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得罪

  到了晚上,雲間月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人靠近。


  她心裏一驚,手幾乎一瞬間伸進了枕頭下,抽出了藏在下麵的匕首。


  她猛地剛睜開眼,揮舞著匕首朝榻前的人刺過去:“什麽人……”


  話音還未落下,手腕忽然被人格擋住,緊接著手肘一麻,她瞬間失了力氣,匕首應聲而掉。


  雲間月臉色一變,回頭看了眼躺在床榻裏側睡得正香的雲初雪,一咬牙,正要去摸腰間的鞭子時,她被人往前一扯,整個人往前跌去。


  “是我。”


  一道低沉的嗓音自雲間月耳畔響起,接著便是那股熟悉的梅花香。


  她愣了一瞬間,才茫然想起來能在大晚上這麽順利的潛進重華宮的人,除了他旁人是做不到的。


  她一瞬間放鬆了警惕,下一刻又提著一顆心,慌忙將人推開,連蹦帶跳的爬開了。


  “那什麽……這裏還有人,我們出去說。”雲間月無視容玦僵在半空的手臂,回頭替雲初雪牽了牽被子,這才隨便搭了一件外衣,輕手輕腳地推著容玦出去了。


  已是臘月了,這會兒正冷的厲害。


  屋外風也大,雲間月打開門的瞬間,險些就被那凜冽的冷風吹得腦子都凍住了。


  她眯了眯眼,實在不能理解,容玦為什麽能風雨無阻的在大晚上潛進重華宮來。


  “你就不能白日來?”雲間月打了個嗬欠,“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公主和你偷情呢。”


  出了寢房,往左轉,進了小書房。


  雲間月正要親自動手去生火給容玦煮茶時,被他攔住了。


  然後他拍了拍手,季長隨就跟個鬼一樣冒了出來,將事先泡好的茶水點心和炭火呈了上來。


  他將點心茶水往桌上一放,又將炭火往容玦跟前推了推,然後人又不見了。


  雲間月:“……”


  “你還真不見外。”她嘖了一聲,親自給容玦斟了一杯茶,“你不住在重華宮,還真是可惜。”


  容玦伸手烤著火,瞄了雲間月一眼,“既然可惜,那不如本侯明日就搬來重華宮小住。”


  雲間月想象了一下——


  畫麵太美,她不是很敢想。


  “別鬧了,”雲間月桃花眼彎了彎,“是那件事有消息了吧,不然你也不會在這個時辰來。”


  容玦接過茶盞捧在手裏,沒喝:“根據你提供的消息,我的人在宮外查到了一個福來寶的典當行,潛伏了幾日果然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雲間月眉毛一挑,桃花眼半眯著:“什麽有趣的事情?”


  “長壽宮有個叫忠順的太監,每隔五日就會在福來寶出現一次。”容玦眯著眼道,“昨日又去了一次,被我的人扣住問了半響,才知他是在幫那些女官做事。”


  雲間月心裏有數,聽到這樣的回答,也不意外,


  她摩挲了一下衣袖:“現在他人呢?”


  “省得太後起疑,昨日就放了。”容玦道,“證據已經在我手裏,他跑不掉……隻是,你若是要挑六局下手,不如先從司簿司下手。”


  雲間月抬起眼看向他:“為何?”


  “旁的也就罷了,這個劉司簿卻是個有意思的。”容玦嘴角帶上了一點玩味的笑意,“你一定想不到她都做了些什麽。”


  雲間月道:“劉司簿?掌宮人名籍登錄和賜廩,我若是沒記錯的話,她是蘇文殃的人?”


  “不,”容玦喝了一口茶,“她是太後的人。”


  雲間月愣了一下,桃花眼裏還帶著一點不可思議。


  容玦手指在茶盞上輕輕一敲,嗤道:“這樣同你說吧,整個尚宮局都是太後的人。”


  雲間月那雙靈動的桃花眼輕輕一挑,眼中立刻結了冰。


  當初在木蘭的圍場的時候,她審問淑妃時,淑妃曾說過她母後喝的那些藥是出自太後之後,而淑妃又是聽尚宮局的李尚宮說的。


  李尚宮又是太後的陪嫁。


  “我說呢,”雲間月輕哼一聲,“還道太後是避嫌,不理宮務,原來是就算交出去了,她也能知道這宮中的一舉一動。”


  說什麽不理宮務,不過做給那些朝中大臣看的罷了。


  恐怕連皇帝都不知道,太後在借尚宮局插手宮務。


  想到此,雲間月又不由感歎了一聲:“到底是上一輩最後的贏家,手段是旁人不能比的。”


  容玦把玩著手裏的茶盞,沒出聲。


  兩廂沉默了一會兒,雲間月忽然轉過頭,警惕地盯著容玦:“侯爺對宮中諸事很清楚啊。”


  “你不必懷疑我,我若出手,早沒你什麽事兒了。”容玦一語拆穿她的試探,淡淡道,“往後等你徹底接手了這後宮,你就知道我為什麽會知道的這樣清楚了。”


  說起來還是對雲間月的懷疑和不信任,而感到不悅。


  說罷,他滿腦門怒火的指責雲間月:“說得比唱得好聽。”


  “我說什麽了?”雲間月一臉莫名其妙,“你本來也是太後的人,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對本公主使美人計?我自然得小心點。”


  容玦手一緊,聽她這語氣,險些將手裏的茶盞照著她腦門砸去!


  砸碎了正好,他也想知道這人腦子裏裝的是不是豆腐渣!

  他氣得口不擇言:“對你使美人計?你要不要先去照照鏡子?”


  雲間月:“不照。本公主美若天仙,不接受反駁!”


  容玦冷笑一聲:“那天仙都死絕了吧?”


  眼見兩人又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掐起來,季長隨連忙在黑暗中提醒一句:“主子,天快亮了。”


  天亮之前,他們得趁侍衛換班時出宮。


  容玦臉色不太好,雙眼都要噴火了。


  他死死盯著雲間月也不說話,隻給她一個“滾過來道歉”的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雲間月嗤了一聲,靠著鋪了厚厚墊子的椅子,傲慢地回瞪回去。


  兩人水火不容地瞪了半響,終是容玦敗下陣來。


  他嘖了一聲,開口時語氣裏滿是不快:“劉司簿跟宮外的人勾結,宮裏奴才的身份大多不幹淨……長隨,我們走。”


  雲間月忙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哪些人?”


  容玦看了雲間月一眼:“自己查。”


  “不查,反正你已經查到了,告訴我唄,侯爺?”雲間月笑眯眯地晃了晃他的衣袖。


  容玦氣笑了。


  他脫了外衫直接砸了雲間月一臉:“用你那圓潤的身軀給本侯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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