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北狄雖然對邊境虎視眈眈,但礙於邊境易守難攻,大央也還相安無事。
每日,長平一如既往的做自己分內的事物。白天新衣服,晚上偷偷練武。
一段時日下來,長平的武功越發精進不少,雖說還不能與宋熏這樣的大內侍衛高手相比,可對付一些宮內一些普通的侍衛已是綽綽有餘。
長平每天除了做自己的事情,還會仔細的探聽宮內的消息。
她期盼的,是宋熏何時歸來的消息。
深夜,剛練完武的長平呆呆的望著空中的圓月,心緒回轉。
已是半月,自己卻始終不知道宋熏的蹤跡,不知他是否安然無恙。
想起宋熏,長平的心裏陣陣溫暖。
宋熏是她在這黑暗的深宮裏看見的縷縷光明,也是她僅能感受到的最後一絲溫暖。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長平看了看天色,再次悄悄的溜回了自己所在的房間。
翌日,皇後宋嫣月正在梅園中散步,突然間想起什麽似的,她開口向身旁伺候的婆娑詢問:“羅敷進宮來多久了?”
聽見宋嫣月的問話,婆娑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即回道:“稟主子,已有一個多月了。”
聽見婆娑的話,宋嫣月顯得有些驚訝:“竟已有一個多月了?”
她邊欣賞園中正在迎雪綻放的寒梅,一邊再次開口:“可曾聽見東宮那邊有什麽動靜?”
“不曾聽見。”婆娑仔細的回稟著,“聽說太子殿下也偶爾會去太子側妃的宮中。”
聽見這句話宋嫣月甚是滿意,她輕點了點頭,算是對太子做法的讚許。
梅園中,所有的梅花都含苞待放,宛如見到心上人的女子,嬌羞萬態。唯獨一株梅花與眾不同。
那梅花正開得豔麗,花蕊齊放,抱香枝頭,宛如一個打扮俏麗的女子。宋嫣月瞧見了那株梅花,低頭輕嗅:“太子妃反應如何?”
“太子妃依然像以前一樣,隻是在自己寢宮中,不理其他事。”太子妃向來性子軟弱,一般都不露麵。
“她倒是懂事。”說話間,宋嫣月將那株開得正豔的梅花折了下來,遞給婆娑: “這梅園中的梅花甚是鮮豔,太子妃懷有身孕不便走動,你帶這株花去給她賞賞吧!”
“是”婆娑心裏明白,宋嫣月明麵上說是賞花給太子妃欣賞,實際卻是警告她,叫她不要在背地裏對宋羅敷使手段,否則她是不會放過太子妃的。
接過花後,婆娑便去了東宮,而宋嫣月也回了自己的寢宮。
東宮內。
秋千進來時,正看見太子妃孟襄水正臥於榻上閉目養神,手中捧著一個湯婆子。眉目如畫,宛如畫卷中的仙女。
想起門外的那人,秋千不敢再有絲毫猶豫。她輕手輕腳的走進去,跪在孟襄水腳邊小聲稟道:“娘娘,婆娑姑姑來了!”
孟襄水緩緩睜開眼睛,輕啟道:“讓她進來吧。”
婆娑跟在秋千的身後走了進來,簡單的行禮後,便直接說這次來的目的:“奴婢奉皇後娘娘的吩咐,前來送梅花給太子妃欣賞。”
說完,隨著婆娑來的丫鬟手捧白瓷瓶,將那株梅花獻上來。
孟襄水抬手,秋千知意上前接過丫鬟手中的白瓷瓶。
“今早皇後娘娘在梅園賞花,見這株梅花開得十分出眾,特意吩咐奴婢折來給太子妃欣賞。”婆娑恭敬的說道。
“謝謝皇後娘娘賞賜。”孟襄水表麵上不露聲色的謝恩,但心裏卻堵得慌。
皇後這一招明麵兒上是賞花給她,實際上是派人來警告她,叫她安分守己,否則就像這梅花一樣的下場。
她這是在為宋羅敷撐腰!
婆娑送到禮物後便回去複命了。
待到婆娑走後,秋千便上前安慰孟襄水:“娘娘別放在心上,待您生了皇子,太子殿下一定會為您撐腰的!”
這深宮中多是身不由己之人,隻是多她一個罷了。
孟襄水淡淡一笑,諷刺道:“他連自己的事情都決定不了,如何為我撐腰。”
秋千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靜靜的立在一旁。
婆娑回宮覆命,宋嫣月知孟襄水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便沒有再多問。
正當宋嫣月叫婆娑退下時,門外突然:“皇上駕到。”
宋嫣月起身整理宮裝,帶領椒房殿內的宮女們齊齊跪在地上:“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歲。(奴婢恭迎皇上,皇上萬歲)”
“皇後請起”容崢親自扶起眼前妝容精致的女人,雖已與他相伴二十餘載,可對她,還是柔情依舊。
今晚容崢留在椒房殿過夜,婆娑等一眾丫鬟整理好後就退下了,隻留下宋嫣月和容崢兩人。
不知不覺間已經夜深了,到了就寢的時候。
看著眼前溫柔的替自己更衣的皇後,容崢心裏甚是欣慰。他含笑看著宋嫣月,道:“這次宴會不知皇後準備的如何?”
