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醉酒
雲落凝已經完全沒個人樣了。
雲間月一腳將她踹翻時,她再也忍受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口血,然後捂住嘴幹嘔起來。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雲間月走上前,扯住她的頭發,將人提拽起來,“天真!這才剛剛開始罷了!”
雲落凝嗓子嘶啞,哭喊著掙紮:“放開我!你放開我……妹妹、姐姐知道錯了,姐姐真的知道錯了……啊!好痛,我的頭發……”
“啪——”
雲間月反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臉上,冷冷道:“比起你當初帶給本公主的痛,你這算什麽!?雲落凝,你有什麽資格在本公主跟前喊痛!?”
雲落凝渾身上下都痛,將自己縮成一團,嘴裏一會兒喊著饒命,一會兒又罵雲間月小賤蹄子。
她已然是神誌不清了。
雲間月鬆開拽著雲落凝頭發手,往後退開一步,轉身就要走。
但她心裏怒火難消,前世所有的怒火在這一刻紛紛冒了出來,燒得她雙眼通紅!
她忽然抽出帶在袖中的鞭子,回身便是一鞭狠狠朝雲落凝抽去!
隨著一聲鞭響,還有雲落凝的啞著嗓子的痛苦叫喊!
雲間月一鞭抽下去,雲落凝被抽中的地方立即皮開肉綻,殷紅泛著血絲。
“我要你活著贖罪!”她咬著牙,紅著雙眼,“我要你同我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你的親人一個一個相繼死去,而你無能為力!”
說罷,又是一鞭狠狠落下!
雲落凝已經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雲間月卻沒就此罷手,一鞭一鞭,抽打得雲落凝身上一塊好肉沒有,更是連哼都哼不出來為止,才收了鞭子。
但正如雲間月所說,這場折磨隻是才剛剛開始而已!
守在外頭不許人靠近的連鏡默默聽著裏麵的慘叫聲一聲低過一聲,直到再也聽不見為止,才聽見雲間月在裏麵叫她。
連鏡連忙上得前去,一眼掃見趴在地上跟死了沒什麽區別的雲落凝時,無動於衷。
“公主。”連鏡喚了雲間月一聲。
因為是垂著頭的關係,她沒能看見雲間月眼底泛著血色一樣的猩紅:“打斷她的雙腿,把她綁起來送到刑部去!再尋個身形和她相似的,代替她去死!”
連鏡撇了眼地上的人,詢問道:“公主,奴婢以為那個芝蘭,最合適。”
“芝蘭?”雲間月眨了下眼,將眼底的猩紅眨去,“就是她了……一把火燒了吧,化成灰誰也看不出來。”
當夜,朱侍郎府上一小院兒裏,一場大火燒去所有罪孽……
下人們撲騰的半響,等終於將這場火撲滅的時候,從灰燼裏扒拉出來一具燒糊的屍體。
*
此刻,風雨巷行雲閣。
雲間月站在閣樓的最高處,腳上沒穿鞋,手裏抱著一壇酒,屋裏桌上已經空了幾壇,大致看一眼,能七八壇那麽多。
青蘿和連鏡不在,不知道去哪兒來。
雲間月抱著酒壇搖搖晃晃地要去翻窗戶。
這時,屋門突然被人打開,一道人影闖了進來,望見正在翻窗的人時,嚇了一跳,大步奔過去拽住窗戶是上那人的腰帶,直接將人拽到了懷裏!
一股清淡的梅花香自雲間月鼻尖化開,縈繞在她鼻端,勾勾纏纏地散不去。
雲間月皺了皺鼻子,抱著酒壇子一轉頭,正好就撞進那雙含著怒火的鳳眸裏。
雲間月眨了下眼,忽然單手摟住容玦的脖子,黏黏糊糊的喊:“容玦哥哥,你怎麽才來啊,奴家好想你啊……”
她大約是醉糊塗了,平時不大會說出口的話,就跟倒豆子似的齊齊往外蹦躂出來。
一世英名的欽定侯當場被她叫的耳根一麻,險些站不住。
他盯著雲間月那張因為醉酒而顯得紅潤起來的臉,張了張嘴,竟然沒能發出一點聲音來。
好半響,容玦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方才叫我什麽?”
雲間月眨了眨眼,福至心靈:“相公,娘子要抱抱……”
話未說完,那張因為飲酒而顯得越發紅豔的嘴唇,便被容玦含住了……
直到過了許久,雲間月才被容玦放開。
她懷裏還抱著那壇沒喝完的酒,皺了皺眉,有些不舒服的掙紮了一下。
誰知下一刻,又被容玦抱得更緊了。
“方才翻窗做什麽?”容玦捏了捏她的耳垂,“要去哪裏?”
方才容玦進來時,有些心急,還當的是雲間月要尋死。現在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就算所有事情都結束了,身在太平盛世,雲間月也不是那種會尋死的人。
那就隻能是她想去什麽地方,才去翻窗的。
雲間月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掙紮著往窗邊:“想去、高處,能看見、月亮!”
容玦想了想,哄著問道:“屋頂?”
雲間月沒出聲,轉過頭看著她,桃花眼裏一片茫然,顯然是沒能理解容玦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模樣換做沒喝醉的那個雲間月是很難看見的。
容玦一時覺得稀奇,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耐心哄道:“叫聲容玦哥哥,就帶你去看月亮。”
雲間月打了個酒嗝,聽話地喊道:“容玦哥哥。”
“真乖。”趁人喝醉沾人便宜的欽定侯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捧著她腦袋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這就帶你去。”
說罷,他摟著雲間月身形一晃,頃刻間就從窗戶翻了出去,直接上了行雲閣的屋頂。
此刻夜色正濃,一彎殘月掛在天際,偏向西頭。月色皎潔,落在地上一片霜白。
行雲閣周圍寂靜無聲,一點聲響都沒有。
容玦摟著雲間月在屋頂上坐下,從身後摟著她,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懷裏。
遠處不知道是誰家起了火,火勢隨風飄搖,隱隱有撲不滅的架勢。
雲間月看了一會兒,抱著酒壇喝了一口,喃喃道:“真好看。”
容玦沒出聲,將下巴擱在雲間月頭頂上,享受似的眯起了雙眼。
“容玦,”懷裏人半是清醒,半是迷醉的低低喚了他一聲,“你說父皇要是知道雲落凝死了,他會傷心嗎?”
容玦理了理她一頭長發,輕聲道:“也許會,也許不會。”
雲間月沒出聲,又喝了一口酒,才小聲道:“我覺得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