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6章 糾纏
樓上,傅錦寒將沈未曦放到了床上,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她,似乎她的睡顏,他怎麽看也看不夠似得。
他在床邊坐下來,握著她的手看著她,嘴角邊漸漸勾起笑意,而後在她的額頭落下了一個吻,這才轉身走出臥室。
文嬸看著他下來,和福伯對視了一眼,試探性的問道,“少主啊,您這麽快就下來了啊?”
傅錦寒麵色溫淡的看著她,沒說話,卻不怒自威。
文嬸嚇的一個機靈,其實她也沒說什麽,少主這幅表情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少主,其實我以為你會陪著沈小姐的。”
平日在未曦強烈的要求下,文嬸自然是當著她的麵總是會稱呼她未曦,但是沈未曦不在的時候,她會尊稱一聲沈小姐。
如今這個社會雖然沒有過去的那種老古董規矩,但是作為文殊瑛身邊的老人,已經習慣了按規矩來。
“她睡著了。”良久,傅錦寒溫淡的回道。
“那我準備湯,等沈小姐醒來就可以喝了。”文嬸正色道。
“嗯。”傅錦寒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後掠過他們,走進書房。
福伯跟在後麵,進了書房關上了門。
傅錦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道,“什麽事?”
福伯微微頷首,道,“關於您出國的是,老爺子和夫人很擔心,所以他們就是關心您準備的如何。”
“準備的如何,他不是很清楚?”傅錦寒反問。
“這件事,老爺子雖然說要管,但是沒有真的要管,現在通過我來探您的口風,就是想要給與一些幫助,這對於老爺子來說算是主動跟您服軟了。”福伯說道。
傅錦寒打開電腦的手微微一頓,而後繼續忙手中的工作,冷漠的道,“不必,我已經安排好了。”
“如果這樣回複老爺子恐怕他會不太高興,夫人也會更加的擔心你。”福伯想了想還是勸說。
“以前給你說過,到我這裏就收起你的心,到底是認誰為主。”傅錦寒掀起眼皮,冷漠的睇他一眼。
“我認少主為主,不過老爺子這一次確實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為了你好的事,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當考慮一下?”福伯沒有因為傅錦寒冷淡的神情生出退意,反而再一次勸說道。
“不必說了。”傅錦寒冷聲打斷。
福伯見怎麽勸說,傅錦寒都沒有同意,便明白他的意思是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了,於是恭敬道,“是,我明白了。”
傅錦寒低頭處理手頭的事,福伯微微頷首,然後轉身離開。
但是傅錦寒並沒有心思繼續工作,而是靠著椅背保持著安靜的狀態,看上去像是在睜眼睡覺,實際上腦子裏在不停的思考。
他必須把一切的事情都安排的全麵到位,最重要的是保護未曦,隻是這丫頭顯然沒把這一次去國外的危險放在眼裏,反而是涉及到他的安全時,沈未曦卻那麽的堅定和執著。
想著想著,他捏了捏眉心,似乎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還有想不到的明天再和路江一起內部開個會探討一下,餘下的就隻能到了國外見機行事了。
於此同時。
酒吧內。
唐燁城,文昊天,赫連蒼相聚於包廂內。
文昊天拿著手機在玩遊戲,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不停的跳躍著,玩的不亦樂乎。
忽然,一隻手指在他的手機上點了一下,遊戲瞬間結束。
“喂喂喂!你幹什麽?我馬上就晉級了,你怎麽能這樣?”文昊天有些氣急敗壞的,一抬頭看到是唐燁城,更是氣的丟掉手機就要擼起袖子跟唐燁城幹架。
唐燁城平淡的道,“我們相聚於此的目的不是看你玩遊戲。”
文昊天立馬放下了手,摸了摸自己的側麵的頭發,淡哼,“你們說啊,我可以一心二用,不耽誤玩遊戲也不耽誤正事。”
唐燁城懶得搭理他的狡辯,看向始終一副淡漠的赫連蒼,問道,“赫連,你先說吧。”
文昊天這個時候才收斂了胡攪蠻纏的態度,問道,“哎,我說你把我們都召集到這裏來,卻又不說,還要指望赫連來說,你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
唐燁城淡淡的瞥他一眼,沒有搭理他的話,隻是端著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著。
赫連蒼沉聲開口,“你是擔心錦寒還是去辦事?”