此時此刻的宋嫣月與平時咄咄逼人的皇後判若兩人,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小女兒一般,在心愛人的麵前也露出了嬌羞的麵容。
宋嫣月將容崢的衣服放好,轉身看著他,溫婉的笑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會準備妥當。”
在宋嫣月看來,過年的宴會一直是由她主持,在她眼裏,那不僅是宴會,更是權力和身份的象征。
“皇後做事,朕一向放心。”一直以來宴會都是由宋嫣月準備,從未出過什麽紕漏。對於宋嫣月的能力,容崢還是十分信任的。
宋嫣月想起你最近國庫的事情,對榮崢說道:“皇上,這一年來戰事連連,國庫空虛。臣妾鬥膽,想這一次宴會節省開支,辦成家宴,不再舉辦國宴。”
榮崢聽後,欣慰地看著宋嫣月:“難得皇後肯為朕著想,就依皇後所言。”
看著眼前肯為自己分擔的人,榮崢頓時覺得十分開心,即使如今戰事連連,有人跟著他一起分擔,心裏舒坦了不少。
這幾日以來,榮崢被戰事煩得焦頭爛額。現在被宋嫣月這樣一分擔,他頓時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得到榮崢的誇獎,宋嫣月那冰冷的眸子多了幾分溫柔,越發的撫媚動人。
“皇上,夜已深,我們安寢吧!”宋嫣月聲音柔美的說道。
“好”
對於宋嫣月,榮崢越發滿意。
後宮佳麗三千,嫵媚有之,溫婉有之,可是他真正需要的就是宋嫣月這種可以扶持他的女人!
這也是宋嫣月為什麽能一直穩當皇後的原因之一。
春宵一刻值千金。
長平一連打探了幾日,依舊不知宋熏何時歸來。
冬季已至,天氣寒冷。可身為丫鬟的長平卻不能休息,她每天依舊洗衣服。
每次洗衣服時長平都感覺像經曆一場大戰,一觸碰到冷水,冰冷刺骨的感覺便瞬間襲上來。
幾次下來,長平也漸漸習慣了這種感覺,隻是她手上都生滿了凍瘡,看起來腫脹不已青紫一片。
可身為丫鬟,就算是受傷也不能休息,你就沒日沒夜的勞累。
這天晚上,長平看著自己漸漸化膿的雙手,每碰一下都疼得要命。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長平心想,再這樣下去,自己的整雙手都要廢了。
雖然自己如今已不是公主,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自己雙手殘廢。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她不可以、也不允許自己就這樣在這奴隸院過一輩子。
絕對不行!
自己一定要出去,一定要為自己的母親洗清冤屈,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如果是自己的手廢了,那這一輩子也完了,還談什麽報仇?
突然間,長平記起以前小時候,她的貼身嬤嬤曾告訴自己,手長凍瘡可以用豬油燒熱搽在上麵。
不知是否有效,可如今隻有這一個辦法,無論如何她也要試試。
豬油一般都在廚房中,想要豬油就隻有去廚房裏拿。
廚房離長平的房間不遠,出去拐個彎兒便是。
長平起身就要朝廚房走去,走到門口時,不知突然想起什麽,長平又折身回來從抽屜裏拿出一些碎銀子放在懷中。
放好後,她這才躡手躡腳的出門,直朝廚房而去。
此時已經很晚,一路上倒沒有遇見什麽人。長平安全的走到廚房的地方,可她並沒有急著走出去,而是先站在陰暗處暗中觀察,看見有一個嬤嬤正在守在門口。
廚房每晚都會派一個人當值,這便是今晚當值的嬤嬤。
長平認得這個嬤嬤,之前曾見過。每次她們打飯時,這個嬤嬤都會在。
長平之前聽周圍的人說,這個嬤嬤十分愛財。隻要給錢賄賂她,打飯時就會多給你一些吃的。
在這宮中,大多數人因為吃不飽麵黃肌瘦,嚐嚐挨餓,如果能多得一些吃的,就像是一個許久沒有肉的人突然得了肉吃。
長平摸了摸懷中的銀兩,眼裏露出一抹算計。
今晚,也許還有意外收獲!
這洗衣房她也待了許久,是時候挪挪位置了。
“哢嚓”
長平不小心踩在雪上露出聲響,那位嬤嬤聽見腳步聲,心裏大驚,急忙嗬斥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