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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完結)

  付睿聰被蘇童突入疾來的動作弄的有點懵,他掙紮了一下,還是晚了一秒,“砰!”子彈隨著這一聲沉悶的槍響,穿過了蘇童的肩胛,又鑽入了付睿聰的右胸!


  “童——童!”黎嘉木眼睜睜看著蘇童扣下了扳機,他淒厲地呼喊了一聲,猛地撲過去,同時,也射出了早已對準了付睿聰的那一槍。


  蘇童的身體緩緩地癱軟了下來,鮮血從肩胛出流淌著,就如一道源泉!

  黎嘉木奔到了跟前,撿起了地上那把手槍,又將手銬給付睿聰銬上。然後他一把抱住了蘇童的身體,將她緊緊摟進自己的懷裏,摟的緊緊的!


  他明白,蘇童不想因為自己被挾持,而讓黎嘉木受製,所以,她選擇了一個如此壯烈的犧牲!


  濃密的黑色的煙霧開始在樓層間漫延著,火苗在黑色濃煙的掩護下,肆無忌憚地在這間承載了理想與財富夢想的空間裏肆意橫行。


  走廊上那些企業文化展覽欄中陳設的獎杯、證書、照片,開始在藍色的火苗中泛起濃煙。。。。。。


  付睿聰倒在那張巨大的辦公桌的後麵,頭部貼在厚重的玻璃上,他沒辦法看到腳下這繁華的景色,他戀戀不舍地將眼睛閉上,因為他無法直視自己耗費心血得到了這棟大廈,在烈焰中哀嚎!

  一架標示“武警”的超級美洲獅EC225在雙子星大廈58樓的外牆處盤旋。。。。。。。。


  花都市中的各個路口的LED顯示屏中,正在傳送著來自雙子星的畫麵。盡管畫質被濃鬱的煙幕遮蓋住,顯得朦朧一片,但是,身為明星企業家付睿聰聲嘶力竭地吼叫聲,卻隨著屏幕的滾動,傳遍了整個花都市:是的,我就是閻王。。。。。。


  市民們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駐足在熾熱的陽光下矗立在繁忙的十字街頭,看著從雙子星大廈內傳來的畫麵,看著超級美洲獅EC225內的救援警員衝進了大樓內,將兩個血淋淋的人送到了醫生的手中。。。。。


  乞丐廖遠航籌謀了許久的“捕魚”遊戲,在捕捉了關鍵詞組之後啟動了。啟動之後的“捕魚”遊戲,將雙子星內現場的狀況,透過早已設定好的程序,鏈接到了花都市各個繁華路口播放廣告的巨型LED屏幕上。


  花都市的市民們,透過這個實況轉播看到了現場發生的那慘烈一幕,也終於認識到了作為明星企業家的付睿聰真實的麵目。


  花都市公安局的預審室內。


  東華集團董事之一的李成龍,安靜地坐在兩名警員的對麵,兩台攝像機默默地記錄著現場的審訊狀況:我叫李成龍,在2004年與付睿聰相識。。。。。。在2006年,付睿聰說我們需要改變戰略方向,於是出資為我成立一家公司,又協助我加入了東華集團。。。。。。。付睿聰原計劃拿下雙子星項目,就讓我買通了袁野的秘書戚代薇,同時,為財務總監賴寧新設置了美人計,導致東華集團銀行賬號被凍結。。。。。。


  戚代薇拿到了袁野與高文博的通話錄音,這才知道,袁野其實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拿走了自己980萬的那個武警。。。。。。


  於是,付睿聰便開始了一連串的報複。。。。。。


  一個星期以後。


  花都市武警醫院的一間病房內。


  方向坐在一間病房的窗戶下。他手裏拿著一個平板電腦,正將審訊的畫麵,放給病床上的那位病人。


  踏入秋天的陽光,失去了火辣辣的個性,變得溫柔了許多。輕柔的光線從窗口穿進來,照在病床上,猶如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環。


  病床上的病號微微睜著眼睛,他看著平板電腦中審訊的錄影,嘴角微微上翹著,棱角分明的麵頰上,浮現住了欣慰的微笑。


  但是,那微笑稍縱即逝,他的嘴唇微微地動了一下,似乎要說什麽。


  他的聲音太輕了,飄渺的就如一縷輕煙一般。


  方向忙俯下身子,把耳朵貼在了病人的口邊,輕聲說道:“老大,你想說什麽?”


