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瑪瑙之地
黑山其實不是山，我估計是葉爾羌河在漫長的時間裏不斷的變換河道，把大部分的沙土衝刷掉了，形成高出葉爾羌河平原的一塊區域。看起來是半沙漠半戈壁的一大塊區域，說是山實際上類似一個高台，高台上很平整，有非常多的月牙形狀沙包。
我沒明白王大哥為啥說黑山才是最好玩的地方。我順著一條彎彎曲曲的沙路上到幾十米高的黑山上的時候，眼前突然就開闊起來，胡楊林和灌木消失的幹幹淨淨。黑黝黝的戈壁灘上金黃色的月牙形沙包一個接著一個，我瞬時明白黑山的名稱是怎麽來的。在黑色的戈壁上有很多碎石在平鋪開，仔細看就是黑色中夾雜著紅色和五彩的石子，有的石子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趕忙停下了車，下車去看這些碎石，這鋪滿地的居然都是瑪瑙石。
“小李，上車再往裏麵開，走半個小時，那裏更好玩。”王建軍說道。
我一下來了精神，難道這是傳說中能讓我發財的地方？也許我能撿到價值連城的玉石或寶石，我掛擋加速向前方開去。和在沙漠中一樣，我要選擇一些平坦的地方翻越沙包，由於風向的作用，這幾天的風向導致南北橫向的沙包比較多。
車尾一路拖著濃重的沙塵狂奔在沙漠之中，一座巨大的沙山出現在眼前，這座沙山非常的高，估計有六七十米，腰部有個小的平台。
我把車停在沙山腳下，就開始在地上尋找起瑪瑙了寶石。
除了瑪瑙，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礦石。我還是比較開心的，看來很久很久之前這片區域確實是存在大量火山的，因為瑪瑙和玻璃很像，正是火山的產物。而且從剛才上到黑山一直走到現在一路都是瑪瑙石。
“小李，你別撿了，好的一個都沒有了。你現在看到的已經是被人掠奪式撿拾過的了，你這樣撿都是碎石和細小的沒有價值的石頭。以前這裏滿地都是個頭比較大的瑪瑙石，最大的和拳頭大小差不多，小點的也和指甲蓋那麽大小。隨便撿撿都能撿到特別好看的石頭，可惜那時候人們不注意保護，太多的人開著車帶著鐵鍬和篩子來的，他們帶著水個饢，把這些地方幾乎都翻了一個遍。你拿手上的碎瑪瑙已經是過篩後他們不要的，唉~作孽啊。”王建軍大哥歎息著。
我看了看，的確如此，小且不說，連個圓一點的都找不到。我就撿了一些紅的、黃的、黑的小瑪瑙石留作紀念。我開始觀察這片平坦、奇異的黑山沙漠，我再一次感覺到人類的渺小，看著一個連著一個的小小的土堆，我才明白那不是天然的，而是過篩子後的土堆。
我用語言對那些掠奪者表示了鄙視和詛咒，一方麵罵他們破壞大自然，一方麵罵他們沒給我留一些品相好的石頭。
“幾年前這個地方保護起來了，外人已經進不來了，盜采瑪瑙的人也沒有了，但瑪瑙和你現在看的一樣，都沒有了。”陪同的王大哥說道。
我跑到沙山邊上，脫了鞋子開始爬這座沙山。爬沙山絕對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我用了十幾分鍾才上到了沙山最高處。我喘著粗氣四下看著景色，我能看到葉爾羌河的胡楊林。其它方向就都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沙漠無邊無際，我這個沙山在這一片區域非常的高，我能看到很遠。
等我連滾帶爬的從沙山上下來的時候，日光已經西斜，大群的蚊子出動騷擾著我。我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黑山，沿著原路返回。等下到最大的四號護林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王建軍把車開進了四號護林站，他說他有個朋友在這裏。一盞昏暗的路燈照亮了護林站的大鐵門，護林站剛剛開飯，其它站點的護林員騎著摩托車來護林站吃飯。院子裏停滿了摩托車，護林員們也不問我們是幹什麽的，拉著我的手就要我去吃飯。
王建軍揮揮手說：“我們就在這裏吃點，回去可能就比較晚了。”
