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

  \t大央的算命之人便也是這般話,天機不可泄漏,天意不可說破,一張推背圖,弄得人人以為自己是更朝換代的人,玄乎其神的,長平真想罵人。


  \t十載,哼,狄國如今已是強國,若是能興盛十載,便是如虎添翼,那麽,她一個小小的王後,如何能將一國顛覆?

  \t加耶娜若是對一件事物起了興趣,那麽不深究其底,她便永遠不得安寧。


  \t容娜這個名字,成了一個魔咒,終日糾纏於,讓她夜不能寐,她暗地裏多方打聽,知了個大概,便再次來找長平。


  \t“那個人,容達,你是認識的,是嗎?”加耶娜道。


  \t長平不想提及,“加耶娜,算了,別再糾結此事。”


  \t“我不,”加耶娜任性道:“我要知道那個人。你告訴我。”


  \t長平拗不過她,“他是我四叔,是嶺南的王,現在,妻妾成群,子女不少,你還想知道什麽?”


  \t“嶺南的王?原來也是一位王?阿昭,我想去找他,我想去大央找他,好不好?”


  \t長平沒有說話,據她所知,嶺南王有六個妃子,兒女也不少,卻從未曾接走加耶娜,甚至沒有人知道有加耶娜的存在,想必當時,對秀其落王後也是玩玩而已。


  \t“加耶娜,”長平替她理了理鬢角的碎發,心疼的道:“大王對你寵愛有加,父女情份尤其深厚,你需加倍珍惜,秀其落王後當時的一個錯誤,已經知道悔改,你就不要再糾結了,若是讓大王知曉你有棄他之意,他會傷心的。”


  \t加耶娜抿了抿嘴,不再說下去了。也是,嶺南據此何止千百裏,若是去了嶺南,怕與父王便要分別了。


  \t“可是,我見阿昭你這般,又會繡功,又懂詩文,又懂耕種,穿得又這般漂亮,想必大央一定多姿多彩,若是我去大央,得他收留,正好可以遊遍大央各處,豈不更好?”


  \t得他收留?長平冷冷一笑,“大央男人並非你想像中那般模樣,更多的,他們自私,懼怕,甚至不惜犧牲別人的利益,來換取自己的安寧,你單純如此,萬一前去了,得不到你想要的,怕是要你哭著跑回來呢。”


  \t想起自己好歹是容錚的骨血,容錚卻因母親被汙陷,就把自己打入奴隸院,受盡欺淩,絲毫不念及父女情份,這容達自己接觸不多,但也是容姓子孫,想必也與容錚一樣自私無情,若是他眾子女中隨意有人挑撥離間,汙陷加耶娜是奸細,估計加耶娜的日子,比長平更甚。


  \t“加耶娜,聽本宮的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安心的做狄國的公主,可好?”


  \t加耶娜沒有點頭,前途的未知的精彩讓她年輕心滿是不甘。


  \t夜,已深,狄國的月,如大央一般,色如水。


  \t“王後,王後,不好了。”


  \t紫苑焦急的呼喚把長平從睡夢中喚醒。


  \t“何事大呼小叫?”長平懶懶的道。


  \t“王後,延平被抓了。六王子汙陷她通敵,要問斬呢。”


  \t“延平?”長平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什麽情況?人在何處?”


  \t延平不隻是她的貼身保鏢,更是宋薰的人,她絕不可以讓延平有事。


  \t“具體奴婢也不太清楚,人現在在大王書房,六王子和幾個將軍在那裏。”


  \t又是阿木雷?長平暗暗咬牙,連忙起身換了裝,三步並做兩步的趕往穆罕尼托的書房。


  \t書房裏,燈火通明,穆罕尼托坐於椅上,眾人圍成一圈,中間跪著的,就是延平和一個著夜行衣的人,長平走上前去細細打量,天呀,此人,居然是加耶娜。


  \t“加耶娜?你,你怎生穿成這樣?”


  \t加耶娜低頭,默不作聲。延平也不說話。


  \t長平不明就理,主動上前問道:“阿木雷,本宮的侍女延平不知道惹了什麽事,被你抓來?”


  \t阿木雷冷哼一聲,“你自己的奴你自己看管不住嗎?她手拿你的令牌,私自來回過關,我的人已經很給麵子,她居然私自將公主帶出我大狄領土,她意欲何為?”


  \t長平暗暗叫苦,“延平,你到底意欲何為?”


  \t延平默不作聲,倒是加耶娜開了腔,“是我,是我找延平幫忙,不關她的事。”


  \t“你還護著她?你身為狄國公主,為何私自一人離狄奔央?”


  \t加耶娜低下頭,不說話。


  \t阿木雷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張紙,“父王請過目。”


  \t穆罕尼托接過來,卻對上麵的字認得不多,借著燈光眯起眼睛,仔細辯認著,老態龍鍾。


  \t“這,這寫的什麽?”


  \t阿木雷清了清嗓子,讀道:“吾愛秀落,別三月,甚念,我兒容娜可安?不知魂已斷,唯有夢相隨,遙寄千千結,念相思。”


  \t一聽讀出此詩,長平當時急了,“阿木雷,你,加耶娜與你兄妹一場,你,你可如此對她?”


  \t“住口,誰與她兄妹一場?她來路不明,比禿兒凱更讓人恥笑,簡直令我加爾東讚氏家蒙羞。”


  \t這個混蛋滿肚子的仗義直言,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t長平心疼的看著加耶娜,她知道,今天,這個女孩子的命運可能就要發生翻轉了。


  \t穆罕尼托仔細的又看了這兩遍短短的文字,輕笑道:“吾愛秀落,吾愛秀落,哼——”


  \t他的妻子,秀其落王後,與他相伴半生,縱使十年生死兩茫茫,他卻念念不忘,想不到,原來,秀其落在後期,心早已不在他的身上,連女兒,都是別人的。


  \t長平深知,這件事對一個男人的打擊有多大。


  \t“父王,您聽加耶娜說完。”


  \t穆罕尼托猛的一揚手,道:“無需,本王且問你,你一身夜行,隨延平闖過城牆,到底有何貴幹?”


  \t加耶娜沒有說話。


  \t“說!”穆罕尼托突然間拍了下桌子,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把屋子裏的人都嚇了一跳。


  \t“我,我隻是去大央玩玩。”


  \t阿木雷添油加醋道:“大央有使臣在,想去遊玩,打了宮內的申請就可,何苦易容改裝?你不說,你就是為了去嶺南,找那個叫容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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