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調戲

  回宮的路上,雲間月想起宋恒說的那些話,心裏不由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顏回坐在另一側,撇了眼心事重重的雲間月,淡淡道:“你倒不如想想怎麽處理溫如誨的事情。”


  想起還在宮裏的溫如誨,雲間月腦子就抽著疼了起來。


  “他交給你的藥方,你看過了?”她揉了揉眉心,“有什麽不妥?”


  顏回想了想,又將那張藥方翻出來,遞給雲間月道:“大致看了一眼,同我想的沒什麽差別,不過是否有效,我還得回去仔細研究。”


  聽出他話中的不信任,雲間月點點頭,隻道:“溫如誨這人我看著不像是說了實話的,謹慎些比較好。”


  倒不是雲間月謹慎,不信溫如誨說的,隻是雲間月認為這人輕而易舉就說出了她想知道的事情,總讓她覺得這人沒說實話,有些事情倒像是早就想好要怎麽說一樣。


  顏回看了雲間月一眼,沒搭腔。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聽雲間月道:“他說的話,你覺得有幾分可信?”


  這話倒是問的有些意思。


  顏回笑了一聲,麵上有些不屑,目光將雲間月一掃,直接戳穿他:“你是想問,皇帝登基前,先帝有意將你母後指婚給二皇子的事情是否是真的吧。”


  雲間月沒說話,轉頭看著顏回。


  她那眼神是什麽意思,顏回倒是明白了。


  他眯眼,覺得雲司離將他留在京城看著雲間月,別讓她叫人欺負了這一點,完全就是瞎擔心,扯淡!


  這人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哪裏還有別人欺負她的份?

  “你大皇兄查當年的事情時,背地裏幹這些事情的人全是我。”顏回短促地笑了一聲,“你母後同那二皇子確實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雲間月手指一緊,險些撕爛了抓在手裏的手帕。


  她死死盯著顏回,目光陰沉到了極點,饒是顏回都覺得後脖子涼了一下。


  “你這樣盯著,我也隻能告訴你溫如誨說的都是真的。”顏回摸了摸後脖子,咽了咽口水,“但也僅僅隻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還沒付諸行動,先帝就已經駕崩,太後雷霆手段弄死了陳皇後,扶持了還是六皇子的皇帝登基。”


  雲間月張了張嘴,有些話不知道該怎麽說。


  好在顏回也不需要她說,一個眼神就明白了:“你母後同二皇子之間有沒有感情,除了當事人,旁人無從查證。但我敢向你保證,雲司離的確是你母後和皇上的孩子。至於你……”


  說到這裏,雲間月明顯感覺顏回吸了口氣,眼神飄忽了一下,看起來詭異的很。


  雲間月冷笑一聲:“怎麽,我不是嗎?”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不是雲間月不能接受的,哪怕說她不是先皇後和皇帝的孩子,她也覺得很正常。


  顏回捂住嘴,雙眼似乎彎了一下:“胡說什麽?我隻是牙疼,抽了口氣而已。”


  頓了頓,他看向雲間月清冷的目光,堅定道:“你自然是先帝和皇後的孩子,這一點我和你大皇兄都可以作證。”


  雲間月嗬了一聲,沒說話。


  馬車晃回宮裏,雲間月在朱雀門同顏回分別,一個往重華宮去,一個往東宮去。


  重華宮裏,溫如誨還被關在重華宮小書房——書房是雲間月明令禁止旁人不能隨便出入,除了她信得過的人。


  她本來還有些事情要問溫如誨的,人都到了小書房,卻又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似的,將準備推門的人放了下來。


  “來人。”


  雲間月轉身就走。


  青蘿正在附近,聽見動靜忙上前來問何事。


  雲間月衝小書房那邊抬抬下巴,在青蘿耳邊道:“晚上容玦來將人帶走之前,盯著一點,不要放任何人進去。”


  青蘿也知道裏麵是什麽人,神色凝重的點點頭,又匆匆退下。


  晚上容玦果然來了一趟,看了眼狼狽卻依舊維持風度的溫如誨,衝季長隨一點頭,叫他先將人帶走了。


  “如何?”容玦轉眼看向站在窗邊愣神的雲間月,“都知道了?”


  大約是自己的地方,她穿的比較簡單,身上就一件單衣,頭發也散在一側,整個人站在陰影的地方,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


  聽見容玦問話時,她輕輕搖了搖頭,沒說話。


  容玦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忽然道:“過來。”


  他嗓音低沉,帶著無言的蠱惑。


  雲間月轉頭看了他一瞬,到底還是上了前去,站在他跟前,垂眼問:“怎麽了?”


  話音剛落下,手就被容玦握住了。


  屋裏炭火雖然燒得足,但雲間月穿得少,又在窗戶邊站了一會兒,這會兒手正涼,一點溫度都沒有。


  容玦將她的手攏在手心,安撫似的捏了兩下:“再艱難的事情也碰上過,這算什麽?活著的人難道還不如的死了的?”


  他這話說得相當囂張,根本就沒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雲間月卻半點沒覺得被冒犯。


  她掀開桃花眼,一眼一眼的看著容玦,總覺得這人並非是自己喜愛的模樣,偏偏那清冷的眉目和俊美的臉龐卻又讓她無法自拔,舍不得移開眼。


  容玦倒也大方,隨意她看,一直將雲間月的手捂熱了,也沒說將人鬆開。


  “你說的對,隻要是發生的事情總歸有痕跡,不怕查不到。”雲間月笑了一下,倒也沒劇烈反抗著將手抽出來,“你自宮外來,可知道寧國侯府的情況?”


  晚間雲間月離開時,李淑蘭還沒醒,宋漓漓被三夫人摁著腦袋跪在院子給人賠罪,直到她離開時,都沒能起來。


  容玦知道她要問這個,早將消息都打探清楚了。


  “李淑蘭醒了,傷勢不大,趟個小半月就好。”容玦手一頓,忽然看了雲間月一眼,而後不動聲色的鬆開她,“去給你男人倒杯水來。”


  雲間月方才一顆心都在被容玦握著的那隻手上——別看她沒抽出來,其實在意死了,怕反應太強烈,容玦生了誤會,硬生生按捺著不適,忍著的。


  等她給容玦倒了水,正要遞給他的時候,桃花眼裏瞬間多了一點怒意:“你……你、你又調戲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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