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回憶

  “不可以……不可以的，秦武，你不可以死！”


  “我南燕，集醫家百年傳承於一生發醫仙，我一定可以救你，一定可以，你魂不要遠走，我一定可以救你！”


  南燕通紅著雙眼，連忙翻滾著嬴守的身體，伸手在他的脖頸頸動脈上感受了一番，又不斷的拍打，但頸動脈卻毫無半點動感。


  接著，她又去抓嬴守的脈搏，卻發現，脈搏早已靜止。


  她用手在脈搏上捏動了半響，嬴守的脈搏依舊沒有絲毫回跳的征兆。


  她又身手按在嬴守的心口上，接著雙手連拍，不斷在嬴守的胸口小腹上下不斷拍打。


  “噗！”


  嬴守就好像一個裝滿了水的水囊一樣，隨著她這番拍打，在嬴守的嘴裏，吐出一大口一大口渾濁的水。


  可惜，直到最後，所有水都吐出來了，她更是將嬴守渾身上下穴道拍打了一個遍，但嬴守身上依舊毫無半點生機。


  “醒醒，秦武，你醒醒啊！”


  南燕眼睛已經被淚水模糊，她本就無力，這一番下來，更是幾近虛脫，完全趴在嬴守身上，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她的眼皮，在這一刻，仿佛擁有千鈞重般，情不自禁的塌下來，但每每即將閉上，她就用盡全力，逼迫自己睜開雙眼。


  她不願意接受嬴守的死，她相信自己可以想到辦法，這個時候，決不能睡。


  但此刻，腦子早已經混亂的她，就如同一團漿糊般，無論她再怎麽理，也理不清楚腦海中的一切，隻有麵前的身影，不斷浮現在腦海之中。


  那一夜，孤山清冷，狼群咆哮追逐，生死一線之間，是他如天神降世，與群狼對峙，救下自己。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那一刻的絕世風姿，已經徹底烙印在她腦海之中，此刻回想起來，竟是那般令人癡迷，不舍，為之魂牽夢縈。


  “我的誌向乃是平定天下，掃蕩長城之外的匈奴與東胡，凡是日月所致，皆為我大秦山河。凡是有人之地，皆為我大秦禮儀教化。可惜，至今尚未實現！”


  “算了吧，我對做官沒有興趣，就算真要上朝，我也要做最大的！”


  “嗬嗬，諸位，在下自問學識不敵鬼穀。自古有言，鬼穀現世，一怒諸侯懼，安居天下熄，但今日，我說，我一言定江山，一念動乾坤，諸位服否？”


  “莊子言，諸子百家，各方名仕，攪動風雲，禍亂天下。可在我看來，天下名仕，百家爭鳴，此乃亂世之源，亦是盛世起始。我大秦興旺，正是因為納百家之長，去百家之短，方才有今日。所以，大秦的未來，必定是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一道道熟悉的聲音，隨著那一刻的風姿，在南燕的腦海中不斷回蕩。


  曾幾何時，這一切言語，在她聽來是多麽的不可一世，毫無半點自知之明，可今日再次回想，南燕卻發現，這一切的願景是多麽的美好。


  在說到這一切時，他的神采是何等飛揚？


  如此遠大誌向，自己竟然如此不屑一顧，原來可笑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南燕淚水絕體而下，嘴角卻帶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整個人趴在嬴守胸膛上，就要漸漸沉睡過去。


  “噗……”


  忽然，戰馬打了一個響鼻，用蹄子在她的身上推了推，將她推倒在地上。


  即將昏睡的南燕，猛地醒轉過來，憑著最後一絲力氣，努力睜著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龍血戰馬。


  龍血戰馬又打了一個響鼻，用頭在嬴守的胸口上拱了拱，最後馬嘴從嬴守的胸口處叼著一個小瓷瓶，掉落在地上。


  龍血戰馬的眼睛中，尚有血淚，它期待的看了南燕一眼，又用嘴在那小瓷瓶上拱了拱，似乎在表達著什麽。


  “你……你要我打開這個瓷瓶？”


  南燕皺眉，不知為何，她心中忽然有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仿佛能感覺到，麵前的馬兒能聽得懂自己說話一樣。


  果然，她話音剛落，戰馬便十分怪異的點了點頭，又推了推她的手，將她的手推向小瓷瓶。


  南燕艱難的抓起小瓷瓶，打開之後，一股清新的藥香頓時從小瓷瓶中飄出。


  聞到這股藥香，南燕頓覺渾身一顫，那虛弱到極點的身體中，似乎恢複了些許力氣。


  這時，龍血戰馬又打了一個響鼻，嘴巴朝著嬴守的嘴點了點。


  “你要我把這藥喂給他吃？”


  南燕此刻也反應了過來，雖然這藥她不知道是怎麽來的，但從其藥香和成色上看，絕對是一顆十分珍貴的寶藥。


  龍血戰馬對著她又點了點頭，似乎在表示，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南燕蹙眉，她作為醫家年輕一輩，醫術最強者，甚至已經超越父親。


  在她的判斷下，嬴守已經沒有回天之力，這顆藥就算讓他服下，又豈能有用？

  但此刻戰馬如此指示，她還是本能的將藥朝著嬴守的嘴唇塞去。


  可惜，此刻的嬴守，身體早就已經僵硬，任由她再如何用力，也敲不開嬴守的嘴。


  那一絲絲逢，更笨無法將藥塞進去。


  “吃啊，吃啊！”


  南燕低聲催促，整個人仿佛一個瘋子，傻子一樣。


  忽然，想到了什麽，她連忙將藥丸扔進自己的嘴裏，在一旁的琥珀中含進一口水，立即將藥丸咀嚼成粉末，與水混在一起，雙唇一碰，立即全部渡到嬴守的嘴裏。


  昨晚這一切，她終究還是耗盡了所有力氣。


  “他……他還能……活……嗎……”


  南燕調頭，看了看龍血戰馬，神色迷離，聲音顫抖，虛弱到極點，卻是已經注意不到龍血戰馬那興奮的摸樣，雙眼一閉，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龍血戰馬站起身來，猛地一震狂奔，馬嘶之聲，四處響徹，似乎在告訴別人，他有多高興一樣。


  戰馬有靈，戰馬隨主，兩者一心。


  洪水爆發之際，嬴守帶著子嬰南燕拚命逃竄，可惜，天威不可測，洪水之速度，令他躲無可躲。


  當洪水拍打到背上時，他已經沒有機會再上戰馬，就算上了，也會人馬一起喪生。


  這個時候，嬴守隻能秉著能救一個是一個的想法，將南燕和子嬰扔到戰馬上，並且敕令戰馬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