護林站吃的還是拉麵，我和護林員們一起吃飯一起聽他們開會，雖然我一句話也沒有聽懂。吃完飯，在漆黑的院子裏，王建軍和他的朋友在聊天，我和華雯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王建軍握著他朋友的手，很不好意思的說這次因為是突然來的，沒想到給他帶禮物，隻給他帶兩條煙和兩瓶酒。煙和酒放在王建軍後座上，他順手提了下來。
而剛才請我吃飯的年輕人艾克拜爾則在漆黑的夜裏問我這輛皮卡多少錢。
“我不知道，這不是我的車，但是長城的皮卡估計七八萬塊錢應該能買到吧。”我說道。
“你說，有沒有，便宜點的車，六七千塊錢，一萬塊錢也可以。”艾克拜爾說道。
“有，二手車可能有很便宜的，報廢的車幾千塊能買到，但那種車比較差，壞起來比較麻煩，修起來費錢。要不你買個小麵包車或小卡車，兩三萬能買到全新的。”我給艾克拜爾建議。
原來艾克拜爾是巴楚的農民，當護林員三個月了。他之前在家務農，在政府補貼下學了駕照，一直想買車。買汽車真的已經是年輕人普遍的需求了，無論有沒有錢。
“我嘛，才工作，家裏嘛還要照顧，沒有錢，所以我想嘛能存幾千塊錢就買個幾千塊錢的車。”艾克拜爾說道，他的國語說的不錯，比大多數農民要好，說道希望的時候他的兩眼在黑暗中放光。
“可以的，隻要你每個月存點錢，一定可以買到你喜歡的車的。你喜歡什麽樣的車？”我說道。
“最好就是這樣的車，能坐人能拉貨。實在不行嘛，越野車也可以。”艾克拜爾說道。
“你嘛，回巴楚的時候去看看二手車，說不定有的。”我鼓勵他。
其實，本來我應該告訴他幾千元的車基本就不能開了，陳琰是運氣好，他的二蛋也是砍價砍下來的，但想到陳琰能遇到二蛋，艾克拜爾也應該能遇到合適的車。
華雯對將近十個護林員的生活和背景等做了簡單的調查。她想知道促使這些農民離開家來林場做護林員的動力，還有她看到有兩個孩子在做家庭作業，她也對林場的孩子如何上學、對他們如何協調孩子的生活和教育等有興趣。
我們離開夏河林場出來已經很晚了，走了很長一段路才看到稀稀拉拉的路燈。我們拜訪護林站是臨時決定的，也可能王建軍早就計劃好了，他沒有說出來。
我們在黑夜裏返回到圖木舒克王建軍的地頭，我和華雯感謝了他之後前往圖木舒克大酒店入住。對我們來說住在圖木舒克市是計劃之外，按原計劃我們是打算返回巴楚居住的。
離開圖木舒克的下一站我們去了阿克蘇，我們的行程也按計劃緊密的展開，華雯很在意這次旅行，對她來說這意味這她踏足一個新領域的開始。
對我來說則具有環塔的象征意義，我在日記本上詳細記錄每天開車走過的路，吃飯的地方，住宿的酒店，還有路兩邊的風景。
我們在阿克蘇並沒有停留，阿克蘇太有名了，按華雯的計劃，我們要去的是阿拉爾市的塔裏木大學。從阿克蘇出來過了阿瓦提縣就是塔裏木河邊上的阿拉爾市，上次進沙漠找陳琰出來的時候在這裏住過一晚，當時還去參觀了三五九旅屯墾紀念館，還在塔裏木河邊上看了看。沒想到沒多久我又從另外一個方向來了。
南疆除了喀什大學還有一個塔裏木大學，但從從屬關係上講，喀什大學算是南疆唯一一所高校。因為塔裏木大學隸屬於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盡管如此，塔裏木大學從一個不入流的農墾大學變為現在具備較強實力的大學也非常的不容易。
塔裏木大學的校園非常大，比喀什大學大多了，我覺得可能是一個長寬都接近兩公裏的長方形，因為沒有高樓，所以望出去真的顯得很廣闊。我們和華雯在校園裏參觀，走起來很累，感覺怎麽都走不完。能感受到這裏和喀什大學完全不同的氛圍。
學校正在開運動會，校園裏走動的學生很少，我有一種重回校園的感覺。
“華雯，塔裏木大學真的好大，這兒是大城市，喀什大學就像個小鄉鎮。你不急的話我想先參觀參觀。”我說道。
“我也想參觀一下，我沒在國內上過大學，看看這個西部的校園，新疆地大校園就大。”華雯同意仔細參觀。
華雯說他們還有種植試驗基地，她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從學術上梳理一下自己今後走的方向，不過華雯不打算在塔裏木讀博士。
“在一些建築的門口停的自行車非常的多，但在路上的自行車又非常少，說明學校很大，而現在可能有什麽事，大部分的同學都貓在什麽地方，先去王震像和校史館看看。”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