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既來之則安之
許戍言這樣說著,嘴角露出一抹笑來,隻是眸色裏裝著些惆悵,她還是太草率了,沒有弄清楚事情,便上了這趟賊船。
“既來之,則安之吧,你已經醒過來了,估計過不了多久,我們便該啟程去知府大人那裏了,我知道你心裏不願,但是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跟權貴作對。”
見她神色裏有著不甘,阿琳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是勸說著。聽了她的話,許戍言點了點頭,麻沸散的藥效還沒有過,就算她有心行動,也沒有那個力氣。
京城的皇宮內,許戍言免去了妃子每日的朝拜,如今的綠兒,正在鳳翠閣同崔若雅商討些事情。
崔若雅昨夜忙著倒賣秀女,身子有些疲憊,不過看著自己越來越多的銀票,心情倒不算很差。
綠兒被封為了修儀,還被賞賜了宮殿,如此一來,倒真是風光無限,崔若雅瞥向她,見她身上的琳琅綢緞,心中竟有了嫉妒。
“娘娘,今日一早,陛下便回了宮,還一並帶回了白潯神醫給嚴月兒治病。”見崔若雅看她的目光不善,綠兒眉頭微皺,忙轉移了話題。
“你說什麽,白潯去了蘭璫殿給嚴月兒治病?”今日一早,崔若雅聽到這個消息,一天的好心情便化為烏有。
抬眼看著蘭璫殿的方向,崔若雅咬了咬牙,那白潯是何等高貴的身份,竟也會屈於權貴,給嚴月兒治病。
不過如此看來,嚴月兒當真沒有裝病,崔若雅輕咳一聲,又朝著綠兒問道,“那白潯可診出了什麽結果?”
聽了崔若雅的話,綠兒仔細想了想,“據白潯神醫說,嚴月兒的身體並無大礙了,隻是虛弱的很,需要好好調理。”
一聽她的身體並無大礙,崔若雅眉頭緊鎖,她就知道,嚴月兒一定又是在裝病博取同情。
“那陛下呢,陛下可知道這件事了?”一想到重浮,崔若雅心頭一緊。
綠兒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費解道:“陛下一回宮,便去金鑾殿上早朝了,現在還沒有下朝,自是不知道的。”
一想到重浮回宮便去了金鑾殿,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還沒退朝,綠兒心裏有些疑惑。
聽重浮不知道這消息,崔若雅嘴角揚起一抹笑來,揮手將身邊的丫鬟召來,讓她到後庭取了一包藥。
“娘娘,你手裏的,是什麽?”見崔若雅嘴角揚起的冷笑,綠兒不禁打了個寒顫。
崔若雅晃了晃手裏的藥包,一雙眼睛裏滿是陰翳,“這可是我為嚴月兒準備的見麵禮呢,既然她沒病,那我可要好好幫幫她了。”
如是說著,崔若雅大笑了幾聲,笑聲裏摻雜著恐懼,讓綠兒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綠兒,將這藥趁機混入嚴月兒的湯藥裏,看著她喝下去。”崔若雅眸色一冷,直直的看向了一旁的綠兒。
聽她吩咐自己去做這件事,綠兒猛的瞪大了眼睛,緊緊攥著手裏的帕子,眉頭微皺,“娘娘,這恐怕不妥吧?”
見她不想去,崔若雅又冷笑一聲,起身走到綠兒跟前,將手裏的藥包塞進她手裏,浮在她耳邊輕聲道:“替我做完這件事,我便讓父親把你娘親和弟弟放了,從此以後,也讓她享天倫之樂。”
開出來的條件太過誘惑,綠兒眉頭緊鎖,直直看著她的一雙眼睛,將手裏的藥包攥的緊緊的。
如果真能擺脫了崔若雅的控製,再替她做這一樁事,也沒什麽不好。
一番喬裝打扮,換回了曾經的丫鬟服,綠兒站在銅鏡前看著裏麵的自己,竟覺得有幾分陌生,那種沒有權利的生活,她不想再過了。
蘭璫殿裏,嚴月兒皺眉眉頭,心神不寧。她沒有想到白潯當真會同意來皇宮救自己的性命,他是許戍言的師父,自己那樣對許戍言,他竟然還會來這裏救自己,最關鍵的是,昨日許戍言給的藥效果極佳,喝下那藥,她今天的身子已經好了大半。
嚴月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朝重浮開口,討要那後位了。
“姑娘,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陛下都肯為您找來神醫,自是心中有你,你還怕他不會給你一個位份?”
一旁的錦繡見她這幅心焦的模樣,連忙勸說著,神醫白潯是何等身價,重浮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他請來的,可想而知。
聽了錦繡的話,嚴月兒心中才有了幾分底氣,回想三年前自己做了那樣離經叛道的事,重浮也不會多加責怪,這次也會僥幸過去的。
正當嚴月兒寬心時,忽聽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吩咐錦繡去開門,便見一個丫鬟端著碗藥進來了。
“姑娘,這是按照神醫的吩咐,給姑娘熬製的藥。”綠兒沉聲說著,將眉頭壓的低了些,在重王府時,他們也有過幾麵之緣,雖說已經過去了三年,可無論如何,還是要小心謹慎些。
好在嚴月兒如今有些慌神,也沒工夫理會一個丫鬟的長相,看了看她手裏的藥,讓錦繡接過來便一口喝了下去。
神醫的名聲可不是白白得來的,她自是信得過白潯開的藥方。
綠兒見她一口喝下了那摻著毒藥的湯藥,嘴角揚起一抹狠厲的笑,便應聲退了出去。剛退到殿門口,忽聽外麵高呼著參見陛下。
一聽是重浮來了,綠兒慌張的不行,將頭壓的極低,直直的跪在了門口。
重浮周身帶著戾氣,一身龍袍還未褪去,看樣子是才下朝便趕了過來。感受到有束目光盯著自己,重浮低眼朝地上的綠兒看去。
被重浮的神色嚇了一跳,綠兒來不及說什麽,便跑出了蘭璫殿。
看清了綠兒的樣貌,重浮眉頭一皺,她不是在幾日前被封為了才人嗎,怎麽如今,又換上了丫鬟服。
“陛下…”見重浮還穿著龍袍,便趕來關心自己,嚴月兒更加相信了錦繡的話,認為重浮不敢拿自己怎麽樣。
一雙美目裏帶著柔情,聲音也嫩的可以掐出水來,嚴月兒柔情看著門口的重浮,卻見他的眸色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