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追求

  在燕歸辭眼中,眼前這些姑娘就跟毛都沒長齊地小屁孩兒一樣,實在沒什麽值得她好放在心上的。


  以至於她在說話做事時,就下意識帶上了在現代的身份,將自己當成一個成年人,態度上就傲慢了許多。


  甚至可以說是,連正眼都懶得施舍給她們的。


  其中有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姑娘看不慣,幾步上前,揚手就想打人:“你說我們有沒有事?”


  燕歸辭眸光一轉,然後往下一蹲身,躲過了那一巴掌,又在她另外一隻手甩過來時,揚手架住了她的手臂,往前一拽,趁她被力道拉得不得不低頭之際,往上一跳,故意磕到了她下巴上!

  那一下燕歸辭可是沒留情,那姑娘當即大叫一聲,“哎喲”“哎喲”地捂住下巴,在地上直打滾。


  燕歸辭在腦袋上扒拉了一下,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衣衫,重新抱著手道:“有事說事,打人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那姑娘的同伴連忙一哄而上,圍著那姑娘,查看她的情況。


  燕歸辭抱著手,舌尖抵著腮幫子,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場鬧劇。


  方才她那一頂,那姑娘沒反應過來,舌頭大約是磕到了牙齒上。


  她淚眼汪汪地張著嘴,吐出一口血沫,指著燕歸辭直嚷嚷:“這個賤人……這個賤人竟然還手!你們幫我教訓她啊!”


  其他姑娘見了,立即有幾人上前,裝備聯手教訓燕歸辭一頓。


  燕歸辭冷笑一聲,翻身從欄杆上跳下去,折了院中的柳枝,大步上前,追著那群姑娘打。


  那柳枝很細,打人特別疼,但凡要是挨一下,被打過的地方必然會出現一道紅印子。


  燕歸辭才不會因為她們是一群沒見過世麵的大小姐就手下留情,相反的還打得特別狠。


  隻要有人敢將手伸到她跟前,她二話不說,揚手就是一柳枝,打得人滿院子亂竄,吱兒哇地隻敢喊娘。


  到最後,那些姑娘們全吃了虧,妝容都花了。


  誰能想到這個燕家三小姐這麽彪呢,同她那隻會裝可憐和柔弱無助的白蓮花姐姐,一點都不像!


  “你……你怎麽這樣!?”最開始那個穿鵝黃衣衫的姑娘質問道。


  燕歸辭手裏的柳枝一揮,那姑娘嚇得直往同伴身後躲。


  她冷笑一聲,鄙夷道:“我哪樣了?”


  那姑娘又跳腳喊道:“你跟燕歸期一樣不要臉,就知道勾引男人!你別以為仗著自己是公主的書童,太子殿下就會多看你兩眼!就你這樣粗俗的人,他眼瞎了才會看上你!”


  “不好意思,”燕歸辭將柳枝圈起來,折成頭環,淡淡道,“我還就仗著自己是公主的書童,吸引太子殿下多看我兩眼了。怎麽著,不服啊?”


  鵝黃姑娘怒道:“就是不服,有本事我們公平競爭!”


  原來是容遇的一個忠實迷妹。


  燕歸辭手一頓,抬眸掃了這姑娘一眼,嘖嘖道:“不服憋著。”


  說罷,她轉身準備走。


  那鵝黃姑娘又叫住她,惡狠狠道:“你死心吧,太子殿下才不會看上你!就算看上你了,你也最好不要癡心妄想!你不過是燕家庶出的女兒,身份根本就不夠做太子妃。勸你還是不要做夢了,省得最後落得一場空。”


  燕歸辭覺得這姑娘說得實在是有意思的很,不由停下腳步多看了她兩眼。


  她眼中無光,死水一般,再難聽的話到了她這裏也很難在她眼中激起漣漪,以至於她直勾勾盯著人看,總會仍讓人頭皮發麻。


  鵝黃姑娘縮了縮脖子,僵硬道:“就算你這樣看我,我說得也還是事實!”


  “沒說你扯謊。”燕歸辭抱著手一臉不屑,傲氣地揚著脖子道,“誰跟你說,我接近太子殿下就是為了做太子妃?天下男人多了去,難道隻有嫁給太子才算出路?就這點追求,難怪嫁人後連自己名字都沒了。”


  這個朝代,姑娘嫁人後,都是夫家的姓加上自己的姓,然後後麵加個氏。


  叫什麽根本就不重要。


  燕歸辭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嫁給容遇,她接近容遇隻不過是要燕歸期不好受罷了。


  更何況她真實年齡大了容遇一輪,同他談戀愛就是姐弟戀。


  她才不喜歡小弟弟。


  說罷,在這些人目瞪口呆之中,大搖大擺地走了。


  根本沒注意到,拐角隱蔽的地方站著兩個人——正是容遇和齊商應。


  兩人本來是聽見這邊有動靜,趕過來瞧瞧,看看是誰。


  誰成想,就聽見這番話。


  容遇一時不知道該在臉上擺個什麽表情才合適。


  倒是齊商應就差用筆在臉上寫個幸災樂禍了:“沒想到啊,這世間還有對你無動於衷的姑娘……誒,阿回這小書童倒是有趣。要不是親耳聽見這些話,方才我都快信她接近阿回,是為了近水樓台了。”


  容遇板著一張臉,看起來有些牙疼:“你少說兩句,嘴不會臭。”


  齊商應笑得放肆,根本就沒將容遇的話放在心上,還道:“怎麽,你該不會是看上這姑娘了吧?誒,我說容遇,我怎麽沒看出來,你還好這口啊?”


  容遇抖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麵無表情道:“她才十二歲,我還不是禽獸。”


  說實話,這小姑娘是什麽心思,容遇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他認識燕歸辭的時間,比雲思回要早很多。


  應該是兩年前,燕歸辭剛剛十歲。


  他記得那會兒太學裏的學生都走光了,他剛從齊太師屋裏出來,大片的夕陽在院中投下一片橙黃色的光暈。


  容遇心情好,踩著那些光暈準備離開之際,他聽見齊太師院中那棵足有院牆那麽高的桂花樹上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


  出於好奇和警惕,容遇沒著急走,還踩著步子去樹下看了一眼,想知道樹上究竟有什麽東西。


  誰知,這一瞧,就瞧見樹上有個人,正閉著眼睡得天昏地暗,方才那細微的動靜,是大約風吹動她衣擺時發出來的。


  容遇沒見過打瞌睡打到太師院中的樹上來的,驚奇道:“你是何人,在這裏做什麽?”


  一出聲他就覺得不妥。


  然而已經晚了,十歲的燕歸辭被嚇了一跳,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一驚一乍,直接從桂花樹上彈了下來。


  還是臉著地,以狗啃屎的姿勢摔在了容遇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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