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是禍孰人知
\t秦朗生對著慕靖雲的手下一一耐心解釋，指著岷山山壁：“從岩壁之處，繩索牽引下山，你不必擔心，我們的人手就是這麽上來的。”
\t“長公主，她在金木城嗎？”沒想到會是長平的計策，慕靖雲忽而覺得有些吃驚。
\t慕戴齡看著慕靖雲，對著他勸說：“說來話長，還是先下山安全再議。”
\t“好。”
\t慕靖雲先和慕戴齡以及秦朗生的人下山，慕靖雲的人馬，全然是憔悴不堪，體力不支，下山的過程十分艱辛，讓慕靖雲的人手廢了不少力氣才到了山腳。
\t慕戴齡看著此時狼狽不堪的慕靖雲，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慕靖雲，畢竟當初若不是因為想把她先送走，慕靖雲也不至於會被困在山上這麽多天。
\t看著滿臉胡茬的慕靖雲，慕戴齡不知心中是什麽滋味。
\t秦朗生將慕靖雲等人先安置上了馬車，他們匆忙地往阿木雷此時所在的茶鋪趕去，山色蒼翠，歸途即是家鄉。
\t越歸塵到了山下以後，深知錯過了一個機會活捉慕靖雲，有些心中憤懣難以宣泄，但是看到威嚴的永安王在山下的馬車上，閉目養神等待他時，越歸塵怯懦了：“永安王……”
\t永安王手指撚著佛珠，閉目回答了一句越歸塵：“越將軍。”
\t越歸塵即便一開始懷疑永安王的動機，但是此時心下明白，他終是欠了永安王一個人情，越歸塵下了馬，手中的傷勢被軍醫隨意包紮了一下。
\t對著馬車內的永安王下跪說道：“歸塵自知不應輕看了永安王此前所言和舉措，才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定當湧泉相報。”
\t永安王鼻尖輕哼，嗤笑了一聲，先開始還在懷疑他，現在又這麽畢恭畢敬，不知道越歸塵是做戲給誰看。
\t但是即便如此，永安王還是要客客氣氣回答一句：“越將軍，同朝為官罷了，不必言謝。”
\t可越歸塵卻是將戲份演到了底，“不，歸塵太跋扈了，今日終嚐苦果。”
\t“嗬。越將軍，還是趕緊回到京華城，先向陛下複命吧。”容治鑫那裏才是最難對付的，他這裏，無傷大雅。
\t越歸塵緊抿著嘴唇，知道自己回去以後，說什麽都是會吃虧，興許還會被容治鑫懲罰，顫巍巍地起身，忽而體力不支倒在了地麵。
\t“得救了嗎？”長平在段府的門口等著段舟的歸來，一直等待著，希望永安王不會讓她失望。
\t段舟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看到長平在自己的家門口遙望著自己，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樣的心境，就像是，自己的妻子，翹盼著丈夫遠處歸家，那種心急如焚的心情，難以言喻。
\t握住長平的手，端看了一會兒長平的臉色，段舟問道：“風寒可好些了，大夫開的藥都按時服下了嗎？”
\t長平氣惱段舟居然還在關心她這小風寒的事情，便緊蹙著秀眉：“你倒是快說。關心我這風寒作甚。”
\t段舟笑開，攬著長平的肩頭，與她一同跨入段府之中，就像一對平凡的夫妻一般。曾幾何時，段舟一直在自問，長平心中的那個宋薰，還在嗎？
\t“我都有心情和你說風寒的事，你怎會懷疑他們還沒得救？”段舟徑自喝了一口茶水，對著長平打趣道。
\t長平的心在這一刻才鬆了下來，“那就好，永安王果然是沒有讓我失望。”
\t段舟聽到這三個字，其實心裏有些為難，“阿昭，你這樣貿然相信一個曾是你殺母的仇人，真的妥當嗎？”
\t長平看向窗外，好像真的冬天快要來了，空氣已經稀薄，鳥兒也不願意再空中到處飛，喜歡停在樹枝丫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t“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眼下，誰還能比永安王手中的兵權掌握更多的？哪怕是容治鑫，也沒這個權利。”
\t容治鑫在囂張又如何，還不是要忌憚永安王三分，她要扳倒的並不是容治鑫，而是要全權掌握永安王手中的兵力，奪得攝政的權利。
\t“阿昭。莫不可太過於激進了。”段舟對著長平勸阻。
\t也不知道長平聽進去了幾分。長平隻是呆呆地看向窗外，猜不透她的心事。
\t“這金木城中，士兵不再搜檢了？”慕靖雲有些疑惑地拉開車簾，但是的確還是有士兵在檢查著一些可疑人物。
\t慕戴齡在為秦朗生包紮著手中的傷勢，秦朗生對著慕靖雲解釋說道：“因為金木城的城主，已然不是康湛了。”
\t慕靖雲有些錯愕，康湛的地位這麽穩固，怎麽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那現任的新城主是何人？”
\t“江州城跳蚤街當鋪當家，宋良信。”
\t一聽這名字，慕靖雲更是瞠目結舌，秦朗生知道，慕靖雲顯然是不知道宋良信的來頭。
\t“慕靖雲，你可能有所不知，這宋良信，是康湛的親兄弟，隻是隱姓埋名，離家出走，到了江州城內開當鋪謀生罷了。”
\t這一番話，聽得慕靖雲更是雲裏霧裏，思量了片刻之後，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們兄弟反目成仇，變成了奪城主之位的仇人？”
\t“也不全然。宋良信，現在是狄王的，算是盟友。所以，此番計劃，宋良信也知曉。”秦朗生對著慕靖雲回答。
\t慕戴齡將布紮緊，秦朗生一聲吃痛，惹得慕戴齡緊張萬分，“怎麽了？是我下手太重了嗎？”
\t看到慕戴齡緊張的樣子，秦朗生忽而爽朗一笑：“沒事，再疼，隻要是你給的，我都受著。”
\t“油嘴滑舌！疼死你活該！”慕戴齡作勢還拍了一下秦朗生的手，當然，在慕靖雲的眼中，隻是小情人之間的打趣罷了。
\t想起了越麟，其實慕靖雲一直在想，慕戴齡何時會忘懷，此時，已經所有的一切不言而喻了，秦朗生會給慕戴齡帶來幸福的。
\t慕靖雲暗自歎息了一聲，很輕，但是誰都不知道，姻緣乃是天定，有些人，是注定要變為過客的，有些人卻是能相伴得長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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