“都有,這次大家聚一起,就是問問你們是不是也去湊個熱鬧。”唐燁城說道。
“既然是湊熱鬧,那就沒必要非去不可了。”赫連蒼喝著茶淡淡的笑了一聲,在坐的哪怕看似簡單一點的文昊天也不簡單,大家都心知肚明,唐燁城突然要跟著錦寒去國外,怎麽會隻是去湊湊熱鬧。
文昊天眼珠滴溜溜一轉,附和道,“對啊對啊,你怎麽這麽想去湊熱鬧,而且還要加上我們?”
唐燁城挑眉,“難道你們不感興趣麽?錦寒這一次不一定要去,或者說以往他也不會去南美,而是交給手下的人去處理那邊的事物,這一次怎麽就這麽堅決的要去,我可是知道傅老爺子和夫人一直都在阻止他,但是沒有成功。”
“這不好理解麽?因為我叫小表嫂去了啊,不然你以為我家老表整天很閑?”文昊天不以為然的說道。
“僅僅如此?”唐燁城微微擰眉,文昊天這是和稀泥呢,還是天性使然隨口說的而已?
“那你以為還有什麽?”文昊天有些好笑,輕輕的笑了一聲。
“沒有為什麽,我隻是覺得錦寒很反常,而且你們沒聽說,錦寒這一次去有危險麽?特別是你,文昊天你就沒想過傅錦寒和傅家這些反常的行為?”唐燁城說道。
“反常?哪裏?你是不是想多了,對於錦寒我沒想那麽多,但是對於你,我很好奇你為什麽這麽執著和好奇,還要親自去看看。”文昊天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
赫連蒼說道,“我們幾個就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你直接說原因,我們看看值不值得我們去。”
唐燁城知道瞞不住他們,自然更不能忽悠,點頭道,“你們倆怎麽那麽多的疑惑,這事兒沒你們想的複雜,就是湊熱鬧,如果遇到對錦寒不利的事,憑我們四個還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如果沒有什麽不利的事,可不就是去湊熱鬧麽?”
“嗯,說的倒是。”赫連蒼淡聲回道。
文昊天蹙了蹙眉,唐燁城的話沒什麽不對的,但是事情如果像他說的這麽簡單,也不會這樣召集大家一起在這裏商談了。
“說的是沒問題,但是唐燁城,我說我們事情挺多的……”
“哎,你有什麽事,我們還不清楚嗎?”
文昊天的話還沒說完,唐燁城就打斷了他。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拆台啊,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的任何事,你都知道嗎?”文昊天摸了摸鼻子,哼了一聲說道。
唐燁城對他玩世不恭的態度一點也不在意,隻是認真的再一次問道,“不用說那麽多的話,你們去還是不去。”
“去,去,你都這樣說了,我們要不去,也說不過去,不是麽?”文昊天雙手環凶,冷聲說道。
唐燁城淡淡的瞥他一眼,端起茶杯喝茶卻沒說什麽。
文昊天兩見他不搭理自己,氣不打一處來,“我說你怎麽不回話?不是你想我們去,我現在答應你了,你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麽樣的反應?”唐燁城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怎麽知道?”文昊天氣咻咻的瞪了回去。
“還有別的事麽?”赫連蒼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們。
兩個正在爭執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沒有了,就這件事,就是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別的事。”唐燁城回道。
“沒有。”赫連蒼冷淡的回了兩個字。
“怎麽就沒有了,你們就隻是這樣隨口一說要去,卻沒說怎麽個安排?”I文昊天摸了一把頭發,挑眉說道。
唐燁城掀眸看他,“所以?”
