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父子
雲間月突然發難,將齊尚書父子都嚇壞了。
本來一個弑君的名頭已經夠大了,誰知道還要背一個造反的名頭?
齊尚書哭爹喊娘:“陛下……陛下冤枉啊!臣、臣與臣的家人一心效忠陛下,絕無二心啊!”
可憐了齊宥,因為心虛,早就哆嗦的不成樣子,方才被雲間月那麽一嚇,臉都白了,竟然哆哆嗦嗦地嚇尿了,褲襠都濕透了,殿中立即充刺著一股難掩的腥臭。
雲間月皺眉,表情不善。
容遇還算鎮定,隻是皺了皺鼻子。雲思回就沒那麽給臉了,捂住鼻子大呼小叫。
齊尚書一張臉漲得通紅,一言難盡地看了眼自家兒子,恨鐵不成鋼!
“有沒有二心,朕不知道,”偏偏雲間月還在此時不依不饒,嫌惡,“齊尚書不如先看看這道折子再說!”
齊尚書這才收回神,哆嗦著雙手撿起地上的折子一掃,隻看了一眼,他就險些暈倒。
“逆子……逆子!”齊尚書這會兒也顧不得兒子滿身傷了,揚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齊宥那腫的老高的臉上,“你……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還要公主給你賠罪?你、你簡直……”
說罷,他瞧見案幾上的花瓶裏插著柳枝,當即將柳枝拔出來,對著齊宥就抽了下去。
那柳枝細,打在人身上,不需要太用力就會留下一道紅印子。
齊宥哇哇叫,哭爹喊娘,抱著他爹的腿直求饒。
雲思回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隨即覷了雲間月一眼,暗自佩服,心道:“母親不過才動動嘴皮子,就讓齊宥吃了教訓,真厲害。”
等打夠了,雲間月心裏也解了氣,繃著臉冷笑一聲:“齊愛卿,朕看你也別打了,都是做戲,朕看著也累。”
齊尚書嚇壞了,他之所以忽然下狠手,還不是因為擔心雲間月讓人教訓他這蠢兒子?
自己下手,好歹知道分寸,要是雲間月下手,齊宥還不得沒了半條命?
齊尚書連忙跪下來,一個接一個的磕頭:“陛下,都是臣教子無方,都是臣該死……還請陛下看在犬子年幼無知的份上,饒了犬子一回!”
雲間月手指一下一下敲著自己的手背,睨了容遇一眼,沒出聲。
容遇收到眼神,立即跪了下來,挺直的背脊,用稚嫩的聲音道:“母親,您就饒了齊宥一回吧。齊尚書已經教訓過他了,他也知道錯了,孩兒也沒受傷,不礙事的。”
容遇不是雲思回,他年紀雖小,但懂事,遇見朝中大臣時,也很禮貌,因為鍾太師的關係,他在朝中也很有名望。
齊尚書被他那張單純的臉給騙了過去,不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容遇垂著眼,沒看見這些,隻安安靜靜的跪在雲間月跟前,顯得格外真誠。
雲間月冷笑一聲:“齊愛卿你也好歹也算老臣,自己的家事,別還讓朕來替你管教!朕今日看在齊宥年紀小的份上,暫且饒他一回,若下次還敢做這樣糊塗的事,你齊家……”
後麵的話沒說話,直接化作一聲冷笑。
齊尚書連連點頭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雲間月這才不耐煩地擺擺手:“滾吧。”
齊尚書連忙背著要死不活的齊宥走了。
青蘿一揮手,宮人立即拿著工具進來,將地上那攤可疑的東西擦拭幹淨。
容遇慢騰騰的的站起來,還細心的撣了撣自己衣擺上的灰塵。
雲思回直接撲騰進了雲間月懷裏,撒嬌蹭了蹭:“母親,你怎麽這麽厲害,都沒動手,齊宥就吃了教訓。”
雲間月雙眼輕輕一眨,眼眸中的冷意頃刻間散了個一幹二淨,隻餘一點溫柔在裏麵:“這就是手段……但你們不能隨便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將十倍奉還!”
她將雲思回放下來,對容遇道:“可有叫太醫看過?”
雖說當時是沒事,誰知道有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
還好今日是容遇沒事,若是有個好歹,她一定叫齊宥償命!
容遇搖搖頭:“那馬沒傷著孩兒,孩兒躲開了。”
雲間月給齊尚書看得那道折子上,就是齊宥前後怎麽在馬上動手下,對容遇下手的過程。
揍他一頓,再打一頓,已是輕的。
若非齊尚書這幾年替她辦了不少幹淨漂亮的事,隻怕方才她不會輕易就饒了他們。
聽了容遇這話,雲間月還不放心,叫太醫過來瞧瞧。
正巧容玦也補覺醒了,趿拉著鞋進了殿來,好似一幅還沒睡醒的樣子。
他連夜趕了好幾天的路,昨日才回京,夫妻兩人難得見一麵,小別勝新婚,膩歪了一宿。
第二天還沒亮,雲間月就要去上朝,困得眼下全是烏青。
他倒好,轉頭就神清氣爽地補覺去了,一直睡到現在才起。
身上穿的還是白衣,也不好好穿,胸口鬆垮垮的,稍微一彎腰,就能看見雲間月留在他胸口上的印記。
雲思回看見他就往他懷裏撲。
容玦往後退了,紮了個馬步穩穩將人抱住:“寶貝你又重了。”
雲思回不高興:“才沒有,我是長高了!”
容玦胡亂揉了一把她的腦袋,抱著人過去,在雲間月身邊坐下:“咱們家阿遇這是怎麽了?”
雲間月沒眼看他那模樣,將手裏折子遞給他看。
容玦就著雲間月的手,將折子打開,掃了一眼,眉間一擰,隨即鬆開,不甚在意道:“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爭強好勝罷了……疼不疼?”
容遇剛搖了搖頭,正要回話,就聽容玦道:“沒問你,我問我們家小公主有沒有把手打疼。”
容遇:“……”
他嘴角一撇,看了雲間月一眼,雲間月立即將手裏的折子砸容玦腦門上。
雲思回險些遭殃,趕緊從容玦懷裏溜出來,躲容遇身邊去了。
爹娘掐架,還是阿遇身邊最安全。
容玦仍是笑,撿起折子,放回案幾上,也不生氣,笑眯眯地看了容遇一眼。
容遇迎上他的目光,裝的那叫一個無辜委屈。
父子倆暗中較勁,誰也不輸誰。
太醫這時收了手:“大殿下心態好,並未受著驚嚇,隻受了一點輕微的皮外傷,回頭用藥膏擦擦就好。”
雲間月沒說話,點點頭,讓太醫走了。
又叫來宮人,將兩個小孩兒一道打發了。
等殿中隻剩他們倆了,雲間月才一伸手將容玦敞開的衣襟拉上,道:“有傷風化……出使北齊的事兒,你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