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水無情
禿兒凱忽然欲言又止,難道女子真有這樣的魔性,可以在一瞬間就轉變了男人的心智嗎?
雖然覺得勸阻有些不妥,但禿兒凱心中還是下定了決心,決定告訴阿木雷。
“王。似水此女子,是十九洲番州主小女。”
阿木雷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不悅禿兒凱的行為,他到底是想說些什麽。
“禿兒凱,孤聽聞那容治鑫也是後宮佳麗有三千不止,為何到了孤這,要封一個夫人,會有如此多的講究?”
想著那容治鑫,左手擁著美人,右手是央國江山,阿木雷自覺是哪裏比不過那容治鑫?心中的一腔熱血和憤懣難以宣泄,自己要誰不能得?不過就是一個長平罷了。
可是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眼神和長平如此相似的女子,阿木雷的心被攪亂了。他的心一直在叫囂著,一定要得到這個叫做似水的女子。
一夜已經食髓知味,年輕的女子總有魅力讓人神魂顛倒,阿木雷自小便十分厭惡愛而不得的東西,禿兒凱有意勸阻,讓他心中感到不快。
禿兒凱隻能如實告知阿木雷。
“此前狄王穆罕托尼還在世時,要求各州保持與央國同樣的禮遇進貢,而王你也知道,當時十九洲的心皆是靠著央國。小覷我狄國,所以每每提到進貢之事,他們都是推拒。”
禿兒凱望著阿木雷的神色,顯然阿木雷是回憶起來了什麽,禿兒凱見阿木雷從案桌走下,仰頭喝下了一杯水,隨即地麵上便落了一地茶杯碎片。
“那是穆罕托尼那會兒的事了,如若孤在位時,他們還敢這樣,那孤定不輕饒這些人,就如這一地碎片,十九洲不過如此,易碎。”
阿木雷很自信地看著禿兒凱,可禿兒凱卻不這麽認為:“雖然並不屬於央國或者狄國,但若是十九洲聯合起來,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事實雖然如此,但阿木雷並未把容治鑫放在眼裏,也並未把十九洲放在眼裏。“十九洲,嗬嗬,容治鑫也想要收取十九洲為囊中之物,也不看看自己有幾分能耐。”
“是的,王,可是十九洲,皆是牆頭草的作為,見風使舵,兩頭不得罪,卻又不敢不從兩國的命令。”
禿兒凱希望阿木雷能夠意識到,這樣的力量看似微不足道,實際上,十九洲的各個地方,皆有屬於他們的用處,而距離狄國又近,不該給央國這個機會。
“不過,那似水的父親是那番州主?不進貢是小事,那現下為何又將女兒送來孤宮中?他就不怕,孤將他的女兒冷落,發配到軍營做通營?”
若是阿木雷自己沒看上似水呢?
“興許是料到了王會喜歡吧,臣,也不敢妄自揣測。”禿兒凱向來不太懂男女之前的事,總覺得那是世間最為複雜的一件事,他參不透,隻能靠算卦。
可是有些時候,就連算卦都很難解。
“你不是通曉天文地理,禿兒凱,就算一卦這孤的姻緣,孤倒要看看,這似水和孤的命格會如何。”阿木雷對著禿兒凱打趣,可他勸誡阿木雷:“王,有些東西,不算為好。順應天命,才是真理。”
阿木雷冷哼了一聲,沒想到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禿兒凱也會拒絕。
“你不算?那要你何用?長平之前將你留下,不僅僅是看你是個有用之才,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定是因為你能夠通曉過去和將來。這是凡人所不能及的能力。”
禿兒凱當然知道長平當年獨具慧眼,在穆罕托尼死了以後,就專門重用他,不顧任何人的反對。這份恩情,他銘記到現在。
“臣知曉,但這能力,也不能妄用。”
阿木雷覺得禿兒凱此舉非常掃興,便無心再與他商議,長袖一揮,打發了禿兒凱離開:“行了,且退下吧。孤還有事,要去那忘憂殿。”
還未等阿木雷跨出殿外,禿兒凱朝著阿木雷的背影,恭敬地發問:“王,臣鬥膽再問一句,那名喚似水的女子……”
阿木雷自然轉身,皺著眉,眼下似乎是不容人抗拒的狠戾:“封夫人。不要再讓孤說第三遍,禿兒凱,孤的耐心有限。”
禿兒凱拱手作揖,“是,王。”待到阿木雷離開之後,連連搖頭。
那個名叫忘憂的殿外,似水穿著一襲白色裘襖,彎腰聞著荷包花香,側顏露出姣好的微紅臉頰,十指纖細白皙,撚在那紅色花瓣上。
似水喃喃輕語:“這殿外,甚是美妙,在這冬天也能賞到花,是在是賞心悅目,所有的不快,也都忘卻了。”
一下子,似水就忘記了阿木雷為什麽寵幸了自己一夜,忽然又消失無蹤,明明她不是這麽容易心動的人,就連當日在番州城裏,風城追求自己許久,她都未答應。
也是兩年之後,才勉強答應。
似水輕聲歎息,罷了,不過就是一段有緣無分的情緣,既然身在狄國的宮城之內,有什麽情愛,都跨不過那道厚重的城牆的。
“是誰,敢惹孤的夫人生氣。”阿木雷忽而出現,似水旋身望著阿木雷的身影,似水裝作糊塗,卻大膽靠在阿木雷的懷裏:“夫人?似水不解,還請王……”
阿木雷一手攬著似水,輕笑了一聲:“孤封你為夫人,入居忘憂,你不該欣喜嗎?”
似水不料這一晚上就能有這麽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適應,聽聞女子進宮,長至三五年才可封為夫人,也有些人,一生都等不到這個機會。
論說似水不想做這阿木雷的夫人嗎?她的內心是心甘情願的,畢竟,阿木雷算是似水一見傾心的男人。
似水難以掩飾心中雀躍,就連臉上都泛起了紅暈:“不,不是,是欣喜若狂,似水謝過狄王封賞。”
望著似水那相似於長平的雙眸,阿木雷一時之間看呆了,回了神淡笑,執著似水的手進殿:“那便好,起身吧。地上涼,況且,孤這狄國,沒那麽多像央國那般的繁文縟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