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皇帝手書
“荀子大師,這不是一群學子鬧出來的笑話嗎,莫非與這天門也有所關聯?”
嬴守望著荀子大師,笑著問道。
“回稟陛下,陛下說的沒錯,此事的確與天門脫不了關係。”
“因為這群學子雖然立下文武天榜,但終究不敢定下天榜,這天榜所定之人,若我沒猜錯,應該是昊天,天門之主,昊天。”
“曾經,我在鬼穀子先生手中見過昊天真跡,與那天榜所提之字,絕對出自同一人之手!”
“據說在題字當日,那題字之人還在會館之中說道,在中原,鬼穀排行第一,然,在天下,鬼穀進不了前三。”
“天下,能說出此言之人,除天門昊天之外,實在難以想象還有別人。若是放眼天下,或許在天門眼中,鬼穀子先生的確進不了前三,因為天下第一主宰,正是昊天!”
荀子拱手道。
“原來是因為此事?”
此言一出,贏守心中頓時一顫,沒想到那昊天在此之前,竟然已經來過一次大秦,而他卻恍然不知。
甚至於,麵對昊天那明顯是挑釁的天榜,他都沒有放在心上。
此事看似小事,但隻要知道天門之強大者,都十分清楚,天門禍亂,或許就在眼前了。
而事實也證明了,天門比贏守想象中的更加難以對付。
至少,在天門出手之後,似乎大秦的一舉一動,乃至於他的任何想法計劃,似乎都在天門的預料之中,這讓他完全有力使不出,可謂無能為力。
到此,荀子與白翁道人心中所思所想之事,基本也算是說完了。
接下來,也沒了什麽正事。
沒過多久,荀子與白翁道人相繼離去,偌大的偏殿之中,唯獨剩下贏守一人。
看著空落落的偏殿,贏守麵露沉思。
和他之前所猜想的一樣,這白翁道人與荀子大師此番前去雲夢山尋找鬼穀子,為的正是天門之事。
同樣,這些年來,鬼穀子也在天門的追殺之中,四處藏匿。
看來這天門的力量,終究還是超乎自己的想象啊。
若與其敵對,這一刻,就連贏守都感到有些心中沒底了。勝負如何,或許已經不是人所能預料的了吧?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來年春,計劃開始,一切答案,自然水落石出!”
沉思許久,贏守突然站起身來。
之前,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走出那一步,但現在,他已經做出決定。
既然外力無法激起大秦血性,那他能做的,就隻有用混亂再建立一套新的秩序了。
隨著贏守決定做出,天下開始陷入了一種近乎寂靜的平靜之中。
自這一天開始,朝野內外,再也無人談及戰事。
似乎隻要贏守安定了,不想著掀起戰事了,整個天下都會因此而獲利,民生得以修養,天下得以太平。
秋雨綿綿,時間流逝。
秋收已完,關於大秦的建設,再次提上日程。大好山河,再次回複原貌。短短一年的發展,竟超乎前朝盡十年的發展。
這等速度,令人驚訝。
長城邊境,隨著戰事停歇,那些曾經揚言,不滅匈奴,死不歸還的將軍們,紛紛提出回朝。
可惜,他們遞上去的奏折,就仿佛石沉大海一樣,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皇帝沒有回應,三公六部,軍機處也沒有回應,仿佛這些人壓根不存在一樣。
倒是尉繚子,接二連三接到贏守的召喚。
這一日,尉繚子的元帥府中,尉繚子狗摟著身子,手中拿著一封信件,身軀微顫,淚水滑落。
這已經是皇帝第十八次傳召他回朝了,前麵還僅僅隻是傳召,可這一次,皇帝送來了親筆手書。
“那年秋,元帥舍棄始皇而去,始皇大悲。轉眼間,十餘年過去,又逢一秋,武帝親召元帥歸來。雖廉頗老矣,尚能領兵,可朕心中悲痛不忍。”
“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豈能世世代代活在餘蔭之下?回來吧,都一大把年紀了,別逞能了。”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將雖難求,帥唯一人啊!”
信上,贏守仿佛聊天一般,對把對尉繚子的感情,盡皆體現而出,令尉繚子心生感動。
人老了,眼睛總是把控不住,稍受感動,便會流淚。
“陛下,臣已辜負始皇,豈能再辜負武帝?”
尉繚子拿著手書的手緩緩垂下,仰頭望天,眼中淚水橫流,低聲呢喃。
許久之後,他轉身回到書房,提起狼嚎,在麵前的宣紙上沉思許久,方才緩緩落筆。
“陛下,這些時日,臣時常能夢到始皇帝駕臨,問臣,為何要離他而去。”
“當年,臣覺得始皇帝之能雖千古無二,但絕不是明主。天下名仕,將成也始皇,敗也始皇。”
“未來,大秦必將上演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之朝野震動之事,可事實證明,臣錯了。”
“始皇帝並沒有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
“昨夜,始皇帝又來找臣了,他說,尉繚,你看到了沒有,你說朕沒有人性,你說朕濫殺無辜,你說朕天生反骨,凡是效忠朕的功臣,最後都將一一葬送朕的手中。”
“可實際上,朕到死,也沒有傷害過任何大秦有功之臣。朕與他們相敬如賓,朕對他們禮賢下士,朕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啊!”
“你錯了,你大錯特錯。普天之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朕殺的是那些反抗朕的,凡是順從朕的,朕都善待了!”
“投降的六國貴族餘孽,朕沒有殺,投降的六國百姓,朕帶他們視如己出。有人說朕是暴君,苦了天下。”
“可朕這麽做是為何,不是為了讓我大秦千秋萬世,固若金湯嗎?”
“天下人累,朕也累啊、說朕傷害天下人,可朕對待自己,對待朕的血肉,又何嚐不夠嚴厲?”
“你真的錯了,朕不甘心啊,若你當年能留在朕的身邊,朕何必這麽辛苦?”
“若你能為朕分憂,朕何必這般進退兩難。尉繚,你到底為什麽,非要離朕而去?”
“尉繚,朕真的太累了,太孤獨了,你快來,陪陪朕吧。朕不要你為朕打天下了,隻要你陪著朕,與朕下下棋,論論道,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