨著兩句話:老龍廟牆留秘,七月七龍王祭!
恐怕老龍廟牆上所留之秘指的不是這些畫,而是第十牆畫裏的秘密,而第九幅畫的是七月七百童祭龍王,也就是龍王祭!
這便是開啟第十幅畫裏的秘密之匙,也就是那位旗人給那位軍匪頭子的最終目的!
但我卻覺得這裏麵還藏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
最後我死死地盯著七月七百童祭龍王那副畫,腦子裏湧起去湖南這趟差臨走前,四爺交待過的事,除了不能多管閑事之外,還有另一句:若遇上該救的人還是要救的,不求積德,隻求問心無愧。
用一百對童男童女活祭龍王,這祭的是神,還是魔?
退一萬步來說這裏麵藏著什麽交易與秘密,我們管不了,這龍王祭也無能力阻止得了。
一人如何敵萬民之願?辮子會就是那幕後之人的手,拆老龍廟招天怒,不斷以布施、祭河求雨來結社、洗腦,圖的就是萬民來一場百童祭龍王,甚至背後還有更大的圖謀。
小民不與遮天之手鬥,一人不與萬民敵。他們背後所圖之秘不關我事,龍王祭阻止不了,百童也救不了,但是小發一定要救回來。
可他現在被錢寶人這畜牲藏到哪裏去了?
我突然盯著第六幅畫,亂葬崗下方的小山村,說道:“我知道小發藏在哪了,大錘,我們走一趟,吳兄和芷姍留在這等我們回來。”
話音剛落,外麵的林子裏突然傳來一陣群雀受驚擾而飛的動靜,同時心生一絲不安。我連忙攀上牆頭向外看過去,忽然看見老龍廟外的草縱裏、山林裏有些異常動進,就像有十來隻猛獸潛伏著。
我立即跳了下來,輕呼一聲:“我們被包圍了,快逃。”
說罷,我便第一時間老廟外衝出去,同時向手中的黃豆吹了一口氣,然後向草縱中猛然撒了出去,大喝一聲:“三爺助我,撒豆成兵。”
平地猛然刮起一陣狂風,黃豆如同無數拳頭大的冰雹往草縱裏砸,頓時砸到草縱裏鬼哭狼嚎。
與此同時,我已拉著吳芷姍的手一路向南邊狂奔而去,而李大錘則和吳學舟在後麵斷後。
他們兩人都是戰鬥型的神槍手,我對付死人有兩招,對付活人就隻有撒豆成兵這一招,吳芷姍就更不用說了,除了沒事找碴、有事抬扛,別的都不會。
撒豆成兵隻能頂半晌功夫,身後便響起一陣槍聲與吆喝聲:“企圖破壞龍王祭的異端就是他們,堂主有令,男勿論女行奸,兄弟們,上!”
聽這動靜,沒有三四百人,也有兩三百人。
但人多就有用麽?
吳學舟槍法了得,李大錘駑箭凶猛精準,一箭射兩人,運氣好的時候還能一箭穿三人。
打雙的犀牛筋可不是蓋的!若拉滿弦,一根能百步穿揚,打雙能百步射三人。
一時間打到辮子會那群臨時玩槍的地痞、叫花子鬼哭狼嚎。
畢竟對方人多,我們這邊隻有一槍一駑,讓著讓他們殺,封頂也就殺他三四十人。
最後我們四人決定分頭走,先掩護我和吳芷姍走。
這一跟亡命狂奔的,已不知走了多遠,身後的槍聲早就消失聽不見了,同時也和李大錘、吳學舟兩人走散了。
我這才想起一件來:剛走得匆忙,沒有商定在哪匯合。
吳芷姍也有一時間不知所措,之前在她哥在時,處處扛我,現在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我。
好男不跟女鬥,眼下這情況也不想跟她貧嘴致氣,隨即則身看了一眼西邊血紅的夕陽,辨別了一下方向,說道:“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看小發在不在那,回頭再想辦法找回你哥。”
這小辣椒一聽說要去找小發,不但沒半點害怕的感覺,到有一些小興奮,趕忙摧促道:“快快,快帶我去,要是遇上那群畜牲,定要讓你知道姑娘娘的手段。”
“姑娘家能有什麽手段?”我有些不屑道,豈然這小辣椒又開恢複幾分杠精本色,哼哼道:“姑娘娘在英吉列學的是戰地醫護科,既能耍得了手術刀,更能使得上一手神槍術。”
說著就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擼子,在我麵前晃了晃,說道:“看到沒有,德意誌的點三四閘子炮,曾將俄毛子打到找不著北。”
德意誌?不就是八國聯軍時的紅毛鬼麽?這跟土匪用的擼子有區別麽?
吳芷姍知道我不識貨,便得瑟起來:“你懂個啥,除了對付死人有點招,打活人就隻會玩撒豆成兵,功夫又不會,連槍都不會使,告訴你吧,土匪用的是漢陽兵工廠防製的土炮擼子,最多隻能打五六十米,遠了連雞都打不死,而我這把則是德國毛瑟槍械廠造的原裝貨,叫M1896式7.63MM毛瑟半自動手槍,又叫菲德勒半自動手槍,懂不?”
