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0章你拿什麽求我?
“呃……”徐經理的麵色有些為難,“我都主管高端別墅公寓那一塊的,居民住宅那方麵我也不太了解……不如我讓個員工來跟你談?”
徐經理默默地計算著:按薇薇這種情況,不過就是在小區裏買個小戶。這樣的“生意”,還值得他一個銷售總經理晚上出來?這也太不符合他的合作層次了!
不過他也算負責,當即起身去打電話,讓他底下的銷售員趕過來。
“碰上個高端貨……”薇薇輕嗤一聲,麵色不滿地把他的合約拿過來,“不都是賣房子嘛!有錢人的房子最多也就貴個一兩百萬,有什麽……”了不起的!
目光觸及交易金額,薇薇的話當即卡在喉嚨裏。
“你別看人家合約。”小清輕聲提醒,“一會兒他回來看見多不好……”
“五千多萬的精裝別墅啊!好大手筆!”
“好了!別看了!”眼看著徐經理快回來了,小清伸手去奪,不小心觸及底部的簽字,於是整個人怔在當場,如墜冰窖。張狂又灑脫的字跡,簽著讓她窒息的名字——
黎北晨。
她認得他的筆跡!
而且,放眼全國——名字叫黎北晨,並且擁有龐大財力的人……恐怕也找不到第二個!真的是他來了,出現在她所在的城市裏!
他來幹什麽?
他為什麽要在c市買房子?
他是打算在這裏定居下來麽?
無數的問題紛至遝來,一下子衝擊入小清的腦海,讓她的思維一片空白。而那被稱為“平靜”的保護層在瞬間被打破,她隻覺得周身的氧氣被一並抽離,胸臆間隻剩窒息……
“小清,你怎麽了?”眼看著徐經理快回來,薇薇“啪”地一聲把合約合上,快速扔回桌角,然後疑惑地轉向小清,“幹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她也被交易數目震撼到了?
可那也不像是被震撼的表情啊……
“我剛聯係了一位優秀的銷售員過來,他對居民住宅那一塊還是相當了解的。”徐經理在此時走了回來,坐在對麵解釋著,“相信他能給你挑到物美價廉的。”
“好好好!”薇薇的注意力被轉移,客氣著點頭。
“徐經理。”小清卻在此時陡然開口,她深吸了口氣,聲音卻依舊顯得有些虛軟,小心翼翼地試探,“你今天談成的那筆大交易,對方是什麽人呢?”
此話一出,薇薇詫異地睜大眼,幾乎想掐死小清:笨蛋呐!這樣一問,對方不是知道她們偷.看合約了嗎?
但徐經理沒多想。
他還想著這個大案子帶來的豐厚提成,喜悅得眉眼彎彎:“是個很年輕的企業家,下午來看的房子,挑到滿意的以後,根本沒考慮價錢就成交了!”
有錢人真是好啊!
要知道那可是西郊非常寶貴的一塊地,別墅以及別墅附帶的占地麵積,價格不菲……他還以為五年內賣不出去的!
“他買那房子做什麽啊?”小清脫口而出,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太過唐突,尷尬地扯出一抹笑容,“我……純屬好奇。”
“那我哪知道?”徐經理也不在意,朗聲而笑,“估計是買來度假的,看他沒有常住的打算。要不就是買來屯著的,有錢人投資房產也很常見……”
徐經理還在侃侃而談地分析,小清卻沒再聽下去。
原來是這樣。
小清隱隱舒了口氣——他不打算常住就好!他隻是“路過”,他們也不會碰麵……
“小清,你沒事吧?”薇薇發現了她的異樣,偷偷在桌底捅了她一下,“你臉色不對勁。”
小清搖頭,牽強一笑,卻越發心不在焉。
為什麽……她有一種強烈的不安?
饒是在心裏安慰了自己一百遍,這天晚上,小清依舊沒睡安穩。
不安的情緒附帶著入了夢,重演出那真實痛苦的記憶——
那一年,她18歲,睡在布置溫馨的小房間。半夜的時候,她被樓下的動靜吵醒,有人聲、對講機聲……她迷糊著套了件外套,趿拉著拖鞋便走了出去。
樓下全是陌生人!
都是穿著警服的陌生人!
爸爸被他們押出來,手上已帶上冰冷的手銬……
“發生什麽事了?你們為什麽抓我爸爸?”睡意瞬間消散,她無措地追著押送爸爸的人群,卻被一名警員冷漠擋住。對方冷冰冰地告知:“他現在是犯罪嫌疑人,請不要妨礙公務。”
那些警員都是嚴肅冷漠的模樣,她完全求助無門,折騰了整整一圈,才恍然發現坐在沙發上的人——
他穿著一身的休閑服,悠然地仰靠在沙發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的方向。他戲謔傲然的模樣,實在是和周圍太格格不入,小清和他視線相對了五秒,陡然反應過來,他才是一切的主導者!
“求求你,放過我爸爸……”她放下驕傲,卻隻得到他嗤笑的反問——
“你拿什麽求我?”
他主導的發展,怎麽會輕易停止。
小清沒來得及開口,屋外已響起警笛聲:他們要帶走爸爸!
“爸爸!”她心中一急,反射性地轉身去追。而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人卻驟然站起,長腿幾步便輕而易舉地追上她,不容置疑地截住了她的去向。
“不準去!”
警笛聲就在這兩秒內遠去。
她終於忍無可忍爆發出來:“黎北晨你有什麽就衝我來!不要害我爸爸!”
她執拗地想衝出去,他卻禁錮住她,結實的雙臂令她無法向前,任她踢打都絲毫不鬆。在這樣的僵持之中,警笛聲徹底遠去,她終於崩潰得哭出來,他說了什麽她也沒聽清,隻是竭盡全力地往他手臂上咬了下去……
她近乎瘋狂地撕咬他,很快就嚐到了腥甜的血腥味,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無助和劣勢——不管她怎麽咬怎麽發泄,她都改變不了形勢!像是困獸,她做的隻是無謂之鬥。
終於咬到精疲力竭,她的身體絕望地癱軟下去,他卻又及時夠住她。他的手臂從她身後環上來,兩人的身體貼得很緊,她能清晰地聞到屬於他的清冽氣息;他低下頭來和她說話,溫潤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如同地獄的魔音——
“我這個人一向公私分明,隻要你乖,我不會把你怎樣。”
這是整個晚上,她唯一聽清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