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君王尊嚴不可觸犯
“大膽,竟敢如此對皇帝陛下說話!”
麵對那八字胡須男的諷刺,南燕勃然大怒。
皇帝乃天子,大秦以周禮治國,所謂禮,即便嬴守見到他國的王,無論他再如何強大,對別人是如何打壓,但也絕不會當麵諷刺,嘲笑,這就是禮。
就如此前,前往三十六國,嬴守分明壓得所有王都喘不過氣,可他言語之間,從無半點無禮,這就是大秦的禮,傳承自周朝的禮。
當然,如夜郎王那般,並不是嬴守真的無禮,竟去羞辱一個王。
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士者尚且如此,更何況王者?身為王者,你可以殺了另外一個王者,但你決不能侮辱另外一個王者。
死亡或許痛苦,或許遺憾,但不會順其威嚴,可折磨,羞辱,會損失一個王者的人格。
這些道理,嬴守很明白,而那夜郎王卻不明白。
他當初,其實就不該負荊請罪,更不該聽信韓信之言。
那樣,就算嬴守殺了他,嬴守也敬重他一代英雄豪傑。
可惜,他拋棄了自己的尊嚴,隻求苟活,學那什麽越王勾踐,聽起來似乎很好聽,然,在嬴守看來,這就是在作賤自己。
一個人,你連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又如何能讓別人尊重你?
你自己都把自己退到了丟進尊嚴的懸崖,把自己釘在了恥辱柱上,別人若不幫你達成心願,豈不是辜負了你?
所以,當初才有了嬴守虐打夜郎王,羞辱夜郎王的一幕。
可夜郎王上夜郎王,嬴守上嬴守,一生霸道,皇者之氣,何曾屈辱於人?
若有一天,連他自己都作賤自己,別人嘲諷羞辱與他,南燕或許會失望,絕望,但絕不會如此袒護,因為他不配為皇。
可如今,他即便上了賊船,但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大秦皇帝,豈容他人羞辱,諷刺?
“怎麽,隨便說兩句就聽不下去了?”
“嗬嗬,都說秦國皇帝心胸似海,包容萬千,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
那八字胡須男不屑一笑,此刻,三艘賊船一同起步,已經漸漸離開淺灘,下麵是最少深達十餘丈的海水,風浪湍急,他也不怕這幾人能逃了。
尤其是此時此刻嬴守的情況,更加令他有一種掌握一切的即視感,因此,他根本不擔心這幾人能逃得掉,說話也就越來越不客氣。
仿佛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一代皇者,而是一個激將搖尾乞憐,乞求饒命的螻蟻一樣。
“你……”
南燕臉色陰沉下來,如此羞辱,一般人尚且難以忍受,更何況一代皇者?
現在嬴守連自己都顧不了,無法駁斥,但她身為皇後,哪裏能夠容忍?
隻見她腳步一動,上前便要先行教訓這八字胡須男一頓。
然,就在她身形一動的瞬間,四麵八方,頓時想起一道道鏗鏘之聲。
瞬息間,這賊船之上,一百三十多人,同時抽出腰間佩劍,直指南燕。
雖說南燕有些戰力,但也不過三四千而已,這還是多年山中采藥苦修得來,放在軍中,這樣的戰力。
或許可以做一個不大不小的將軍,在戰場上,也足以百人敵。
但那麵對的僅僅隻是一般士兵,而麵前的確實一百多個精銳中的精銳。
這些人,無論是從氣勢上,還是力量上,比之虎賁軍都絲毫不差,唯一卻的就是正規的軍事訓練,否則,即便再創造一支虎賁軍都不是沒有可能。
麵對這樣一群精銳,憑借南燕的伸手,根本不可能敵得過一百多人。
而且這一百多人裏麵,還有著好幾個隱藏的高手,這些高手,每一個的戰力都不在南燕之下,真要打起來,吃虧的隻可能是南燕一方。
眼看現場瞬間劍拔弩張,嬴守又是一大口嘔吐出來,這一吐,連酸水都吐了不少。
他整個人的力氣,仿佛頃刻間失去了大半,渾身搖晃,連站都幾乎有些站不穩。
但他還是強行抬手,低聲喝道:“不要胡來!”
南燕猛地回頭,隻見嬴守此刻也已經轉身,臉色慘白的仿佛白蠟一般,令人心驚,又忍不住心疼。
這哪裏還是曾經那個威風八麵,不可一世的皇帝?分明就是一個搖搖欲墜的病夫啊!
“陛下,此賊竟敢侮辱於陛下!”
南燕心中氣急,她並不是不知道退一步海闊天空,但這句話,用在誰的身上都合適,唯獨不能永在君王身上。
身為君王,無論出於什麽理由,永遠不能退。麵對挑釁,無論再如何無能為力,都隻能強勢以待,打回去。
打得過要打,打不過也要打,無論最後損失的是什麽,即便是性命也在所不辭。
因為退,可能保命,然,丟失的確實君王顏麵,國家顏麵。一個君王,若讓人壓迫得抬不起頭,連反擊的勇氣都沒有,這個國家,還有任何盼頭?
所以,君王不能退。
“朕……知道……”
嬴守一臉慘白,腳步虛浮,安慰的看看南燕,接著,他輕輕推開雪凝的攙扶,一步一搖晃的走向那八字胡須男。
麵對此時此刻,這虛弱到極致的嬴守,大秦皇帝,那八字胡須男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懼怕,他根本不覺得此刻的嬴守,還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若不是那一位覺得,應該小心一點,多晃悠晃悠,直到嬴守徹底喪失一切還手之力。
甚至自身都處於了死亡邊緣再出手,確定一擊拿下,他現在就想直接滅了嬴守。
雖然現在不能動手,但不代表他就會讓嬴守在這死亡的路上走得輕鬆。
他的雙腿斷裂,他的尊嚴丟失,總要一點點討還回來。
“怎麽,嬴守,現在你還有力氣對付我?還是說,你覺得現在,你還能給如之前那般猖狂霸道,不可一世?”
望著一步步走來的嬴守,那八字胡須男不屑的撇了撇嘴,之前的警告,已然不再放在心上,開口就是一聲嬴守,什麽大秦皇帝陛下,他才懶得去朝拜,去恭維。
這不過就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
麵對現在的嬴守,他甚至都不需要別人阻止嬴守來到他的跟前,他倒是想看看,嬴守還能做什麽,又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