我可聽傻了眼,什麽啊姆1896的,又是什麽63啊姆啊姆的,這倒底是個傻稱呼,自己造的土炮跟這啥得瑟槍有區別麽?
隨後她又遞給我一把這啊姆槍。
這玩意它認識我,我卻不知道乍弄它。
吳芷姍見我這副沒見過大蛇窩尿的樣子,便更得瑟了,說:“等有空了,本姑娘一定要手把手的教會你打手槍。”
打手槍還得用一娘們手把手的教?扣一下板機不就行了麽?
突然嘣的一聲,嚇得我把槍丟到地上,又是嘣的一聲,一顆子彈擦著小辣椒鼻尖飛過,留下一道血痕,這可把她給嚇到魂都冒飛了,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
鬼知道這洋槍掉在地上還會自己走火開槍,連忙檢起槍還給她,故作啥事都沒發生,說道:“我不會玩它,它會玩它,還是撒豆成兵保險點。”
隨後山木裏傳出一聲河東獅吼,我被光榮地潑頭罵了一頓,犯錯在先,差點把別人給一槍嘣了,她在怒也隻能受著。
天邊一輪夕陽沉落山頭,隻剩下幾片紅雲在山頭上無力地掛著,我和吳芷山來到了亂葬山下的山腳處。
按照方位,此山處到縣城南五六裏的樣子。
我倆正躲在山腳下一條山路旁的亂草縱裏,周圍有大樹遮擋,就算路邊有人,不往這裏仔細搜查也發現不了,而且這個位置視野開闊,能注視到周圍的動靜。
沿著麵前這條山道往上走一柱香的夫就是亂墳地,而沿著山腳向前走半柱香的時間就是那條荒村!
這條村子已荒了年多,山腳下的路早已被荒草掩蓋,難以尋跡,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座被遺忘在山野間、與世隔絕的孤村
太陽下山後,此村更顯荒涼,山頭上的血紅霞光映照下,就如一條生人勿近的荒野鬼村!
我正盯著這行荒村想著一些事,吳芷姍卻在一邊摧促道:“喂,笨蛋,那幅畫上不是說亂墳地裏有一條通往密室的暗道麽?快趁天黑前下去看看。”
她話還沒說完,我便死死地捂住她的嘴,輕聲道:“有人來了,別吭聲。”
天邊的紅霞已消失,最後一絲餘光沒落大地,山野間一片昏暗寂靜,草叢中有蟲鳴聲傳來。
蟋蟋……蟋蟋……
山林中竟出現兩盞紅燈籠開道,邊往天空撒著花辮。
看過去像似有兩個身穿紅肚兜的小紅孩擋著燈盞,後麵在八個小紅孩抬著一頂橋子,透個紅紗簾看進去,橋子裏似有一個長發撥肩的小姑娘,山風吹來卷動簾子,透過天邊餘光看過去,隱隱能看見一張精致的臉孔,雪白的膚肌。
大橋後麵跟著一支鎖呐隊,那調子竟沒有半點喜慶感,跟本就是出殯送葬的調子。
當後我心裏便是一個突突,這山上可是亂墳地啊,吹著出殯調子送個紅娘上山算個啥。
哪怕現地地麵上還有太陽火息,我也覺得此山實在邪門之極。
吳芷姍突然拽著我的衣服,指著她們的腿。
這些小紅孩竟然腳不沾地,就連吹鼓手們也是一樣踩草無痕,如風一般吹向前止的荒村,眨眼間就沒進了比人還高的草縱裏。
太陽才剛下山,怎麽會有如此詭異的事情發生,我立即遁跡衝了過去,吳芷姍也慌張地跟了上來,生怕身後有鬼似的。
我來到了送紅娘隊伍消失的草縱,在附近轉悠了一下依稀可辨認出,這裏曾有一條小路通向前方的荒村裏,自變成鬼村後荒了一年多,雜草縱生,長得比人高,人想走過去得鏟草開道,若是撥草前進,怎麽地都會留有痕跡。
可眼下跟本就沒有半點人跡,那支隊伍仿如憑空消失一般。
莫非真見鬼了?
就在此時,山上又傳來動靜,兩個鬼鬼祟祟的家夥背著兩個大麻袋下山,上麵就是亂葬崗,除了屍體就是柴草能從上麵背什麽下來?
這兩人一看就不像樵夫,更不像什麽好東西。
說不定能從他們嘴裏問出點什麽來,我便從草叢裏竄出去,正想詢問點事時,卻將這兩人嚇到摔倒在地上,屁滾尿流地驚呼著:鬼啊……
他們扛著的大麻袋也掉到地上,滾出兩具身穿紅兜兒的少女屍體,不過下邊的褲子卻是沒了,腿間滿是汙穢物。
莫非他們剛才在山上幹了些齷齪勾當?這還得了當下我就抄起一勾子勾住一人的脖子,一腳踩在另一人的腦袋上,怒道:“鬼你娘的,你們竟敢上山糟蹋民女殺人滅口,小爺送你們下去見閻王。”
那兩人才大呼壯士饒命,然後將他們幹的勾當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