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買醉
左允清不禁覺得,藺蘭兒的舉動有些好笑,宋薰不見了怎麽回來自己這裏要人?
“妹妹這是怎麽了?夫君從不在我的房內過夜,想來你一直都是知曉的。”
沒想到左允清會這麽說,藺蘭兒被氣得七竅生煙,以為宋薰是因為之前藺光謙和甄姝諷刺他而不悅,才對自己避而不見。
但是夜夜歸來,宋薰都是一副醉態。
“你,姐姐,夫君似乎已經幾日未歸,我有點擔心……”
左允清挑眉,覺得有些不對勁,對於宋薰的行蹤,她向來也是不盯緊的:“幾日未歸?怎會有這樣的事?”
“手下的人說,夫君夜夜買醉,不知為了何事。”藺蘭兒有些泄氣了,覺得自己管不住宋薰此人。
倒是讓左允清訝異了,似乎從未見過宋薰買醉。
“買醉?”左允清又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藺蘭兒都有些懷疑左允清是不是真的愛宋薰,為什麽對宋薰的狀態全然不知:“姐姐竟然不知?”
左允清聽出藺蘭兒質問的語氣,將書放在了書架上,輕笑裝作不在意地回答:“我何須知曉?我隻要知道,這一生他所愛的,並不是我,嗬,當然了,亦不是你,那就夠了。
藺蘭兒明顯在聽到左允清的那番話以後傻了眼,但又聽著左允清說道:“如何買醉,我又能解開他心中憂愁幾分呢?還是妹妹你做得到?”
幾分惆悵,藺蘭兒是聽出來了,“姐姐,你這話是在暗指什麽?”
“沒有暗指什麽意思。”左允清抬眼看著藺蘭兒,她現在似乎已經為了宋熏而失去了理智。
藺蘭兒不知左允清為何幾次三番會暗指到長平,為什麽嫁給了宋薰,光是有一個左允清還不夠,非要在三人之間,還橫插一個長平進來?
簡直就是荒謬!那長平有自己愛宋薰嗎?
“姐姐言語如此咄咄逼人,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莫不是在害怕自己的地位,終究是比不過那位長公主嗎?”
可左允清的心如明鏡,一切都看在眼裏,也不強求宋薰能多愛自己幾分,隻求長平能夠助宋薰一臂之力在朝堂之上,讓他平步青雲,那就足夠了。
“事實就是如此。妹妹也無須否認。”
“姐姐這話讓我倒是不明白了,難道身為夫君的妻子,不應該把夫君從那種夜夜買醉的地方帶回來嗎?”藺蘭兒此時十分輕視左允清的態度。
她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之前傳聞所說的那般,深愛著宋薰。
買醉也好,做什麽都好,宋薰愛怎麽做,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左允清一概不像參與,她淡然地瞥了一眼藺蘭兒:“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會去。”
“好,姐姐既然如此說,那我便去將夫君帶回。姐姐脾性如此高傲,也難怪夫君不會青睞姐姐。”藺蘭兒甩了自己的衣裙,忽然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性,指責左允清。
雖然仰視藺蘭兒,但左允清氣勢依舊不減幾分。
“青睞?藺蘭兒,我為夫君做的,遠遠比你想象得要多,也比你能做的多。你雖是藺尚書的女兒,你瞧瞧你為夫君做過什麽?整日心裏想的,不過就是夫君多陪陪你罷了。”
左允清笑著譏諷藺蘭兒:“你終究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姑娘,所想的都很淺顯。”
而她心裏所想的,都是宋薰的仕途,藺蘭兒指著左允清:“你!”
留給了左允清一個驕傲的背影,隨後離開了左允清的房內,宋府內是一片寂靜,沒了宋薰在府內,似乎什麽都是偏離了原來的方向。
藺蘭兒一時間覺得有些淒清,也可以說,是淒冷。嫁給了宋薰以來,似乎就沒有一天像是過著正常夫妻的日子。
這讓藺蘭兒感覺心寒,可她依舊抱著希望,就願宋薰有一天能回頭看她一眼,看到她的美好。
但是到了茗香苑的時候,藺蘭兒是震驚錯愕的。宋薰躺在桌麵上,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眾人都看著宋熏的夫人,藺光謙的千金命人將宋薰抬下了樓。
台階上,藺蘭兒還試圖讓宋薰清醒,喚了一聲:“夫君。”
宋薰紅著的臉頰,嘴裏說著胡話,但藺蘭兒一點也聽不清楚,藺蘭兒皺著秀眉有些心疼:“怎會醉得如此沉?”
宋薰不知為何抬眼一看,鬼使神差,又迷糊地對著藺蘭兒喊了一句:“阿昭?”
“夫君,我是蘭兒。”藺蘭兒斂了斂神色,心中有些不悅。
宋薰東倒西歪,開始站不穩,甩開了這個否認自己是“阿昭”的女子,在他心中,似乎除了長平以外,並沒有什麽人的小字,是能讓他銘記於心的。
藺蘭兒將宋薰帶至茗香苑的門口,雙眸含著淚水,顫著聲質問宋薰:“你為何如此狠心待我?阿昭?夫君!我是蘭兒!不是什麽阿昭!”
醉了酒的宋薰,就是個蠻不講理的人,甩開了藺蘭兒的手,撐起迷蒙的醉眼:“你不是阿昭?你走開,不要靠近我……”
“把他帶回去!”藺蘭兒憤然對著下人說道,自己先行離開上了馬車。
“是,夫人。”
回到府中,原本沒有生機的宋府,忽然因為醉酒的宋薰而忙做了一團,藺蘭兒雖然方才對宋薰有些惱怒,但終歸還是放不下他的。
躺在床榻上的宋薰,迷迷糊糊地說著一些字眼,藺蘭兒有些心疼地探了探他的額頭:“夫君的臉怎會如此燙?”
鈴蘭在一邊提醒藺蘭兒,“姑爺怕是高熱了,叫個大夫來看看吧。”
藺蘭兒讓鈴蘭去請了大夫來診治,大夫火急火燎地趕到宋府,便立即給宋熏診查了一番。
“夫人,宋大人酗酒過度,感染風寒,眼下高熱不退,老夫先開七天的藥劑,怕是要三天後才能退燒。”
大夫給宋熏診治完以後,就和鈴蘭出了門去開藥,藺蘭兒坐到了宋薰的床榻邊,握著他寬厚的手掌:“嘴裏念叨著阿昭,這長公主就這麽好嗎?”
宋薰睜開了眼,模糊地看了一眼,輕聲又難受得哼了一句:“你不是阿昭……阿昭不會如此待我……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