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不懂事兒

  楊一鐸站在門外,盯著他們,眼睛幾乎要冒火。


  剛剛進門就聽兩個老人家在客廳裏爭執關於楊以晨和裴承風婚禮的事兒,他心情鬱悶就上樓來,剛到樓上就聽到動靜,到房間一看居然是楊以晨跪在床上,撇著嘴撒嬌。


  這種小女孩的作態,楊以晨從不曾在他麵前變現過!卻在這個男人麵前表現的如此淋漓盡致!


  而這個男人一下子擁住她,然後兩個人親親我我……


  這是在打情罵俏?

  楊一鐸一下子繃不住,妒火中燒!


  楊以晨看楊一鐸在門外,慌忙雙臂支在裴承風的肩膀上,推搡著讓他放開,裴承風倒是不為難,鬆了手轉身麵而麵對楊一鐸:“多多回來了!剛好跟你姐姐告別。”


  楊一鐸繃著黑黑的臉走進來,目光裏仿佛蘊含了無數把淩厲的刀子,在妒火的催發下,要把裴承風千刀萬剮。


  但是裴承風卻一點都不畏懼,反而笑著迎上去:“等會發你地址,有時間常來玩。”說著堵在楊一鐸的麵前,明顯擋路不讓他再上前一步。


  楊以晨看多多的表情就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怒不可遏,真怕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突然發火跟裴承風打起來。


  裴承風又是個小氣吧啦不吃虧的家夥,到最後吃虧的人一定是多多,而且爺爺還在下麵……


  她慌忙跳下床,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衝到兩個人麵前,伸手推了推裴承風。


  裴承風的臉上一直帶著善意的笑,此時也非常配合的讓了讓身子。


  楊以晨卻不知道,她推他讓如此配合‘默契’的舉動,卻讓楊一鐸心裏更痛更難受!


  他伸手一把抓住楊以晨怒吼:“你倆在幹什麽?你是不是跟他睡出感情了?”


  妒忌的火焰讓楊一鐸衝昏了頭腦,他什麽都顧不上了,這一聲吼下來,急的楊以晨渾身冒冷汗:“多多!爺爺就在下麵!”


  “在下麵又怎麽樣?”楊一鐸抓住她的肩膀搖晃:“為什麽?我陪了你二十年你都不愛我,這個男人認識有兩星期嗎?”


  “放手!”裴承風突然開口,目光陰沉的盯著楊一鐸。


  楊一鐸正在暴怒當中,聽他說話更是憤憤難消,一下子把火氣灑到了裴承風身上,一把推開楊以晨,一邊怒吼揮著拳頭就往裴承風臉上招呼過去……


  “你憑什麽?你算什麽東西……”


  楊一鐸的心像是被紮破的氣球一樣爆炸了。


  守護多年喜歡的她,以前暗戀一個裴和璧就算了,為什麽現在又愛上一個認識不足兩周的人?

  為什麽來來去去就是輪不到他?

  為什麽?憑什麽?

  楊以晨趴倒在床上,慌張的扭頭,看到楊一鐸的拳頭距離裴承風不足十公分了!

  這一拳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楊以晨阻攔不及,渾身僵硬,隻道:“完了!”


  卻沒想到,眨眼間,裴承風已經微微一閃,躲過來楊一鐸怒氣騰騰的拳頭,然後隨手一抓,扭著楊一鐸的另外一條胳膊,身子轉到了楊一鐸的背後。與此同時伸出一隻腳用力踹在楊一鐸的腿彎。


  楊一鐸身子踉蹌著腿屈曲著,身子向下墜,裴承風順勢扭著頭的胳膊,壓著他跪倒在地!

  “裴承風!”楊以晨驚呼,心神晃蕩之後,改為擔心楊一鐸。


  但裴承風並沒理楊以晨,而是低聲說:“想讓楊以晨帶著遺憾和悔恨去死,你繼續叫。”說完隔了兩三秒的時間,突然手一鬆向後。


  楊一鐸沒了禁錮卻沒有動,扔保持著跪地低頭的姿勢,隻不過雙肩一直在顫抖。從沒有一刻如此的無奈和悲痛。


  楊以晨……


  楊以晨……


  他心愛的女人不愛他!

  可是他沒有辦法,不能追求,甚至很快就要生離死別,而最後的時光陪著她都不能……


  楊以晨覺得楊一鐸是不是哭了,慌張的想要爬起來去安慰他,卻被裴承風抓住胳膊:“下去。”說著不顧楊以晨什麽反應,就把楊以晨往外麵扯,嘴上嚴厲的吩咐:“把行李帶下來!”


  這是對誰說?

  對誰說楊以晨也顧不上了,她一邊掙紮,一邊去扒裴承風的手:“你放手!放開我……”


  楊以晨急了,多多是她的弟弟,她不能這麽留楊一鐸在這裏。


  但是裴承風特別蠻橫,根本不理她,扯著她到門口,急的楊以晨想要咬他的時候,楊一鐸居然自己站了起來,低著頭默默的走到角落提起了楊以晨的箱子……


  楊以晨驚詫極了,忘記了掙紮,怔怔的看著楊一鐸提著箱子走了過來。


  原來剛剛裴承風那句話是對多多說的?

