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請罪
皇帝這個時候要見雲間月,她還有些意外。
想了想,問那小公公道:“父皇有說是為了什麽事嗎?”
小公公垂著頭主動上前將容玦從雲間月手裏接過來:“皇上沒說,但是……”
見他話裏有猶豫,雲間月同容玦對視了一眼,追問道:“但是什麽?”
“奴才離開的時候,看見三皇子帶著朱大人進了皇賬。”小公公壓低了聲音道。
“朱承硯,”雲間月垂下眼,有些不耐煩地皺著眉,“他怎麽來了?”
小公公不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語,接話道:“奴才不知,但見朱大人背著荊條……”
荊條。
雲間月明白是怎麽回事後,立即冷笑了一聲,表情裏無不諷刺。
容玦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負荊請罪,你這位準駙馬看來很會忍辱負重啊。”
“他不是我準駙馬。”雲間月嗤了一聲,“既然來了,就去見見,我倒要看看他想怎麽同父皇解釋。”
說著,她將容玦交給小公子,自己一整衣襟,端著身份,趾高氣揚的走了。
一臉凶巴巴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打架呢。
容玦看得好笑,忍不住翹著嘴角道:“你們公主上一世說不定是屬螃蟹的。”
連走路走隻會橫著走。
小公公不敢編排公主,垂著頭沒吭聲。
容玦想了想吩咐他道:“跟上去瞧瞧。”
到了皇賬,雲間月也沒讓人通報,直接就闖進去了。
眾人習以為常,見怪不怪,連皇帝都不曾責怪一句,倒是淑妃不鹹不淡地刺了一句:“要是人人都像六公主這樣,這規矩看來也是有也等於沒有了。”
淑妃和賢妃不合,連帶著看雲間月也不順眼。
和這種人一般見識隻會顯得自己沒腦子,雲間月不是很想搭理她。
上前隻給皇帝請了安:“父皇,您找我?”
皇帝也當沒聽見淑妃那些話,更不想搭理她,指著朱承硯不鹹不淡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這會兒皇賬裏有不少人,除了賢妃和淑妃,就是雲司離,雲夜闌,五皇子和七皇子在。
除了賢妃、雲司離和五皇子,其他人都是來看雲間月笑話的。
往日雲間月一心都撲在朱承硯身上,皇帝罵他一句,她都要跟著頂嘴十句,可謂是傷透了皇帝的心。
眾人以為今日也會同往常一樣,雲間月會護著朱承硯和皇帝大吵特吵,都趕著來落井下石。
誰知雲間月卻好似這才看見在地上跪了半天的朱承硯一眼,驚訝道:“承硯?你怎麽跪在這裏?”
眾人:“……”
這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騙誰呢?
三皇子上前一步,剛想說話,就聽淑妃那沒腦子的譏笑道:“公主還不知道呢?你家駙馬跟別的女人在外麵有了孩子,被皇上知道了,怕被責罰,自己趕著來請罪呢。”
雲間月聽見她的聲音就覺得呱噪,厭煩地瞪了她一眼:“我們還沒成親,他算哪門子駙馬?淑妃娘娘如此敗壞我的名聲,安的是哪門子心?”
賢妃笑道:“淑妃妹妹,你還是安靜些聽皇上怎麽說吧。”
淑妃頓時委屈上了,轉頭找皇帝哭訴:“皇上,臣妾……”
皇帝不悅地瞪她一眼:“你閉嘴。”
淑妃哼哼唧唧,不敢說話了。
朱承硯臉色幾變,最後咬著牙轉過身,深情款款地看著雲間月:“六公主,錯已經犯下,臣說什麽都晚了。臣此番前來,隻求公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消消氣,不要同臣解除婚約。”
雲間月笑了一聲,沒接話。
朱承硯咬著牙,雙手將荊條遞上:“臣此生非六公主不娶,還請公主不要因此與臣生分了。”
雲間月又笑了一聲,低低的,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三皇子皺了皺眉,有些不確定地看了雲間月一眼。
但她笑聲落下後,又伸手接過了朱承硯遞來的荊條,神情莫測,誰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生氣,是不是要將朱承硯打一頓。
朱承硯仰著頭看向雲間月,見她也正垂著眼看著自己,眼中噙滿了溫柔,看得他一愣,心裏一陣不是滋味。
“想什麽呢,我不會打你。”雲間月甩手扔了荊條,“回頭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公主有狂躁症呢。”
她這是不計較了?
容玦進來時,聽見的就是這樣一句。
他抬頭看向雲間月,見她眼中滿滿的都是柔情,頓時黑了臉。
皇帝和雲司離同時皺了皺眉。
雲司離不讚同地看著雲間月,提醒道:“月兒,你……”
沒等他將話說完,雲夜闌突然就道:“六皇妹,你不用這樣委屈自己,父皇在這裏,無論你做什麽他都會為你做主的。”
五皇子看了賢妃一眼,似乎有話要說。但賢妃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言。
“謝三皇兄擔心,但這件事跟承硯沒關係,我為什麽要怪他?”雲間月無辜地看著雲夜闌,“不是蘇家三小姐勾引的他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三小姐還是三皇兄你表妹吧?”
雲夜闌心裏咯噔一聲,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聽雲間月又道:“一個庶女哪來那麽大的膽子勾引人啊,也不知是誰在其中牽線搭橋。”
蘇知韻姓蘇,誰都知道她在暗指這其中牽線搭橋的人是誰。
皇帝始終不吭聲,雲夜闌心裏也忐忑,提著嘴角警告道:“六皇妹,有些話說出口就收不回了,你還是慎言。”
雲間月哼了一聲:“我不會慎言,我隻會說實話。”
雲夜闌被她氣得不輕,但也知道和雲間月糾纏無用,何況她也沒指名道姓說是誰。
他退而求其次,跪下道:“父皇,知韻表妹確實糊塗,敗壞了門風,是該受罰!”
皇帝從雲間月說不怪罪朱承硯開始,臉色就不太好看,掃了雲夜闌一眼,也沒吭聲。
他轉頭看了雲間月一眼:“是你鬧著要朕為你結婚,如今出了這種事,你又要如何鬧?”
雲間月眨了眨眼,頗為無辜地說道:“有罪就該罰,不然誰還記得規矩?”
這裏最沒的規矩的人說“規矩”二字,怎麽說怎麽諷刺。
“你要如何?”皇帝陰沉著臉道。
雲間月繼續裝無辜:“父皇之前不是說蘇知韻賜毒酒,承硯罰俸半年,杖責三十嗎?我記錯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