  “師傅。。。。。。我師傅呢?”病人,是九死一生的黎嘉木,他看到了審訊李成龍的人,並不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馮建國,心底疑惑,也釋然。


  “我好幾天都沒看到馮副局長了。。。。。。他們說可能是進修去了。”方向輕輕地回答黎嘉木。


  “哦。。。。。。”黎嘉木有氣無力的哦了一聲,艱難地想要轉過頭去。方向慌忙伸出手,協助黎嘉木的動作。


  黎嘉木艱難地轉過了頭,看著窗戶右側的那張病床,眼神逐漸透出了溫暖的神色。


  病床上的人似乎睡著了,酒紅色的長發安靜地垂在鵝蛋臉的兩邊,將那張白皙的麵孔襯托的靜謐、安詳。


  她睡著了,雙眼輕輕地閉著,嘴角微微上翹,綻著幸福的微笑。或許,她夢中夢見了心愛的人那溫柔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黎嘉木的手從病床上伸了出去,指向了窗戶右側的那張病床上。


  方向會意,趕忙將黎嘉木的病床推向了窗戶右側的那張病床邊上。


  黎嘉木的手,終於觸碰到了窗戶右側的那張病床,觸碰到了放在床沿上的那隻白皙的手腕。


  黎嘉木輕輕地將那隻細嫩的手腕握在手心裏,眼神中露出了極大的幸福與滿足,就像是得到了一件無價之寶!

  “童童!快點醒來吧!”黎嘉木喃喃地說著,眼角,一絲晶瑩的淚花,在溫暖的陽光裏閃現著光芒。他艱難地舉起了右手,放在鬢角邊,想著蘇童獻上莊嚴的軍禮。


  方向站在蘇童的病床前,看著黎嘉木莊重的樣子,鼻子有些發酸,他端正地站立,與黎嘉木一起,朝著熟睡的蘇童,將自己對蘇童的敬重,融化在端正的軍禮中!

  十一月。


  秋天的蕭瑟,在花都市的麵前向來都敗的潰不成軍。花都市街頭巷尾的無數知名的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都驕傲地矗立在蕭瑟的秋風之中,肆無忌憚地綻放著自己的笑容,散發著迷人的香味。


  是的,秋天的蕭瑟對於花都市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今天是十一月十二日,是黎剛的生日。


  身穿警服的黎嘉木與一身素色長裙的蘇童相依著,站在秋日溫暖的陽光裏,站在被各色不知名的小花簇擁著的墓地。


  每年這個時候,黎嘉木都會幫父親賣一條煙,或者擠出時間來吃上一段飯。十幾年來,從未中斷。


  今天,黎嘉木也同樣買了煙,這是黎剛特別喜歡抽的那個牌子。黎嘉木將一條的每一包都拆了出來,一根根地點上火,端端正正地擺放在冰冷墓碑前的石階上。


  墓碑中間,放著黎剛身穿警服的照片。那是黎剛最喜歡的裝扮,也是黎嘉木理想的起源。照片裏的黎剛微笑著,眼神中含著欣慰與自豪。


  蘇童站在墓碑前,與黎嘉木一起,恭恭敬敬地朝著黎剛的照片鞠了三個躬。抬起頭來的蘇童,眼神中噙著淚花。


  “爸爸!”蘇童輕輕地叫了一聲,將這聲遲來的呼喚,獻給了墓碑之上那位失意的老警察。


  蘇童記起來了這位老警察,記起了他同樣站在窗戶前時,眼神中的怒火,那是對罪惡的仇恨!

  黎嘉木輕輕攬過蘇童的頭,讓她依偎在在自己寬厚的胸膛上,衝著墓碑上父親的照片自豪地微笑著:“爸,你兒子有眼光吧!我早告訴你,我那個方法是絕對不會錯的!”


  “傻樣!”蘇童嬌嗔地呢喃了一句,又疑惑地問道:“什麽方法?”


  “你還記得在地鐵站,你幫我買票的事情嗎?”黎嘉木一臉幸福地看著蘇童。


  “你穿成民工的樣子在執行任務那次?”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對自己說:如果你有同情心,幫我買了車票,我就追到你,讓你做我的媳婦!”


  “啊?!原來你早有預謀?!”蘇童送黎嘉木的胸前掙紮出去。


  “是!我在入閘口看到了,你那麽漂亮,那麽嫻靜,我那個時候跟自己說,你要是有一個善良的、同情弱小的心就更完美了。所以,你就見到了我,幫我買了票,你就成了我的媳婦!”


  “原來你心機這麽深!”蘇童嬌羞地打了黎嘉木一巴掌。


  黎嘉木憨厚地笑著,棱角分明的眼睛裏,充盈著無限的幸福。


  “你們小兩口就慢慢秀吧,我想我還是回避比較好!”一聲低沉的,充滿磁性的男聲有些不情願地嘟囔著。


  “你快點吧,大男人,囉哩囉嗦的!”黎嘉木放開蘇童,轉身想要揪住那人的衣領。


  那人一個回旋,躲過了黎嘉木神來的手,反而一步繞過了黎嘉木,搶先站到了黎剛的墓碑前。


  他身穿一件軍綠毛衣,淺灰休閑褲,襯托著理的端正的平頭,英倫風透著颯爽。


  黎嘉木失手,有些不甘,他走到男子的身邊,將手搭在男子的肩膀上:“爸,這是廖遠航,他過來看您了!”


