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祭祀
雲顛國的大街上，一個頭戴白色羽冠，身著黑色長袍的男子領著一眾人緩步前行。
此人是雲巔國的祭司驚羽。
今天是雲巔國先皇後的忌辰，自先皇後遇難後，每年的這一天，雲巔國舉國哀悼。
在這一天，不許殺生，雲巔國所有人（包括非雲巔國國籍的人）全部都要吃素食，著素衣。若是有人在這一天犯罪，那便是對先皇後的不敬，一旦被抓獲，就會被扣押至雲巔國的最簡陋的大牢，終身監禁，且每日要忍受一百鞭刑。
所以，這一天，是雲巔國最安全的一天，出門不用擔心會被搶劫，被綁架，被暗殺。
雲浩、紅袖、玄月身著素衣跟在驚羽身後，宮人們端著祭司用的果品、牲畜緊隨其後，兩旁是身穿盔甲，手握兵器的侍衛們。
街道兩旁的人家都會在家門口燃起三柱香，以示自家對先皇後的尊敬。
行至先皇後陵墓前，樂師奏起了祭祀的哀樂，祭祀儀式開始。
雲浩、紅袖與玄月三人跪在先皇後陵墓前，手中握有三柱香，驚羽隨著音樂跳起了祭舞
雲浩心裏默念道：
子嫻，今天是你的忌辰，我帶女兒、女婿來看你了。
別擔心，女兒現在過的很好，這丫頭和你越來越像了，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拚命努力著。
昨日我收到密報，說她在去和親的路上逃婚了，可是看到她現在和駙馬恩愛的樣子，我也不忍心拆穿她的謊言。
當初我送她去和親的時候，內心也很矛盾，可赤烏國的實力越來越強，我隻能和星月國聯姻才能平衡這差距，保我雲巔國的子民免受戰爭之苦。
可是現在想想，我當初的想法太幼稚了，陰陽靈現世後，戰書還是毫無征兆地下了，沒有人知道是誰下的戰書，人心惶惶。
好在，我們的女兒尋到了自己的良人。
雲巔在我手裏被分成了三個國家，戰火不斷，好不容易和平了幾年，現在雲巔的子民又要飽受戰爭之苦。我感覺自己好沒用！
我的煩惱也隻能和你訴說了，子癇，我好想你啊！
雲浩想起先皇後在世時總是會鼓勵他，在背後默默支持他。那時，即使再累，也不覺得。現在，先皇後不在了，留下自己一人，麵對群臣的壓力使得他的白發驟增，才過四十，看起來卻像六十。
紅袖看著先皇後的陵墓，心裏說道：
母後，女兒來看您來了。女兒現在過的很好。
我帶我的心上人來看您了，他叫玄月，很好聽的名字吧？別看他不怎麽說話，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其實他人可好了，他會默默地關心我，保護我。其實我都知道。
我偷偷調查他了，知道他的童年以及這些年他為了報仇所受的煎熬，我就特別心疼他。
母後，您臨死前要我不要總想著複仇，要快快樂樂地活著，我做到了。我現在想幫助玄月，幫助他走出複仇的陰影，您會幫我的，對吧？
玄月跪在陵墓前，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複仇之火燃得更旺了。
爹，娘，姐姐，我一定會幫你們報仇的！
祭祀結束後，眾人又按照原隊形返回了宮中。
皇宮內
皇貴妃紹華搖著扇子，算著日子，問一旁的宮女“陛下收到密信了沒有？”
“回娘娘，昨日便收到了。”
“收到之後有何反應？”
“回娘娘，陛下看完之後就把信燒了。”
紹華誹腹道：不應該啊！當初把公主嫁出去的時候態度這麽堅決，現如今知道駙馬是假的怎麽可能沒有任何反應？難道梓陽給我的情報有誤？不可能，梓陽給我的情報從來沒錯過。
“娘娘，陛下回宮了。”一個小宮女匆匆走進來對紹華說道。
紹華聽後便起身：我得去探探陛下的口風，或許是因為今天是先皇後忌辰，他不好下令把駙馬抓起來，要明日才行動也未可知。
紹華走到椒房殿門口，剛準備推門進去，卻猶豫了。
椒房殿是先皇後的寢宮，雲浩每年祭祀回來之後，就會在這裏坐至次日天明，我若此時進去，會不會激怒陛下？
想到這，紹華又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寢宮。
紅袖和玄月回到寢宮後，玄月便收到了來自雲巔國玄機閣密探的密報，要求今夜子時，閔竹坊見麵。
玄月子時到了閔竹坊後，對了暗號才被放進去，待他出來時，紅袖在門口等候多時。
“你怎麽在這？”玄月收到密信後，刻意避開了紅袖，看完之後也立馬銷毀了。在出來之前，也是再三確認紅袖熟睡後，才輕手輕腳地出來的。
“等你啊！”紅袖沒有正麵回答，見玄月不說話，紅袖繼續開口說道“我們兩個可是搭檔，你收到玄機閣的密信，應該和我一起看才是，這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下不為例！”
玄月剛要開口說什麽，紅袖背後射出一隻箭。
“小心！”玄月在紅袖背後束起一道保護罩。
紅袖看著他的眼睛，笑道“你還是關心我的嘛！”
玄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紅袖算計了，剛剛的箭隻是紅袖用木相術潛入他的意識製造的幻覺。
玄月有些生氣，什麽也沒說，直接往前走。
“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了，讓我幫你，好嗎？”紅袖在玄月背後大喊。
玄月停下腳步“你都知道什麽？”
“一切，包括你的童年，你的仇人。”紅袖的眼神很真摯，她拉著玄月的手“不要再把我推開，好不好？”
玄月動搖了，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想放下仇恨，和眼前這個女子一起這樣生活下去。但這樣的想法也僅僅停留了一瞬間。
玄月甩開紅袖的手“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說了，我身負血海深仇，我活著隻是為了報仇。”
紅袖追上去“那你想過報仇之後為什麽而活嗎？”
玄月冷笑道“報仇之後？你不是知道了我的仇人是誰嗎？那你應該知道，我要麵對的是多強大的敵人！”言外之意就是，與梓陽戰後，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可是我們麵對的是同樣的敵人啊！除了你，還有我，還有顧琰睎，柳柳，菲菲，小九，還有雲巔所有渴望和平的人，我們一定可以打敗梓陽，你也可以有新的生活的。”
紅袖的這番話，讓玄月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早已不是孤身一人麵對梓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