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惡名

  溫如誨從沒想過,自己行醫這麽多年,有朝一日還會被揍。


  他本能的想要還手,自己這一身拳腳功夫,做別的不行,保護自己還是行的。


  但一想到他們是病患,自己是醫者,就又猶豫了。


  就這片刻的猶豫,對方已經一拳砸到了他的麵門。


  溫如誨一個不穩,直接摔在了地上,整個腦袋都在嗡嗡響。


  就算沒去查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臉頰可能已經腫了,後牙也隱隱有些鬆動。


  他往地上呸了一聲,吐了一口血水。


  胡太醫也沒想到對方會動手,連忙上前將溫如誨從地上拉起來,哎喲直叫喚:“你們……你們這些人也太過分了!我們好心為你們醫治,你們竟然還打人!?我告訴你,換了平時,你們就是想,都沒機會找咱們給你們看病!”


  要知道他們做為太醫,平時都是給貴人娘娘們看病的,這些普通人哪裏有這個機會?

  胡太醫氣得吹胡子瞪眼,大有擼袖子要和他們幹一架的打算。


  溫如誨攔住他,再次往地上吐了口血水:“對方打人跟碾死螞蟻沒什麽區別,你別衝動!”


  胡太醫氣得要死,看著對方囂張的挑釁的眼神,嚷嚷道:“那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胡作非為?”


  那些鬧事的人有好幾個人,每個人都好似扮演著一個角色,但目的都隻有一個,負責架秧子起哄。


  本來沒打算走,準備留在這裏好好觀察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怎麽樣?”剛才打人的大漢,從鼻腔裏嗤了一聲,道,“你們還敢不敢阻攔我們回家?我可跟你們說明白了,我們人多,等會打起來要是傷到了兩位,可別怪我拳頭無眼啊。”


  說著,他大步往前邁著,帶著戲謔的笑容斜眼看著溫如誨和胡太醫,大剌剌地準備就這樣離去。


  溫如誨和胡太醫沒攔,臉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但就在這時,一群準備離開的人,被攔住了去路。


  他們同時停下腳步,揚起頭看向前方,見本該昏迷的人一聲玄衣盔甲,手持紅纓槍,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這些鬧事的。


  而他身後,是整整齊齊地身穿盔甲的將士們。


  容玦盯著馬前的人,見他在看見自己的瞬間變了臉,隨即彎著唇角笑了:“方才是你問,還有誰敢攔你們是不是?”


  他明明是在笑,可那人卻莫名開始哆嗦,額頭全是冷汗,甚至都不敢回頭跟自己同伴對視。


  容玦手一橫,紅纓槍直指那大漢的胸口:“你說本侯敢不敢?”


  那大漢被嚇得不敢說話,是他身後的人勉強道:“欽定侯威武堂堂,難道還要殺我們普通人?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容玦被這話逗笑了,雙眼一彎,那雙好看的鳳眸裏就多了一絲玩味:“這要是普通人,本侯還真不殺了,可你是嗎?”


  那人被他笑得一慌,冷汗“唰”一下就順著額角滑到了下巴上。


  對方的反應讓容玦很滿意,他笑了一聲,緩緩道:“本侯的人在這兒盯你們好半天了,你見過誰,說過什麽話,要不要本侯叫人給你複述一遍?”


  對方一驚,整個人都開始哆嗦:“你……你胡說八道!你無非就是為了自己殺人,找借口!”


  容玦嗤笑,而後頭一仰,跟著他一道來的人立即從兩側讓開,兩個穿著盔甲的侍衛拖著一個五花大綁地的人扔到了地上。


  此人嘴裏被塞了布團,正驚恐地嗚嗚咽咽。


  容玦好整以暇地收回紅纓槍指著那被綁著的人,笑得意味深長:“人給你們帶來,現在要是放棄反抗,本侯還能饒你們一命!”


  鬧事的大漢幾乎是一瞬間就認了出來,那是真曾經聯係他們鬧事的人。


  現在他被欽定侯親自抓住了,他們要麽選擇投降,要麽……


  那些人對視一眼,一不做二不休,推開身邊的無辜者轉身就要跑。


  但他們手腳哪有玄樓的人快?


  幾道鬼魅的身影同時落下,從背後一刀一個解決了那些逃跑的人。


  容玦騎在馬上沒動,手中握著的紅纓槍往前投擲出去,瞬間刺中方才打了溫如誨的那大漢的後心!


  力道很大,甚至還帶著人往前撲出去幾步,砸到一個無辜者身上,才停下。


  濃鬱的血腥氣,瞬間在小巷裏蔓延開來。


  有人受不住,張嘴“哇”一聲就吐了。


  玄樓的人動作更快,三兩下就把人拖了下去。


  容玦一伸手,立即有人將紅纓槍從那人後心拔出來,遞還給他。


  他一甩搶尖上的血水,看著那些真正的無辜者:“現在還有誰要離開這裏?”


  那些人見識了這麽一場血腥,哪裏還敢造次?


  一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跑回了棚子裏,連個屁都不敢放。


  欽定侯戰功赫赫,同時惡名昭昭,誰惹他就是找死?


  很快,巷子裏的人瞬間散了個幹淨。


  溫如誨和胡太醫同時對他拜了拜。


  溫如誨無奈地歎了口氣:“侯爺非要看著我挨了一拳才出麵?”


  容玦高高在上地看了他一眼,心口不一道:“怎麽會,本侯隻是相信溫大夫能更好的解決麻煩罷了。”


  溫如誨和容玦各自帶上假笑與對方對視一眼,一人在心裏罵“狗屁!”,另一人也在心裏罵“活該!”。


  胡太醫滿臉感激地看了容玦一眼,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之後,容玦將帶來的人分別安排在青花巷和煙柳巷,吩咐他們嚴加看守之後,就隻帶了一個人離去。


  正是欽定侯府出事那日,被容玦吩咐保護雲間月的那個。


  也是玄樓的人,姓遊,叫遊觀。身份沒季長隨高,但兩人身手不相上下。


  他們兩個,從認識開始,就誰也不服誰,見麵就得打。


  往往打到最後,都是平局。


  他話也沒季長隨多,隻悶頭幹大事。


  比如現在,他兩下將那個被綁著的中年男子揍服了,才拿掉他手裏布團,冷冷道:“誰叫你這麽幹的?”


  中年男子根本不禁打,被抓到時就想說,可奈何對方不給他這個機會,一上來就綁了他,堵了他的嘴。


  現在更是打了他才問。


  中年男子哎喲哎喲直叫喚:“是李管家……太師府的李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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