  但是他說多多就聽嗎?

  剛剛不還要打架?

  楊以晨有些不明所以,心裏也不知是尷尬還是緊張:“多多……你……”


  “還不快下去?”楊一鐸低著頭悶聲說:“別等我改變主意!”說著撥開楊以晨和裴承風,徑自拉著行李箱出了門,朝樓下走去……


  注定得不到,那就讓你餘下不多的時光裏快樂安寧,遠離你,不看你,不想你,甚至到最後忘了你,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吧!

  也是你希望我這麽做的吧?

  “這?”楊以晨轉向裴承風,心中忐忑又疑惑的問:“多多他……”


  裴承風本來牽著她的手臂,現在卻改而攬住她的腰,讓兩個人的身子貼在一起親密無間,低頭盯著楊以晨聲音卻是冷的:“你還不如你弟弟懂事兒。”說著就擁著她出門。


  楊以晨整個人還是有點懵,這是什麽意思?

  多多跟他就打了半架,就莫名其妙的聽他話了?他還莫名其妙的誇多多懂事兒?


  兩個人這是玩什麽呢?


  楊以晨雖然心中疑惑,但是腳步還是跟著裴承風一起出了門,往外走,到了樓下,楊一鐸已經把行李箱放在客廳,低著頭站著,楊爺爺正在訓話:“剛剛你在上麵吼什麽呢?有沒有家教?”


  楊一鐸一言不發,默默的承受著爺爺的責備。


  楊以晨看看裴承風,他沒有吭聲,楊以晨聳了聳肩膀,掙脫開裴承風,連忙走上前去說:“爺爺,多多沒有跟我吼,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歡配音,這也是在練嗓子練台詞呢!”


  “不過不及格!”裴承風走過來一本正經的說:“多多的台詞功底不行,我聽我媽媽說,外婆是劇團的演員,字正腔圓,曾經是台柱子!”


  “那是!”楊爺爺本來還怒氣騰騰,一聽裴承風的話,怒氣立即就消失不見了,目光柔和的像是夕陽照紅的天空。


  裴爺爺的臉色也不太好猜滲喜滲悲,似乎陷入了某些回憶裏。


  於是,客廳裏麵一時之間陷入了寂靜之中。


  氣壓低的叫人幾乎窒息。


  裴承風瞧瞧的走上前一步,又伸手攔住楊以晨的腰。


  楊以晨身子繃緊,當著爺爺的麵兒又不敢反抗,隻能扭頭瞪他。


  但是裴承風完全忽視楊以晨的目光,隔著楊以晨去看楊一鐸。


  楊一鐸在楊以晨被裴承風抱住的那一刻就驟然冷了臉,盯著裴承風,但是迎上裴承風不悲不喜不得意不炫耀的目光,他不自覺的卻躲避了,低下頭,又覺得不甘心,抬起頭裴承風還是那樣的目光,似乎是警告,也似乎是示意……


  “時間不早了,你們不是還要回去收拾嗎?”楊一鐸突然開口說:“你們走吧!”語氣不太和善——


  讓他把自己心愛的女人讓給他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忍耐,如今還要他親自開口促成他跟她……


  任誰也不會有好脾氣!

  裴承風說:“不錯!我們……”


  “不行!”楊爺爺突然站起身,馬叔連忙扶住他,他顫顫巍巍的走過來說:“你們結了婚要住在楊家!”


  “孩子們都樂意跟我走!楊成功你不要倚老賣老無理取鬧!”裴爺爺也跟著站起身,對比楊爺爺的怒氣騰騰,他可是笑的得意洋洋的,在保鏢的攙扶下走過來說:“快,去幫大少爺提著箱子!我們走!”


  “不準走!”楊爺爺盛怒了,一拐杖擋在楊以晨麵前,目光掃過裴承風,又掃向楊以晨。


  楊以晨連忙說:“爺爺……”


  “別說話!”楊爺爺盯著自己的孫女,看看得意的老裴頭,心裏不爽滋味:“你要是我孫女,今天就不許去裴家!不然……”想要說幾句狠話,但是又怕說出去無法挽回……


  正猶豫不決怒氣攻心的時候,裴承風突然說:“我們不去裴家老宅住!”


  “什麽?”


  “你想去哪兒?”


  裴爺爺跟楊爺爺同時問話,裴承風說:“我媽早就為我準備了婚房!我們去那裏住。”


  “婚房?”裴爺爺一臉的怪異,楊爺爺卻眼睛紅紅的漸漸的濕潤了:“婚房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媽……沒福氣啊!”說著背過身子,低頭似乎在抹眼淚。


  裴承風看看兩位老人的表情,頓了頓說:“我跟晨晨商量過了,一起去那邊住。有時間我們會經常看你們的。”


  “我同意,不過有個條件。”裴爺爺看著裴承風,老態龍鍾的臉上,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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