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警察手中拿著本子和筆，另一個手中高高地舉著一個儀器拍視頻。
“怎麽回事？”警察例行公事地問著。
於是，雙方把各自的理由，跟警察說了一遍。
光頭看到警察來了，趕緊心虛地往屋裏躲，卻正好被警察看到了：“你，出來，幹什麽的？”
光頭剛要把門掩上，被警察一喝，明顯嚇了一跳，他磨磨蹭蹭地來到警察身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大點兒聲，把身份證拿出來！”警察明顯很討厭這個男子，對他又喝了一聲。
那男人唯唯諾諾地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警察瞪了他幾眼，他灰頭土臉的低著頭，再也沒了剛才的囂張。
警察拿著身份證，仔細地審視著，然後又認真地比對著。
也不怪警察對他沒有好感，就他那樣子，大概無論什麽人見著他，都會自動把他劃為犯事剛出來那夥的。
“你跟他們是什麽關係？”警察拿著身份證，語氣嚴厲。
“他是我妹夫，這是我妹妹。”中年女人拉著那個燙著爆炸頭的女子，向警察點頭哈腰地解釋著。
“……”警察大概沒發現什麽漏洞，把身份證還給了光頭。
光頭如釋重負，趕緊又躲進屋裏去了，再也不敢出來摻和。
警察上下打量著蘇皖，見她衣著合體，氣質高雅，麵容清麗，渾身上下透著一種古典的韻味兒，一看就是正兒八經做事的女子，對她就有三分好感。
於是，對蘇皖就和藹多了，慢聲細語地詢問了事情的發展過程，然後給她遞了個眼色：“你們倆趕緊走吧，有什麽事情，去法院起訴就行。”
“好。”蘇皖也明白警察這是看對方人多，再加上是一群不正經的人，就想解救蘇皖離開此地。
蘇皖剛一挪步，可把那姐妹倆給氣壞了。
“什麽，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有這麽幹警察的麽？她們私闖民宅，你就這麽她們走？”爆炸頭的女人首先爆炸了，她一跳老高，用身體去堵住了門。
“打！”那個瘦一點穿睡衣的女人也不甘示弱，跳起來，一把就向張麗撕了過來。
張麗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人撓了，臉上多了幾道血痕。
中年女人見沾了便宜，手腳並用又向張麗撲了過來。
蘇皖一見張麗被打，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中年女子的頭發，使勁兒往後一拽，中年女人慘叫了一聲。
那個爆炸頭一看姐姐吃虧了，馬上過來幫忙，衝著蘇皖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
蘇皖一邊用胳膊抵擋著襲擊，一邊用腳胡亂地踹著。
張麗一看不好，把包一扔，馬上加入戰團。
於是，四個女人混戰在一起。
這一開仗，真是讓人目瞪口呆。兩個警察大概怎麽也沒想到，幾個女人在他們麵前就開始大打出手。
“別打了，別打了！”一個警察一邊用身體來護著蘇皖和張麗，一邊連聲高喊。
另一個一隻胳膊舉著攝像機，一隻胳膊也過來拉扯幾個滾在一起的女人。
蘇皖其實從來沒打過架，膽子很小，不過今天一開打，她才知道自己頗有打架的天賦，別看那姐妹倆看著凶惡無比，真動起手來，還真不是她和張麗的對手。
就在那姐姐被蘇皖一腳踢倒在地的時候，小屋裏的那個瘦高的小夥子，手中拿著一個長長的家夥，一下子砸在蘇皖的頭上。
蘇皖一時有些發蒙，血馬上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你流血了。”有個警察頗有些同情蘇皖，趕緊拿了一塊衛生紙遞給蘇皖。
然後，衝著另一個警察喊了一句：“快打電話，讓人來增援，把他們全弄到所裏去！”
另一個警察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啞著嗓子喊：“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誰也跑不了，都給我到所裏去！”
大概對方看得蘇皖流血也害怕了，暫時停住了手。
蘇皖強撐著依然挺立在客廳的中央，忽然隻覺得眼前一黑，雙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在倒下的一刹那，就聽警察高喊：“快打120叫救護車。”
然後，又聽到那個爆炸頭也在喊：“她裝暈，我媽心髒病嚇的犯了，我也要打120。”
“你願意怎麽滴就怎麽滴。”警察沒好氣地回懟了一句。
蘇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章環宇和張麗一臉焦急地守在她的病床前，眼前一片雪白。
“你可醒了，嚇死我了。”章環宇握著蘇皖的手，眼圈紅紅的。
“我沒事。”蘇皖逞能地綻開了一抹笑意。
“你說你們兩個，人家不給中介費就不給唄，為什麽要冒險，難道錢比命重要呀？”章環宇看著眼前一臉蒼白的蘇皖，再看看她被白紗布包紮的頭，心裏極為傷感。
“沒事，幾點了，該不該接果果放學了？環宇，你跟醫生說讓我趕緊出院吧，不然咱們倆都在這裏，誰照顧孩子呀？”蘇皖也不知道自己暈倒了多久，她見章環宇也在醫院，就特別不放心自己的兒子。
章環宇很想讓蘇皖在醫院裏觀察幾天，可是想想如果蘇皖在醫院，自己再在這裏伺候，孩子還真是沒人管。
他走出病房，在長長的走廊上孤單地走著，眼裏止不住如泉水噴湧而出。
蘇皖跟著自己，可真是吃太多苦了。
蘇皖生孩子的時候，他隻請了七天的假，等蘇皖在醫院待了五天後回到租住的那個閣樓裏，他隻在家伺候了蘇皖兩天，就因為經濟原因，不得不回單位上班。
人家生孩子，都是婆婆，娘家媽，保姆伺候著，他的蘇皖就這樣，一個人在家裏帶著孩子，連月子都沒坐好。
那段時間，他也很累很累，白天上班，早晨早早起床給蘇皖做好早餐，再給蘇皖做好中午吃的飯菜，晚上回家做飯洗尿布。
兩個人就這麽相互扶持著，一路走了過來。
誰知道日子剛剛過好一點兒了，蘇皖這又因為錢被人打破了頭。
看著弱小的蘇皖，躺在白色的被子底下，一張缺血的小臉蒼白無比，真是讓人無比痛惜。
都是因為自己無能呀，才連累了她。
又一次，章環宇覺得自己太弱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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