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證據

  不怪雲司離會有此一問。


  自雲司離登基以來,誰不知道雲間月最惡心的就是承乾宮的那位。


  平時避之不及就算了,哪裏還會主動去見他?

  雲間月迎上雲司離的目光,理所當然道:“好歹也叫了這麽多年的父皇,我忽然想起來,就去給他請安,怎麽了?”


  請安?


  扯淡!


  這話傳出去,有人信才有鬼!


  雲司離頭疼地揉著眉心:“你不好好待在侯府,沒事去給他請安做什麽?”


  忽然出現在承乾宮,撞上那麽大的事,還被那麽多人看見,他就是想護短都不知道怎麽護。


  雲間月倒是冷靜,抬眸看向雲司離,鎮定極了:“皇兄,他死的很蹊蹺。”


  眼下的乾清宮,就隻有雲間月和雲司離兩人,其他人都還沒聽到消息。


  但人多口雜,看見雲間月從承乾宮出來的人那麽多,這事兒過不了多久,就會傳開。


  雲司離歎了口氣,有些心疼地看著她:“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有蹊蹺,不然今日沒事,為何你會進宮……”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月兒,你同皇兄說句實話,你究竟是為了什麽才去的承乾宮?”


  雲間月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忠義就匆匆跑進來了:“皇上,不好了!不知道誰將這件事傳到了禦史台,現在禦史台的幾位大人,要將長公主帶回去嚴查!”


  忠義的話幾乎是剛剛落下,他嘴裏的那幾位禦史台大人就匆匆來了。


  領頭的是岑禦史。


  因為之前太上皇的事情,一直記恨著雲間月,現在總算找到機會踩他一腳了,自然不肯就這樣放過。


  他看也不看雲間月一眼,幾步上得前去,一撩衣擺跪下給雲司離見禮:“微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氣勢洶洶給雲司離磕頭見禮,都跟打仗似的。


  雲間月知道他是做給自己看的,站在一邊,撇嘴冷笑。


  雲司離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將目光收回,落到岑禦史身上:“岑愛卿怎麽來了?”


  他本來是想料理了此人,但他剛剛登基沒多久,就已經辦了一個禦史台的前禦史大夫。


  如今若是再弄走一個姓岑,隻怕他要失了那些老臣心。


  更何況,當初他昏迷之際,這些人去將太上皇請回來,也隻是為了主持大局,要處置他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


  再加上自那件事之後,他一直很低調,半點錯都沒有,根本就叫人尋不到機會。


  一直苟活到現在,他終於憋不住了。


  岑禦史目光一撇,終於回頭看向了雲間月。


  雲間月與他對視一眼,還挑釁地笑了一下。


  岑禦史氣得吹胡子瞪眼,一指雲間月,大義凜然道:“臣今日要彈劾長公主目無尊長,禍亂朝綱,行事乖張,飛揚跋扈,收受賄賂,假公濟私,謀逆弑君,陷害朝臣!皇上,臣以為長公主毫無德行,應當立即處死!”


  雲司離看著慷慨激昂地岑禦史,被他這番話刺激得腦袋更疼了。


  偏偏雲間月還不是個省心的,站在旁邊笑意盈盈地看了他一眼,道:“本宮昨日路上踩死了一隻螞蟻,今日少喝了一碗粥,你要不要也一並彈劾了?”


  岑禦史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就是個殺人如麻的毒婦,你殺人之時,難道就沒想過今日的下場嗎!?”


  雲間月將他一撇,麵無表情道:“哦,那還真沒想過。我殺過多少人,岑禦史證據收集齊了嗎?要是沒有,就麻煩你滾出去好好收集收集證據,別在這裏滿嘴噴糞!”


  岑禦史從地上站起來,顫抖著雙手道:“你、你簡直放肆!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沒有。”雲間月咧嘴一笑,乖張得不像話,“大梁律法長什麽樣本宮都不知道,又怎麽會有王法呢?要不,禦史大人,你給背背?”


  岑禦史當然不可能真給她背。


  雲間月就看見他嘴唇蠕動了一下,大約是想罵娘。


  她冷笑一聲,往前跨了一步,岑禦史還以為她要動手,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捂住了自己的臉皮,警惕地看看她。


  雲間月哈哈大笑,不給麵子地嘲諷:“你彈劾本宮這麽多,本宮不反駁,隻問你一句……證據呢?”


  岑禦史沒想到自己被一個小姑娘給嚇了,尷尬地拿掉擋在臉上的手,挺直腰杆道:“證據……證據臣當然有!帶上來!”


  雲間月還以為他有什麽了不得證據,慢悠悠的轉過身,卻在看清楚進來的人的瞬間,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你……”她猛地轉過頭,雙眸裏全是怒火,“你們怎敢……”


  岑禦史扳回一局,得意一笑:“看長公主這反應,應該是認得此人了?”


  連鏡猛地撲過去,將被扔在地上的半抱在懷裏,紅著雙眼哽咽道:“青蘿……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被宮人抬著扔進來的人正是青蘿。


  距離她們在尚宮局分別,前後不過才一個時辰,這個時辰裏青蘿不知道遭遇了什麽,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


  她臉上不見半點血色,被連鏡抱起來時,整個人都在哆嗦,身上卻找不到半點血跡。


  她似乎還有些神誌不清,死死抓著連鏡的手,嗚咽道:“告、告訴公主、快、快走……我們都被騙了!快走……不要去承乾宮!”


  雲間月大步上前,剛握住青蘿不停顫抖的手,她就慘叫一聲抽了回來。


  雲間月瞬間想到了宮裏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她猛地轉過頭,雙眼通紅地盯著岑禦史:“是你傷了她!?”


  岑禦史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結巴道:“是、是她自己做了虧心事,自有人看不慣要懲罰她,與臣有什麽幹係?”


  雲司離也被青蘿這個樣子嚇了一跳。


  上一次見她,明明還好好的,這次再見,竟然成了這幅模樣。


  他走至青蘿身側,按住雲間月,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你方才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朕沒聽清。你再說一次,有什麽冤屈,朕為你為住……”


  “一個欺上媚下的狗奴才,能有什麽冤屈?”外麵傳來一道刻意拖長的聲音,慢悠悠道,“這等狗奴才,便是打死了也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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