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請求

  “你什麽毛病?”雲間月去將兒子從容玦手裏搶回來,拿帕子幫他吐的奶擦幹淨。


  還好大多數都吐容玦臉上了,他自己身上並沒有多少。


  容玦起身去洗臉,順便又去換了身衣裳,抽空回答雲間月:“這不是閑著無聊,尋思點樂子?”


  雲間月翻個白眼:“兒子就是你的樂子?”


  容玦沒說話,但他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兒子就是他的樂子。


  這些天下來,雲間月發現一件事,容玦對女兒十分溺愛,兒子就隨意得多,若不是她知道自己生的是兩個,隻怕還以為兒子是撿來的。


  雲間月問了原因,容玦給出的理由是:“男孩子養得那麽嬌氣做什麽?就得在抗擊中成長,以後好保護媳婦。”


  雲間月覺得可笑,但又覺得有點道理,隻是不想讓容玦這麽嘚瑟,於是反問他:“當初父親也是這麽抗擊你的?”


  容玦撓撓臉,心虛地移開視線。


  過了好一會兒,雲間月才聽見他說:“父親對我從未有過嚴苛要求,卻也從未溺愛過。”


  容荀不是什麽嚴父,宋晚音也不是慈母,他們兩個帶孩子就像是兩個極端。


  從小就不曾替容玦做過任何決定,甚至不會提醒他當下所選擇的這條路上會遇見什麽,全交給他自己判斷。


  往往等他自己吃了虧,帶著一身傷回來,才回告訴他這件事究竟該怎麽做。


  雲間月看他神色恍惚,就猜他多半想起了以前的事,便沒出聲打擾,隻安安靜靜地陪在一邊。


  等他從思緒裏抽回神來時,雲間月躺在他旁邊睡著了,懷裏圈著兩個小孩兒,皺著眉睡得不太安穩,眼下隱隱帶著烏青。


  容玦一顆心瞬間塌了一大半,他歎了口氣,輕手輕腳的上前,將兩個搗亂的孩子從她懷裏抱出來,放到一邊。


  接著,一彎腰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在她耳邊道:“辛苦了。”


  本該已經睡著的人,低低道:“可不是,累死我。”


  說罷,翻了個身往床榻裏側躺了躺,然後抬起腿,示意容玦幫她將鞋脫了。


  容玦寵溺地笑了笑,任勞任怨地幫她把鞋脫了,隨即扯過被子替她蓋上,緊接著整個人都貼了上去。


  容玦壓著嗓子哄她:“反正躺著也是躺著,何不做點有意義的事?”


  說著,手已經探進了被子裏。


  雲間月心中警鈴大作,但她仍然閉著眼,手卻在被中攔住了容玦的動作:“青天白日,你胡鬧什麽?你也忒不要臉了些,倆孩子還在旁邊。”


  容玦好似鐵了心要做點什麽,反手壓住雲間月的手腕,繼續摸索著:“你可行行好,從離京到現在,我都快變和尚了。”


  雲間月不樂意,渾身都寫著排斥。


  但為了不被容玦發現,她廢了好一番功夫,才將自己放鬆下來,裝著疲憊:“容玦,你可有點良心。因為你的事,我昨日一夜未合眼,你舍得?”


  說話間,她睜開眼,輕輕看著容玦,也沒裝一下委屈,就那麽看著。


  昨日容玦被季長隨演了那麽一出戲,雲間月一開始以為是真的,嚇得整個人險些跟著他去了,後來覺得不對,又恨不得抽死他!


  那看起來鮮血噴湧不止的傷口,其實隻破了一點皮,流的血還是他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野獸的血。


  容玦“受傷”,不能出麵,許多事情就交給了雲間月處理。


  她忙活了一個晚上加上午,早膳都沒來得及吃幾口,到現在才能躺會兒。


  容玦手上的動作果然停了,動了動下半身,隨即從雲間月身上翻了下去。


  雲間月自心裏鬆了一口氣,但她沒表現出來,閉著眼繼續裝睡。


  裝到最後真的快要睡著了時,容玦忽然從後麵貼過來將她摟著,在她耳邊喃喃自語:“我覺得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雲間月心裏一驚,整個人都要跳了起來。


  奈何身體實在是太疲憊,還不等她跳起來,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再次醒來時,已是晚上,容玦不在,兩個孩子也不在。


  雲間月翻身從榻上坐起來,感覺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嗓子也有些疼,她抬手試了試溫度,發現有些燙。


  她叫了聲連鏡。


  守在門外的人立即進來了,大約是哭過了,眼眶有些紅,可到了雲間月跟前,又裝得若無其事。


  “哭過了?”雲間月看著背對著她點燈的小丫頭,啞著嗓子問道。


  連鏡這會兒心裏是真裝著事兒,都忘了問雲間月嗓子怎麽回事。


  她用手背在眼上抹了一下,轉過身服侍雲間月洗漱:“奴婢隻是想不明白,侯爺對他那樣好,他做什麽還要背叛他。”


  說著,她又抬手在眼眶上按了一下,是真傷心了。


  容玦和季長隨的事情,瞞得緊,到現在知道的人就隻有雲間月和玄樓的幾個人,就連聞管家都不知道。


  雲間月知道她嘴嚴,但還是沒有告訴她,省得她知道更傷心。


  但她忽略了連鏡對她有多忠心,將她放在心裏哪個重要的位置。


  “陛下,”連鏡忽然給雲間月跪了下去,哽咽著求道,“他傷了侯爺,還放走了險些害了您的人,奴婢不求您放過他,隻求您留他個全屍行不行?”


  雲間月頓時哭笑不得,心道:“他這一去,若是活著回來,隻怕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但這些她不會同連鏡說。


  一邊自己係腰帶,一邊高深莫測地嗯了一聲:“朕若留了全屍又當如何?”


  連鏡抽抽噎噎地打了個哭嗝:“奴婢不想讓他孤零零的去黃泉路,他若有事,我就同他磕頭拜天地,與他做了夫妻,就去陪他。”


  雲間月手一頓,深深看了連鏡一眼,實在不知道這丫頭打算一頭磕死在季長隨的身上的性子,到底隨了誰。


  連陰婚這招都想出來了,也不知道那腦袋瓜裏還裝著什麽。


  她沒了繼續試探下去的欲望,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你且起來,這種事以後不許再說!”


  連鏡失望地垂了垂頭,半響才慢騰騰地站起來,重新伺候雲間月更衣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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