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舊人已忘懷
\t狄國宮城之內,那行軍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宮裏,似水悠悠轉醒,以為是在夢裏,可沒想到睜開眼後,依舊聽到這麽清晰的聲音。
\t似水轉身,身邊空無一人,阿木雷沒在忘憂殿內過夜,而木月在一邊伺候著,進殿來換木炭時,似水便問:“那是什麽聲音?”
\t????“夫人,那是行軍出城的聲音。”木月看著似水想要起身,立即將裘襖披在了似水的身上。
\t似水打開了窗,看著天邊那一頭,行軍的火把照亮了空中半邊天。她不解地問:“士兵出城?為何?眼下有戰事?和央國嗎?”
\t木月也隻是聽到了聲音罷了,還不曾了解情況。“奴婢不知。”
\t似水滿腔心事,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但是夜還這麽深,她隻能就這樣等著到天明,才能有答案。
\t禿兒凱在行軍的路上,回想起自己離開之前的那句話。
\t“王,天命難違,你何須強求,就不能等長平長公主拿下了央國宮城之後,還怕這十九洲不不像我狄國投誠嗎?”
\t可阿木雷反駁了他的建議:“等?禿兒凱,為何要等?穆罕托尼當時就該在長平來了狄國以後,和央國交戰,他那央國皇帝當時怕得很,才用和親的方式,為何孤要如此仁義。”
\t阿木雷一如既往的自信,告訴禿兒凱:“長平那裏,她自有打算,已有人在那處和她接應,孤相信她的能力。”
\t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起來,長平從外出歸來,便看到了熟悉的三人。
\t“長平,(長公主)。”
\t“戴齡,靖雲,還有……秦朗生。你們來了,等了很久嗎?”長平笑看著三人,他三人歸順狄國以後,長平見他們就如見到親人一般。
\t而他們三人,畢竟誰都不看好容治鑫的為君之道,才會最後走上這條路。
\t段舟對著長平解釋:“他們三人在早晨便在此等待了。”
\t長平想起自己一來一往去看望安隆的路途,實在是遙遠沒有辦法,隨口向三人解釋了一番:“要事在身,便出去了一趟辦事。眼下才了結,何事如此著急?”
\t慕靖雲坐在離長平最近的地方,便對著長平說:“之前和狄王匯合了以後,他讓我三人留下在此地,與長公主接應,所以我三人特地前來,來問長公主的計劃是什麽?”
\t長平心下了然,然而慕靖雲也算是虎口脫險,當日被越歸塵差點在岷山上逼上死路,長平點了點頭,對三人說道:“此事有些複雜,需要去一處地方商議。”
\t秦朗生不明白除了段府之外還要去哪商議要事,“何處?”
\t“永安王府。”四個字讓三人皆是一愣,尤其是慕戴齡。
\t慕靖雲轉身看了一眼慕戴齡,有些為難地開口:“長公主,為何要去永安王府,你可知……”
\t而此時的長平看到慕戴齡時,一心也是說不出的感受,誰都知曉,慕戴齡和永安王世子越麟有著一段人盡皆知的過往。
\t長平心下了然,自知慕戴齡是有苦衷,曾經哪怕再相愛的人,也會變成陌路人。“我明白,既是如此,便讓靖雲和秦朗生與我一同前去便好。”
\t秦朗生也是拉著慕戴齡的手勸慰:“對,戴齡,你便在段府等待吧。”
\t可慕戴齡卻不是怕事的主,麵對幾人堅定不移:“不,既然一起來了,就一起去,我又有何懼?”
\t長平若有深意地看了慕戴齡一眼,能讓慕戴齡有此改觀的,必定是秦朗生的功勞。就如同她,以為自己和宋薰還有一絲希望,但最後,還不是有了段舟。
\t誰會忘不了誰呢?時間一長,興許自己的家人都會記不得是什麽模樣,何況是曾經短暫相處的愛人。
\t最終相忘於江湖,也能各自安好的,不是麽?越麟曾經也是真心相待慕戴齡,可一切,誰都料不到結局。
\t“你若是真的放下了,那便去了也無妨。”長平鼓勵慕戴齡,若是真的如此,再見一麵,興許就是真的一種了斷了。
\t慕戴齡自信地揚著微笑,側目看著秦朗生,“有朗生在,又有什麽放不下的呢?”
\t秦朗生和慕戴齡打趣了起來:“那既然如此,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t“但是長公主為何忽然輕信永安王?”慕靖雲心中狐疑,可長平解釋:“若你們信我,就按照我說的做,其餘的,就不必多慮。你三人且在段府住下,過幾日待我準備好了一切,便出發去永安王府。”
\t三人皆是對長平的話堅信不疑。“是,長公主。”
\t女婢們帶著三人下去的時候,慕靖雲最後留了下來,轉身對著長平下跪:“長公主,當日救命之恩,靖雲還未言謝。”
\t“既是自己人,又何必這麽拘禮呢?”長平拉著慕靖雲起身,而慕靖雲長跪不起:“當日若不是長公主,靖雲怕是早已身首異處。”
\t“起來!男子跪天跪地跪父母,我不過就是救了你一命罷了,何況你這麽跪著,也不能表達對我的什麽謝意。隻會造成我的困擾。”
\t長平有些威嚴地俯視慕靖雲,他曾是慕譽最得意的兒子,隻是慕譽自己被容治鑫關押在大牢內,削弱了力量,才有今日下場。
\t若不是救不出慕譽,慕靖雲和慕戴齡也不會心如死灰,投誠於狄國。
\t“是,長公主。”慕靖雲總算是起了身。
\t長平告誡他:“留著你的血性,在戰場上和敵人相見的時候再拿出來吧。”慕靖雲深深地望了長平一眼。
\t宋府內,左允清這幾日看藺蘭兒不在府中,便命人去大膽地查了婆娑的死因。在左允清看來,婆娑這件事,一定是有什麽蹊蹺。
\t花蕊推門而入,神色嚴肅對著左允清稟報:“夫人,那凶手不是長公主,是婆娑自己。”
\t左允清不明白花蕊的意思:“為何如此說?”
\t“婆娑有意讓人以為,殺了她自己的人是長平長公主。”花蕊做出這樣的結論。
\t左允清不由得問道:“她二人積怨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