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規矩
史官記載：大秦武帝二年春，武帝願賭服輸，駕臨東胡，心懷激憤，當夜單人獨騎，殺進八十萬東胡狼兵大營！
狼兵八十餘萬，無人能擋分毫。四大上將，無一幸免，死於馬下！
東胡戰神尼哈曼，無力反抗，八十萬大軍不敢大喘！
秦軍八萬迎接聖駕，驅逐八十萬大軍讓道，眼看秦軍化作長龍而去，無數牙口崩裂之聲響起，卻無人膽敢動手。
大秦榮耀，光照八方！武帝所過，如日月籠罩，俯視天下！
這一份記在，來源於東北長城的大軍之中，後背事關記錄在冊，流傳千古，成就大秦榮耀。
其中描述生動，在大軍開拔離開的時候，確實聽到四麵八方，無數咬牙切齒的聲音，令人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人直接把牙齒都咬碎了。
那聲音，一兩個人的聽起來不算什麽，但八十萬人匯聚在一起，卻是十分響亮。
尼哈曼望著終於徹底離開大營的嬴守，還有那八萬秦軍，渾身一顫，腳步踉蹌，差點沒有站穩而摔倒在地。
這一刻，若有人能看得見他麵具下的臉，就會發現，在他嘴角，早已經不滿鮮血。
他的牙齒沒有被咬碎，但牙齦終究承受不住，流出了鮮血。
他臉色一陣慘白，渾身都在發冷，仿佛死人一樣，十分冰寒。
他氣血上用，這一刻，隻覺頭暈目眩，心髒仿佛被人死死握在手心中，疼痛難忍。
尼哈曼朝著一旁的昆侖上人看了一眼，隻見昆侖上人已經回到大帳之中。
尼哈曼隻覺渾身一陣疲憊，他拖著心身俱疲的身子，跟著走進大帳，赫然發現，此刻的大帳中，除了昆侖上人和侍從童子劍雲之外，天門使者已經不知道何時乘亂離開。
尼哈曼上前，直接跪倒在昆侖上人跟前，匍匐在地，聲音嘶啞而發顫，叫道：“上人，我不懂，還請上人教我！”
昆侖上人負手而立，背對著尼哈曼，笑道：“不懂什麽？”
尼哈曼喝道：“不懂上人為何一再退讓，不懂上人為何要承受如此羞辱，不明白上人為何要如此縱容那嬴守，還請上人教我！”
這一刻，一支壓在尼哈曼內心深處的那口怨氣，終於咆哮而出。
嬴守在時，他不敢過多追問，害怕駁了昆侖上人的麵子，但現在，這裏再無外人。
昆侖上人在天門，從來就不是外人，他可以問了。
“教你？”
“嗬嗬，如何教你？怎麽教你？”
“該教你的，那嬴守不是已經教你了麽？”
昆侖上人搖頭一笑，緩緩轉身，居高臨下，望著匍匐在地的尼哈曼，聲音漠然而高冷。
這一刻的昆侖上人，與麵對嬴守時相比，就仿佛徹底變了一個人一樣。
在嬴守麵前時，他就仿佛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沒有任何的架子，十分隨意和諧。
但這一刻，他卻仿佛那高高在上的神，一言一行，令人無法反抗，無能反駁。
“尼哈曼還是不懂，求上人教我！”
尼哈曼目光一閃，抬起頭，看向昆侖上人，再度叫道。
“嗬嗬，還是不懂嗎？好，老夫來給你說說，為何要如此！”
“嬴守方才已經說得足夠明白了，這本身就是一個實力為尊，拳頭為大的世界！”
“你問老夫，為何要你一再退讓，老夫告訴你，因為你不夠強。你要是足夠強，昨夜你就可以親自拿下嬴守，何必受製於人？”
“在這世上，狼吃羊，羊吃草。你八十萬大軍又能如何？那嬴守就是一匹狼，他來了，就是狼入羊群。”
“吃飽喝足，自然會離去，否則，最後遭殃的指揮是你們這些羊，你告訴老夫，這而能怨地了誰？”
說到這裏，昆侖上人頓了頓，突然一笑，道：“你可還記得嬴守一直掛在嘴邊那兩個字？”
尼哈曼皺眉不解，道：“哪兩個字？”
昆侖上人道：“規矩！”
“規矩？”
尼哈曼更為不解。
“沒錯，就是規矩。”
“你以為嬴守這一夜，僅僅隻是為了來羞辱你麽？不，他是來教你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如何變得更加強大！”
“規矩這兩個字，你最好永遠牢記於心。你是弱者，就得有弱者的規矩，你是強者，就得有強者的規則。”
“強者可以隨意踐踏弱者的規矩，然而，弱者一旦觸碰強者的規則，下場隻有一個，滅頂之災！”
“你以為那嬴守是誰？那是昊天等待了數百年的大敵！”
“你自以為是，和他耍心機，你這不是在找死嗎？今日若不是那嬴守覺得你還有可利用之處，你早就是個死人了，哪兒還有如今這氣憤填膺的機會？”
昆侖上人背負雙手，說話間，仰頭看天，語氣低沉，道：“你要記住，你現在的對手是秦國，嬴守可以代表秦國，但秦國並不能代表嬴守。”
“你要想和秦國鬥，怎麽鬥，都是你的自由，但你千萬不要想著和嬴守鬥。因為嬴守的對手乃是昊天，你以為你贏他一次，實際上，你是在自掘墳墓。以後在嬴守麵前，多學學秦國的規矩吧！”
說話間，尼哈曼沉默了，許久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似乎陷入一頭迷茫之中。
“上人說，嬴守在教我如何變得強大，這是何意？”
無盡迷茫中，尼哈曼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
“嗬嗬，你現在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了，莫非你忘記，此番天門之計是什麽意思了？你以為那嬴守前來東胡，是被逼迫的？你以為，憑你這點力量，能逼迫得了那嬴守？”
“說到底，天門在利用嬴守的野心，準備借此機會一統大秦，可那嬴守又何嚐不是在利用天門的野心，拿你等做大秦的磨刀石？”
“嬴守教你規矩，就是在教你如何變強。因為他覺得，憑借你如今的實力，別說與他鬥，連做秦國的磨刀石，你都不配，所以他需要你變得更強。”
“隻有你強大了，才能他徹底將秦國改天換地，你明白嗎？”
“還有一點，你以為嬴守今日隻是為了羞辱你，可你卻不明白，今日，他確實有了麵子，秦軍也有了自己的榮耀，傲氣。”
“可他為你留下的力量，卻是你從未有過的。這股力量，將遠遠超乎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