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卷宗

  燕家,燕夫人好不容易安撫好燕歸期後,便決定入宮去求見雲間月。


  因為當初燕侯身上有軍功,他為了保護燕歸辭的生母,便入宮請旨,想替柳氏求一個誥命的身份,讓她往後能在燕家安安穩穩的。


  雲間月念著當時的軍功,本來都已經同意了。


  但誰成想王若華在知道這件事後,利用她父親的權利回家大鬧了一番,最後甚至私底下見了她父親的不少門生,威逼利誘,要他們請旨廢了燕侯。


  她以退為進,不逼燕侯將誥命的身份給他,卻逼得燕侯根本背一個寵妾滅妻的名聲,還彈劾他功高蓋主,對女皇不敬。


  這些事情雲間月隻要一查就知道是誰的手筆,她若願意,弄死王若華有一千種辦法。


  但那隻是燕家的家事,她就算身為皇帝也不能插手別人的家事。


  最後也隻是將燕侯叫進皇宮,假模假樣地申斥了一番,又收回旨意,用作安撫封了王若華一個最末等的誥命。


  可不管是幾等,那都是誥命,就連她娘都沒得過誥命。


  王若華因此得意了好幾年,可後來知道那誥命還不如宮中雲間月身邊一個小宮女時,她氣得險些撕了聖旨!

  但如今這不入流的誥命,倒是給了她入宮求見雲間月的機會。


  當然,這些還都是後話。


  天黑沒黑,大理寺還沒關門,巧的是今日大理寺卿不知因為什麽告了假,不在大理寺。


  這倒是給了雲思回機會。


  出來接她的人大理寺少卿傅晟,傅儀的爹。


  早前雲思回去探望傅儀時,就已經同傅晟說好了,傅晟想著雲思回同自家女兒的關係,再加上有心巴結,沒怎麽想就同意。


  雲思回扶著燕歸辭的手下了馬車,低聲交代道:“現在你就是本公主的丫頭,等按本公主吩咐行事。”


  燕歸辭答應了一聲,垂著頭跟在雲思回身邊進了大理寺。


  傅晟領著她們直接去了卷宗閣,期間雲思回大大方方的,半點沒打算將自己麵目遮掩一下。


  甚至,她還在眾人看過來,淡淡道:“少卿大人,陛下叫本公主前來大理寺查一樁舊案,旁的也沒什麽事情,你隻管告訴我那十幾年前的卷宗在何處就成。”


  傅晟知道這是雲思回將他摘出去,沒打算將自己牽扯進來。


  他感激地看了雲思回一眼,將她鄰進卷宗閣,並且將十幾年前的卷宗全部翻出來交給她後,就退出去了。


  剛出去,就被同僚拉住了:“少卿大人,方才進去的那位真是公主殿下?”


  傅晟點點頭:“是,方才她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沒事不要去,省得公主不高興。”


  同僚應了一聲,跟著傅晟一起往外走,疑惑:“不是,陛下怎麽叫公主殿下親自殿下來了?以往要是查什麽,不都是叫她身邊那位叫青蘿姑姑來?”


  傅晟眼神閃了閃,裝得鎮定自若,道:“你管她是誰來?她是公主,還說帶著陛下的口諭,怎麽莫非你還要抗旨不尊?”


  同僚連忙擺擺手:“下官哪兒敢,就是奇怪罷了,公主平時也不參與朝政,突然到大理寺來,叫我等驚奇而已。”


  傅晟就道:“這公主殿下同陛下一般行事乖張,咱們哪裏清楚?咱們隻負責伸冤,旁的不該咱們管的,咱們當沒看見就是了。”


  同僚連聲說著是,一邊跟著傅晟往外走,一邊回頭往卷宗閣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雲思回來時,並沒有要查的是哪一件案子的卷宗。


  十幾年前的卷宗加起來足足有小山那麽高,燕歸辭和雲思回兩個人按照姓氏筆畫在那堆小山堆一般的卷宗裏翻來覆去的找,差不多查了一炷香的時間,叫燕歸辭找到了。


  她同雲思回說了一聲:“我找到了!”


  然後迫不及待地將卷宗翻開,隻看了一眼,就發現這是草草結案,整個卷宗加起來連一頁紙都沒寫完。


  雲思回從另外一頭過來,詢問道:“如何,可有什麽發現?”


  燕歸辭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忽然沒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沒有……同那兩個先生說的話一樣,是草草結案。”


  雲思回看了她議案,將卷宗撿起來看了一眼,見上麵寫岡州知府方民安貪汙黃金百萬,欽定侯容玦追回九十萬,剩下十萬不知所蹤,至今不曾追回。


  雲思回想了好半響才想起來,容玦年輕時的封號就是欽定侯。


  她茫然了一下,低聲道:“什麽叫剩下十萬不知所蹤?”


  燕歸辭搖了搖頭,表情有片刻的茫然:“公主,鳳君是個做事不嚴謹的人嗎?”


  小時候不懂事,大多事情雲思回都不記得,但對於這個將她捧在手心裏寵著的父親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都記得十分清楚。


  她想也未想就搖了搖頭:“不是。”


  那幾年東梁日子過的多苦,她作為一個小孩兒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但聽容玦隨口說起來時,總覺得像這種少了十萬兩,至今不曾追回的事情,她想是絕對不會的發生。


  不然當時他也不會先斬後奏,直接弄死方民安,留下一個讓言官噴他功高蓋主,想謀反的罪證。


  燕歸辭垂著眼低聲道:“那你說這不曾追回的十萬兩,是出於什麽原因,鳳君沒有去追回?”


  雲思回猛地轉頭看向她,眼眸沉了下來:“燕歸辭,你什麽意思?莫非你還想說那十萬兩,是我父親中飽私囊了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燕歸辭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道,“當時鳳君掌管著東梁與離國一整條生意線,他若要中飽私囊,直接在三無成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動手,何必大費周章的處理一個岡州知府?”


  雲思回骨子裏跟雲間月和送家人一樣護短,絕對不許旁人說自家人的一句不是。


  聽了燕歸辭的解釋,她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激動了。


  她想了想,道:“你是說,當時讓那十萬兩消失的人,是讓父親也忌憚的人?”


  燕歸辭點了點頭。


  “那更不可能了。”雲思回直接否認了。


  燕歸辭愣了一下:“公主為何這樣肯定?”


  雲思回眉毛一仰,理所當然:“我父親隻忌憚我母親,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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