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黎明前的黑暗
嬴守繼續拿出一把小旗幟，緩緩插在城門之外，共有十三支，每一支旗幟上都寫著一個石字。
這是十三萬大軍，其中有三萬就是石破天的虎賁軍。
雖然暗秦的人，一直以來都隱藏得很深，但這支大軍，在數日之前便已經匯聚。
因此，根本逃不過黑冰台的探查。其中有多少兵馬，這些兵馬都包括那些人，嬴守一清二楚。
此刻，這十三支旗幟，代表的就是這十三萬人。
而在十三萬石破天大軍的旗幟立下時，其後，嬴守又插下八根旗幟，每一根旗幟上都寫著一個屠字。
這支大軍，正是屠睢帶領的八萬南境大軍。
把所有該插的旗幟全都插下去後，嬴守負手而立，道：“將軍，看這局勢，你覺得勝負如何？”
司馬尋沉默片刻，道：“鹹陽一方，八萬屠睢大軍，兩萬王族軍團，四萬守軍，想加便是十四萬大軍。反觀暗秦一方，總共才不過十三萬大軍，在人數上，我軍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嬴守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等待司馬尋的下一句。
“不過，戰爭永遠都不是這麽算的。虎賁軍驍勇善戰，以一敵十如家常便飯，十分輕鬆。即便不是以一敵十，以一敵三也是輕而易舉。所以，三萬虎賁軍，足以堪比我方十萬大軍。這般算來，敵軍便可稱之為二十萬大軍！”
“這是擺放在明麵上的力量，城內不知還隱藏著多少暗秦逆賊，若末將沒有猜錯，少說也有十萬之數。”
“如此一來，石破天一方對戰我方大軍，就相當於我大秦在於三倍於己方的大軍開戰，結果不妙啊！”
見嬴守不說話，司馬尋繼續推測道。
“沒錯，暗秦在鹹陽究竟隱藏著多少力量，迄今為止，朕也不知道。可能是十萬，也可能是二十萬，是個大威脅。此戰注定不利，最終還得靠這股力量。就看這股力量到最後能歸誰人所用了！”
嬴守點頭，手指再度指上了城中那股不可左右的力量。
司馬尋心中一驚，目光凝神看了過去。
沙盤推演定天下，天下戰爭風雲起。
在這邊沙盤推演時，早已三更半夜，五更十分，天色黑暗到了極點。
這是天亮前的征兆，就如回光返照一樣，隻不過這被稱之為黎明前的黑暗。
這黑暗程度，足以讓人伸手不見五指。
鹹陽城外，有一盆盆大火燃燒，照亮著四麵八方。
這樣的火，就猶如後世的探照燈一樣，為的就是晚上可以看清楚城外的一切。
例如有大軍襲殺而來時，剛衝到火光的照耀範圍內，就會被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借助這個觀察對方有多少兵馬。
這是守軍在麵臨大戰之前，隨時都必須要點燃的火。
眼看天色已經黑暗到極致，城牆上，所有軍人將士，卻沒有絲毫歇息的意思，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時刻注意著城外。
鹹陽城內，一條條黑暗的巷子中，一座座安靜院子和屋舍中，不知何時開始，早已經擠滿了人。
這些人所在的範圍很大，遍布整個鹹陽城，幾乎到處都是。分散開來，看不出什麽，但若是匯聚，卻將是一股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力量。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百姓裝扮，身上沒有任何盔甲，不是當兵的，但在他們的受傷，皆幫著一條紅色帶子，袋子上寫著一個暗字。
這些人，皆是暗秦勢力的人。
暗秦歸宿天門南方大帝統轄，南方大地，又稱南方赤帝，赤紅如火，所以他們的身份證明就是這一條帶子，還有那個暗字。
這些人，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握著兵器，目光對準了四方城們，隨時等待命令，發起進攻。
而在這些人做出準備的同時，另一邊，謊稱之下，無數百姓依舊擁擠在主街道上。
在那皇城上下，燈火通明，一道道大喝聲不斷響起，授爵依舊繼續。
與此同時，鹹陽城王府街，這是前秦沒有的街道，是在當今大秦皇帝嬴守冊封諸王後，才出現的街道。
所謂王府街，放眼望去，皆是貴胄。
這些人或許不是朝中要員，甚至沒有朝中為官的。
但這官是官，爵是爵。
官爵看似不分家，但其實又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當官的乃是當職，又可稱當責，所以手中都會有相應的權利。
相對來說，爵位就完全不一樣了。
若說官乃是一份責任，手握權利，這冊封的爵位就是不一樣的性質。
封爵之人，沒有任何責任，同樣也沒有任何權利。說到底，所謂爵位，就是一份名聲，進階於貴族的名稱。
當這份爵位打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可光吃不做，隻管拿俸祿。例如當今王府街上住著的那些人。
那些人，不是伯爵就是侯爵，又或者直接就是一大堆公爵王爵。
這些人，沒有在朝中當官，手上沒有半點實權，可是，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的身份又完全不是那些當官的所能相提並論的。
哪怕是當朝三公，在一個伯爵麵前，都得恭敬有禮。這就是身份的象征，更別說麵對王爵了。
權利，三公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而，在身份上，他們卻不可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說到底，哪一天要是這個官當不下去了，皇帝又不賞賜爵位，他們就隻能有多遠滾多遠。
而皇帝即便是賞賜了，若沒有什麽經天緯地的濟世之功，他們也不可能和那些王爵相提並論。
所以三公想要在身份上達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幾乎不可能。
而王府街上，夜郎王也好，滇王也罷，又或者昭王等等，那都是實實在在的王。即便隻是君王，但王爵在身，永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哪怕爵位不是世襲的，但他們這一輩子，也足夠在身份上蔑視任何人。滿朝文武見到他們，都得恭敬以待。
而此時，王府街上這群沒權沒勢的王公貴族們，此刻卻是動手了。
隻見兩萬大軍擁堵而來，占據整條街道。
這些如同盤龍一般，臥盤在鹹陽城的諸王們，終於開始展現屬於他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