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掉下來了
剛開出了一百多米,遠遠的就看前麵有一個測速點,導航說限速三十。喀什的鄉村裏也有很多測速的,大部分道路限速比較低,所以七八十公裏的路往往需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
我心裏擔心朱菲菲,不想慢悠悠的走,但又覺得被拍超速了不劃算,要扣分啊,我認識的一個喀什的哥們,開車從不看碼表,靠感覺,在城裏時還可以,跟著別的車。到村裏就不對了,車少,直接一個月不到就駕照回爐去了。
我幹脆下車把自己車的牌照給卸了,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幹這種違法違規的事。一路開到快進城的檢查站的時候,我才重新裝回了車牌。做這些事的時候心裏很忐忑,但這樣至少快了一個小時。四點的時候把車開到了菲菲宿舍的樓下,新的院區靠近疏勒縣,從阿裏木江家過來比進市區要近。
說是宿舍其實是個大房子,三室兩廳的,邊遠的地方這點好,房子麵積大多都比較大。朱菲菲給開的門,先是塞給我了一把帶門禁的鑰匙,說是以後萬一有什麽事我就可以自己開門了。
朱菲菲有點不對,臉上還有點血跡,嘴腫了,臉還有點發青,我第一反應是被人給打了。關上門就往裏看有沒有別人在。
“哥,別看了,我家不讓別人來的。嗚嗚嗚……”說著朱菲菲就哭了起來。
“菲菲,你先別哭,出什麽事了?這是誰給打的?報警了沒?”
正在哭的菲菲又突然笑了起來,鼻涕一下就噴了出來,我慌忙給她抽了紙巾擦鼻涕。這是什麽情況啊,受傷了腦子也不好了?扶著她趕緊坐到了沙發上。也不敢問她,就觀察她除了嘴和臉還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怎麽辦啊,哥,破相了。見不了人了,現在還不能請假,明天怎麽去上班啊?”
“先別說上班不上班的,你這個是什麽情況?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去,太丟人了,沒什麽事,就是.……,就是從床上摔下來了。”朱菲菲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我看了看她臥室的那張床,一米五的大床,不算高,距離地麵最多四十厘米吧。
“你別騙我,你這個像是有人給打的,你那床那麽低,就算是摔下來怎麽可能摔成這樣。”我認為朱菲菲在騙我。
“所以,我要是說出去,是不是你都不信?怎麽辦啊!”
接著朱菲菲講了講事情的經過,說她睡的正熟的時候,感覺有點涼,就拉被子,沒找到被子這才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臉也青了,嘴也腫了。
“我猜是我是以一個特別的角度摔下床的,地麵的地磚上有點血,我擦的時候都幹了。嘴大概牙齒墊著了,所以腫了。臉應該是最早挨著地的,青了。”朱菲菲一邊用一麵小鏡子照著自己,一邊給我說,說話都有點大舌頭的聲音。
“我先去給你弄個熱毛巾敷著,其它地方沒受傷吧?”到目前為止我還是不認為朱菲菲是摔成這樣的。
“哥,你還是不相信我?”
“不信,你告訴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我給你講,有暴力舉動的人不能找,離的越遠越好。這麽大的人了,這麽大的床,怎麽就能摔下來,摔下來還沒醒,還能接著睡,疼也應該疼醒了。”
噗嗤,朱菲菲又笑了。
“哥,我有沒有男朋友你還能不知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太滑稽了,你說臉上會不會留疤痕什麽的?”
不否認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一定要勸朱菲菲離暴力傾向的人遠一些。
“我要檢查一下再說。”
朱菲菲本來以為我說的是要檢查她的臉,把臉湊過來的時候,我卻起身去了她的臥室。床很大,卻隻有一個長枕頭,一床薄的夏涼被。我又去門口看,沒有拖鞋,我進門都沒換鞋,打開鞋櫃也沒找著一雙拖鞋。
不甘心,我去了衛生間,除了朱菲菲的個人物品,沒看到有另外的牙刷等洗漱用品。這才有點狐疑的相信朱菲菲說的可能是真的。
“最近工作太忙,天天加班,所以晚上睡的就特別的沉,我覺得就因為太累,以至於我掉地上也沒醒來。”朱菲菲還在給自己找原因。
用熱水給泡了毛巾,讓她躺在沙發上,自己拿著毛巾敷在腮幫子上。
“還是不太對,你穿的這麽整齊,我總是覺得不可思議,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再怎麽樣摔下床也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我自己都嚇著了,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躺在地上,多嚇人啊,開燈後我反應了好半天才想到我在哪裏,然後想了好半天才確定自己是摔的。”朱菲菲一臉委屈的說道,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
“工作是做不完的,要學會自己調節,太累了就及時休息,你這樣拚會把身體拚壞的。”這個時候我基本相信朱菲菲說的是真的了。
“南疆的工作強度是我沒有想到的,感覺除了競爭壓力小點,別的壓力都比內地醫院的要大。”朱菲菲說。
“工資也少點吧?”我問。
“哥,這個你是想不到的,反正我的收入比我的同學們要高不少,才畢業沒多久,這邊很多事雖然還是很死板,但待遇確實不錯。你看我,沒多久就出去培訓了半年,還有這麽大的宿舍可以住,說是工作一定年限以後就半買半送,房子就是自己的了。”
和朱菲菲一邊聊天,一邊給她換著毛巾,保持毛巾是熱的。第三次換了毛巾回來的時候,朱菲菲已經睡著了,給她敷上毛巾蓋上毯子,我坐在邊上考慮天亮前要不要睡一會兒。
沒人和我說話,我立馬困的不行了,趁著還清醒,把快涼的毛巾拿掉後,我靠在沙發上就睡著了。這一睡就睡了兩個多小時,直到電話把我吵醒,電話是瑪依莎打來的,她早上看見我不在,問了買買提老師的老婆,才知道我半夜就走了,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清楚,就趕緊打電話問問我。
我當然沒說朱菲菲掉下床的事,隻是說一個朋友晚上上樓梯沒踩好,摔在樓梯上了,打電話給我,因為這個朋友在喀什沒其他朋友,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趕回來照顧一下。
掛了電話,就看到朱菲菲瞪著有點浮腫的眼睛看著我。
“你別這樣偷偷摸摸的看著我,嚇我一跳。”我搓搓臉,給朱菲菲說道。
“哥,你編瞎話的本事還是有的。一會我就給領導打電話說我回家上樓梯的時候踩空了,磕著臉了,看能不能請假。”
“你可以戴口罩啊,你們不都是戴口罩的嘛。”我沒說我為啥要編瞎話,說一個大姑娘從床上摔到地上還摔腫了臉,誰信啊。
“哥,你太壞了,感覺你就是我們主任,他肯定說戴上口罩就看不出來了,不讓我休息。”朱菲菲埋怨的說著,起來去洗臉了。
我看了看冰箱,基本上是空的,沒啥吃的。一問才知道朱菲菲沒時間在家做飯吃,一天三頓都是在食堂吃。
“哥,一會兒你跟我下樓,順便買點早餐。我去上班,你在我這裏睡一會兒,一晚沒睡可不行。”朱菲菲說著就關了她臥室的門換衣服去了。
我也不打算睡了,兩個小時差不多了,這會兒趕回到阿裏木江家裏還能給員工們講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