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巷子裏的宅院
一雙鳳眼微垂,見卿穗一副小女兒的姿態,重浮心中寬慰很多。這後宮之中,唯一能夠為他排憂解難的,也隻有卿穗一個人了,如今她總算肯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重浮也為她開心。
點頭間,重浮鳳眼裏帶著一分笑,“你也該離開了,這後宮之中,不適合你,朕祝願你,心想事成。”
卿穗一直都是個不錯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這樣的佳人相伴,也是廖意的福氣。
“陛下是在為皇後娘娘的事煩惱嗎?”抬眼見重浮眼底透露著些憂傷,卿穗歎了口氣,如是向他問著。
許戍言一心想著要離開這裏,愛而不得的感受,她深有體會,抬眼看著眼前如此偉岸的男人傷神,卿穗心中也有些難過,“皇後娘娘心中並非沒有陛下,隻是有些心結還沒解開,等心結解開了,陛下同娘娘,自會修成正果。”
卿穗如是說著,朝著重浮一拜,便朝靈犀閣走去了,收拾些行李,他們明日就要動身了。
看著卿穗離開,重浮眼底多了幾抹傷神,若是她當真不想原諒自己,那無論他做什麽,都得不到許戍言的回歸。
晚些時候,處理完宮中的諸事,重浮換上了一身便服,朝著白潯給的地址去了。飛羽也跟在重浮身側,他身邊還帶著清荷,隻是清荷看上去神色有些慌張。
飛羽隻以為她是因為今日的動蕩才心神不安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清荷也朝他笑了笑,低著頭跟在重浮身後,一起朝宮外走著,他們並不知道重浮這是要去哪裏,但絕對同淑妃的消失有關。
一路行至巷子深處,入眼的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清荷抬眼望去,不禁有些失神,整個宅子的布局,同以前的將軍府如出一轍,隻是庭前少了一棵巨大的桃樹。
“怎麽了?”察覺到清荷的不對勁,飛羽輕聲問著,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清荷的手微涼,眸子裏閃過一道傷神。
無奈的搖了搖頭,清荷抬眼看著周圍的景象,久久不能釋懷,“沒什麽,隻是這裏的景色,有些眼熟…陛下,這是誰的住處?”
心裏疑惑的不行,清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朝著重浮問了下去。
重浮眉頭微皺,一雙鳳眼緊緊盯著前麵亮燈的屋子,沉下一口氣,朝裏麵走去。見重浮這樣,飛羽同清荷也跟了過去。
聽見一陣敲門聲,屋內的人清了清嗓子,“是誰?”
一聲柔和的女聲讓清荷周身一顫,兩眼直直盯著門上勾勒出的一道身影,有些站不住,好在飛羽有眼力,忙讓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公主?”兩個字從清荷嘴中吐出來,卻帶著千般無奈和萬般不信,那場大火早就帶走了建寧和許將軍,甚至是她的主子,裏麵那個人,也許隻是聲音相似罷了。
聽見公主二字,屋內的人眉頭微皺,這個稱呼,她已經三年沒有聽過了。如今唯一能這麽叫她的,似乎隻剩了清荷一人。
建寧眉頭微皺,輕輕將門打開,抬眼看去,隻見重浮一身黑衣,一雙鳳眼裏帶著無盡惆悵。
“公主,真的是你?”沒待重浮有什麽反應,清荷大吃一驚,一把推開飛羽,走到了建寧麵前,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建寧看著清荷,但笑不語,將視線挪到重浮身上,輕輕的歎了口氣,“你還是找來了。”
“公主,戍言她,在這裏嗎?”一心擔心許戍言的安危,重浮淡淡的看著建寧,語氣裏帶著一絲慌張。
聽了重浮的話,建寧神色一變,“怎麽,戍言她又逃走了?”
見她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重浮眉頭緊鎖,袖子裏的手緊緊攥拳,許戍言沒有回這裏,又會去了哪裏。
建寧歎了口氣,感受著門外的寒風,抬眼看著他們三人,“還是進屋說話吧,夜風太涼了。”
許將軍也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披上件外衣出來相迎。
“將軍,公主。你們都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我家娘娘呢?”清荷見到他們兩個人,心裏激動的不行。
一雙眼睛左右看著,想要找到許戍言的身影,可卻不怎麽如意。整個房間裏,都沒有她的身影。
聽了清荷的話,建寧眸色一沉,又看了許將軍一眼,許將軍歎了口氣,回過頭來朝清荷說著,“也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被日應送來和親的淑妃,便是戍言。”
許將軍這話一出,清荷同飛羽兩個人同時怔住,站在原地不動彈了,反觀重浮,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陛下你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吧,畢竟,她那樣喜歡你,放心不下你。”許將軍如是說著,眼裏帶著幾分無奈。
聽許將軍講淑妃便是許戍言,清荷愣在了原地,周身打著寒顫,也難怪她總是感覺淑妃很熟悉,也難怪重浮會突然發瘋去喜歡一個女人。原來淑妃,便是許戍言。
重浮微垂著眉,骨節分明的大手藏在袖子裏,神色深沉,朝著許將軍一拜,“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還是喚我重浮吧。”
“尊卑有別,你如今是帝王,我隻是一個百姓,還是叫你陛下穩妥。”看著眼前的重浮更加淩厲,許將軍目光中帶著讚歎。
聽他說自己是個百姓,重浮眸色一沉,“師父自然是大離的守護神,鎮國將軍一職,一直都是你的。”
鳳眼裏閃過一抹堅毅,重浮抬眼直直看著許將軍,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許將軍歎了口氣,大手拍在石桌上,眼前的這個年輕帝王,他果然沒看錯人,重浮隻有幾歲時便任他做了師父,一連十載的相處,他一早就知道重浮非池中之物。
“高官厚祿,我早就說過,那些不是我想要的,徒弟,我想要的,便是能看到戍言和小包子能有個依靠。”
許將軍語重心長的說著,一想起這幾年來許戍言受得苦,他這個做父親的,心裏心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