  乞丐廖遠航彎下腰,恭恭敬敬地朝著黎剛的墓碑鞠了三個躬,低聲念叨著:“黎叔叔,我過來看您老人家了。咱倆恩怨一筆勾銷了,您不用老是惦記我了!”


  “你就不能說點正經的。”黎嘉木對著乞丐廖遠航的脖頸來了一巴掌。


  乞丐廖遠航極速避開了黎嘉木的手掌,轉身對蘇童說道:“管著點你老公,你看他多粗魯!”


  “我可不願妨礙公務。”蘇童抿著嘴微笑著,欣慰地看著黎嘉木。


  “助紂為虐!“乞丐廖遠航嘟囔著,眼神看著遠處車道上停泊的那輛水藍色的哈雷摩托車,眼神裏多了哀傷:“其實,她一直都跟我說,想要買一部這樣的車。


  她說申城的山特別漂亮,申城的山路這麽美,希望每天都能坐在哈雷摩托車的後座,跟我一起出去兜風。我原本打算結婚的時候送給她的。。。。。。現在也算了卻心願了。”乞丐說完這句話,一下子抬起了頭,生怕自己眼眶中跌出什麽東西來。


  “留下來吧。”黎嘉木把手放在乞丐廖遠航的肩膀上,輕聲問道。


  “我好像。。。。。。不大習慣安定。”乞丐廖遠航深邃的眼神,出神地看著遠處的鬱鬱蔥蔥的山峰。


  “留在跟我們一起住吧,爸爸的房間留給你。”蘇童祈求地看著廖遠航。


  “你真收閻王賄賂了?”廖遠航狡黠地眨著眼睛。


  “說什麽!”黎嘉木的手就勢在黎嘉木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這一次,廖遠航沒有躲避。


  “爸爸把老家的房子賣了,為我們付了首付,他原計劃自己去那間地產公司做保安,把房子供下來的。。。。。。”黎嘉木的聲音有些哽咽:“那天,他知道你回來了,他拿著購房合同去了醫院,想把合同交給他未來的兒媳婦,沒想到,救了我,他卻。。。。。。”黎嘉木再也說不下去了。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廖遠航的手臂搭在黎嘉木的肩膀上,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隱忍了許久的淚珠,讓眼眶憋的通紅。


  “你真的不打算留下來嗎?”蘇童打破了這悲戚的寧靜。


  “不了,我習慣了到處漂泊的日子。”乞丐廖遠航說著,朝著兩人揮揮手,大踏步地走向自己那輛水藍色的哈雷摩托車。


  哈雷摩托車的轟鳴聲著,駛向了墨綠色的靜謐之中。


  蘇童與黎嘉木相依著,眼神中喊著祝福。


  “他是個好人。”蘇童說道。


  “都過去了,別讓他住進你的心裏。”黎嘉木將手掌遮擋住蘇童遙望著遠方的目光。


  “說什麽呢。”蘇童嬌嗔地說道,她準備給黎嘉木一巴掌,以示警戒,卻不想電弧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初夏的電話!”蘇童看著手機屏幕的號碼,驚喜地喊道,她慌忙接通了電話的免提:“初夏!?”


  “蘇小姐,我是初夏媽媽,”電話裏,傳來一個中年女人顯得冰冷切絕望的聲音。


  “哦。。。。。。您好,初夏呢?”


  “初夏自殺了!”


  “什麽?為什麽?”蘇童手裏的電話差點丟了出去。


  “蘇小姐,初夏看了有關您的報道,她心底一直不安。。。。。。她。。。。。。”電話裏,傳來初夏媽媽絕望的啜泣,隨即,啜泣聲止住:“蘇小姐,初夏的遺願是讓我回來,把真相告訴你,所以,麻煩你安排負責相關案件的警官,我明天就回國。”


  電話掛斷了,蘇童望著手漸漸成為了黑色的屏幕,眼神哀傷不止:“木子,為什麽。。。。。。”


  “正義總是會受到惡魔的試探,有人經受不住,成為了魔鬼的幫凶;有人不遲與之為伍,選擇了放棄這個世界。我很慶幸,你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黎嘉木站在蘇童的麵前,伸手抹去蘇童眼角的淚花。


  “我很幸運,因為她在指引我,讓我時刻接受良心的拷問。”蘇童伸出手,撫摸著黎嘉木帽子上那枚警徽。


  陽光很溫暖,輕柔地灑在兩人的身上,那枚警徽在溫柔的光線裏,煜煜生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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