“如果要去的話,做什麽安排,或者和老表要不要商量一下,我們一起行動啊。”文昊天歎氣,而後沉聲說道。
“需要和他商量麽?”唐燁城不解。
“當然,不然我們去了不和他通個氣兒?”文昊天翻了個白眼。
唐燁城盯著他半響都沒說話,想要看看這人到底在做什麽打算,而後笑道,“我覺得沒必要,當做給他一個驚喜好了。”
“你是不是在隱瞞什麽,難道害怕老表他知道我們去?”文昊天輕笑了一聲。
“你覺得可能嗎?我了解的情況是,傅老爺子和夫人都不讚同甚至阻撓錦寒這一次的國外之行,可以說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他們這樣幹涉錦寒的事了,這一次的決心還很大,當然,最後沒有成功。”唐燁城徐徐說道。
“說的具體點。”文昊天微微皺眉,這件事他怎麽不知道,唐燁城居然知道了。
“你肯定在想為什麽我知道你卻不知道吧?”唐燁城輕飄飄的問了一句。
文昊天皺眉,涼薄的笑了一聲,“這不奇怪啊,我和你與傅家的關係不一樣,當然我們得到信息不對稱有什麽奇怪的。”
“好了,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為這樣的小事較勁,如果是平時你們鬧鬧也就算了,現在要辦正事,你們還這樣,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赫連蒼一向是不怎麽插嘴文昊天和唐燁城之間的小打小鬧,這會兒是真不想忍受他們這樣無休止的爭論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隻要他開口,就十分的管用,話音落下,就見文昊天和唐燁城停止了爭論,沉默著等待著赫連蒼繼續說話。
但赫連蒼卻閉上了眼睛,來了個事不關己的態度對著他們倆。
大家都了解赫連蒼的脾性,知道這是不打算說了。
文昊天微微收斂情緒,端著茶杯也不喝茶,骨節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茶杯,“就按照你的意思,先不跟錦寒說了,我得到的情報是錦寒去那邊會有危險,似乎是他的死對頭在那邊,正積蓄力量來對付他。”
“錦寒的死對頭?誰?”唐燁城對傅錦寒的認知在中間斷層了幾年。
這幾年傅錦寒一直在軍中效力,兩個人之間的了解還是比較少的,畢竟生活不在一個圈子,之後傅錦寒歸來成為一個商人,兩個人的交集又像小時候一樣,加上唐家和傅家兩家是世交,唐燁城不說對傅錦寒完全了解,隻是也了解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在傅錦寒敵人這一塊兒,他不記得傅錦寒的罪過什麽厲害的人物,還能讓傅家二老這麽緊張的。
“沒有查到,老表似乎不願意多提,不知道是為了防備什麽人,還是不想讓我們為他擔心。”文昊天微微搖頭,抿唇歎息。
“應當是後者。”赫連蒼忽然睜開眼睛說道。
“你怎麽這麽肯定?”唐燁城眼裏劃過一絲意外,實現在赫連蒼的臉上定格了幾秒才移開。
“錦寒的能力如何我們都清楚,他要是真防備什麽人,會鬧得人盡皆知麽?想想他在乎的人,就能明白他隻是想一己之力抗下所有,不讓大家為他擔心。”
赫連蒼的話落下,包廂內陷入了安靜。
可謂是一語點醒了所有人。
文昊天和唐燁城忽然有些慚愧,在看透傅錦寒這點上,赫連蒼適中都是高他們一籌的。
別看平時赫連蒼像個悶油瓶,但每次說話總是能一語中的,從來都不是假大空。
……
一切談妥,文昊天和赫連蒼便提前離去,唐燁城在包廂內獨自坐著,從煙盒裏擰出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
煙霧嫋嫋,迷蒙了他的眼,看不真切他的眼神。
這一次去,他想證實一些東西,一些在國內會被人暗中阻止的事情,去了美洲,勢力複雜,沒有人能夠一手遮天,所以那個時候再調查沈未曦的真實身份,相信一定可以尋找到破綻。
最初得到的那份DNA鑒定書,其實他內心一直是不相信的,沒有證據,僅僅憑直覺他就知道那份鑒定書一定是被人暗中坐了手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