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身世

  白若水知道這些事情時,長公主已同柳憲成婚,前麵長公主與容荀的愛恨情仇,她也隻是道聽途說。


  雲間月靜靜站在廊下,聽她冷笑一聲,滿是諷刺道:“她是先帝最喜愛的一個公主,無人敢違抗她的命令,所有人都將她捧在手心裏。隻有容荀……隻有他對她不屑一顧……”


  說到這裏時,白若水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拊掌笑道:“所以啊,長公主這是賤,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多愛容荀,其實隻是不甘心罷了!不甘心這大梁還有人不將她當回事……”


  雲間月垂了垂眼,低頭盯著自己腳尖看了一眼,道:“後來呢?”


  白若水打了個哈欠,仰麵躺在搖椅裏,晃晃悠悠道:“後來?後來便是長公主與柳憲成親,忽然與梁侯夫人示好,梁侯夫人被長公主算計,生下一死胎,終生不能有孕……”


  聽到終生不能有孕這三個字時,雲間月一愣,下意識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若水。


  白若水沒睜眼,嘴角挑著一抹諷刺,嗤道:“長公主算計容荀,有過一夜露水之情,自己也有了身孕,還用避嫌做借口,與太後去了行宮……後麵回來,對外說自己撿了倆孩子。聽說梁侯夫人的孩子沒了,還將其中一個男孩送給她撫養……”


  這個男孩是誰,雲間月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她皺了皺眉,覺得白若水這話有些問題:“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容玦是長公主與容荀的孩子?”


  白若水睜開眼,淡漠地將她一掃,哂道:“難道不是?容玦的出生年月都對得上,不信你自己去查……”


  雲間月打斷她:“你說是兩個孩子,那還有一個呢?”


  白若水表情古怪地笑道:“長公主作孽太多,另外一個孩子在她五歲時被長公主自己失手推進池子裏淹死了……”


  說到這裏,她惡意一笑,轉頭看著雲間月,故意道:“後麵的事你還想不想知道?是關於你的……”


  時間有些久,在加上當時白若水在長公主府上並不怎麽得寵,隻是個小小的舞姬,接觸不到核心的事情,大多數都是她聽說。


  記也記不清楚,說得斷斷續續的,許多事情都沒弄明白。


  方才雲間月還有所懷疑,但在聽見梁侯夫人終生不能有孕這句話時,心裏的疑惑又再次打消。


  她擰著眉,表情有些不善:“我隻問你,梁侯夫人在殉情之前是不是還發生過什麽?”


  白若水忽地一笑,表情裏帶著幾分快意!

  那個時間,容玦四歲,因為長公主的關係時常入宮,深受太後與長公主的喜愛,還與太子雲司離相識,成了他的伴讀。


  梁侯夫人也因為皇後的關係,得以經常入宮,漸漸的在人前走動就多了。


  皇帝日夜看著如此相似的姐妹倆,心裏難道就沒有一絲想法?

  何況與姐姐宋寧音不同,妹妹宋晚音因為自小在揚州正大,身上帶著姐姐沒有溫柔。


  再加上那段時間宋寧音已經收起了身上所有令人著迷的活力,端莊得不苟言笑,皇帝每日對著他那張臉,哪裏還有半分少年時見到美人的激情?

  更何況宋寧音本也不是他的皇後,而是他皇兄的未婚妻。


  皇位是他用計搶來的,看著皇兄的未婚妻,他嘴上不說,心裏必然會心虛,自然會想起自己之前造的那些殺孽,夜裏同宋寧音躺在一起,恐怕睡都睡不安穩!

  後來見了妹妹,發現她比姐姐更加明豔動人,是不是立即起了賊心不知道,心裏有想法必然是真的。


  以至於,後來家宴上喝多了,說漏了嘴,讓長公主有機可乘。


  不管君臣朝綱,瞞著宋寧音和太後,將人送到了龍床上,徹底毀了宋晚音!


  那時容荀剛打了勝仗,正在趕往回京的路上,被人暗中送信,得知噩耗,怒急攻心,險些做出不軌之事。


  最後還是宋寧音出麵,收拾的這爛攤子。


  她無視皇權,帶著刀闖進長公主府,逼她從長公主府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一路跪去梁侯府道歉!


  這是長公主出生以來,唯一受過的折辱,自此記恨上了宋寧音。


  皇帝動臣妻,已犯了大過。


  早年容老夫人因為聽說宋晚音不能有孕,深感惋惜,親自拜訪了顏家人,讓他們出麵為宋晚音醫治。


  已經有了成效,不想卻經曆這樣的事,偏偏兩月後她還被查出有孕。


  宋晚音心裏隻有容荀,哪裏能接受這樣的打擊?幾次帶著未出世的孩子尋死,若非容荀陪伴,不離不棄,別說孩子沒了,就是宋晚音也沒了。


  白若水回憶到這裏,忽然捂住臉哈哈笑,笑聲諷刺至極:“後來不知怎麽回事,宋寧音也有孕,她以京城是非之地不宜修養為由,自請旨去行宮……你知道,剛出這種事,皇帝對宋家姐妹滿是愧疚,說什麽都應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著她帶宋晚音去了行宮。”


  後麵的事情不必她再說,雲間月也能猜到了。


  她閉上眼,將所有的情緒都藏進心底,一絲一毫都不曾泄露,就連白若水都被她騙了過去,以為她是早就知道,今日隻是前來求證。


  她盯著雲間月的臉,試圖看出一絲破綻來:“你是不是梁侯與皇帝的女兒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一點,你不是宋寧音和皇帝的女兒!”


  雲間月睜開眼,桃花眼裏如死水一樣平靜:“為什麽如此肯定?”


  白若水表情古怪地收回視線,淡淡道:“還能是為什麽?替皇後診脈的那個太醫後來被皇帝秘密召見一次,不知說了什麽,那太醫就再也沒了消息。”


  “既是秘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雲間月懷疑地看了她一眼。


  白若水道:“當時承乾宮有個宮女,與我是同鄉,在加上又想往上爬,所以我就知道了。”


  “是嗎?”雲間月垂在衣袖裏的手狠狠在手指上一壓,揚唇冷笑:“多謝你今日告知本公主這一切,本公主答應你的事絕不會食言!”


  說罷,她緩緩從衣袖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搖椅旁邊的小茶幾上:“待你死後,我會讓皇兄追封你為皇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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