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難產
聽了建寧的話,許戍言微微垂眸,扭頭朝窗外看去,沉聲道:“娘,你不用說了,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
建寧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麽,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必為我們為難,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身後坐著的許將軍一樣默不作聲,他也知道自己女兒是個有主意的,隻是對著她笑了笑,便繼續下著棋。
離開皇宮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心,用過晚膳,許戍言躺在藤椅上細數著天上的星辰,一顆兩顆,如同璀璨的明珠掛在天空。
“娘親娘親,小包子還能再見到爹爹嗎?”小包子有些睡不著,光著腳丫跑出了房間,熟練的爬上了藤椅。
一雙眼睛比星辰還要亮上幾分,直直盯著許戍言看。
“小包子是喜歡娘親,還是喜歡爹爹呢?”一把將他抱在懷裏,許戍言沉聲問著。
想也沒想,小包子開口就說道:“爹爹和娘親小包子都喜歡!”
“隻能選一個。”摸了摸小包子的頭,許戍言無奈的說著。
小包子撓著頭想了半天,卻一直不知道該選擇誰,隻好歪頭朝許戍言問道:“娘親,小包子選不出來。”
看著他這為難的模樣,許戍言撇了撇嘴,這是什麽世道,她含辛茹苦的將小包子拉扯這麽大,卻還不如重浮起個名字來的親切。
“娘親為什麽不原諒爹爹呢,我聽外婆說,爹爹是個很好的人,他很愛娘親的。”
小包子眼裏裝著疑惑,朝許戍言問著,為什麽別人家的爹爹娘親恩愛有加,到了自己這裏,便不一樣了呢。
摸了摸小包子的頭,許戍言無奈的歎了口氣,“你爹爹他不相信我,相信別的女人,甚至還懷疑你不是他親生的,小包子,是你爹爹不要你的,而不是娘親不要他。”
認真聽著許戍言的話,小包子臉上帶著氣憤,冷哼了一聲,一把撲到了許戍言懷裏。
“娘親放心,小包子才不會不相信娘親,既然爹爹這麽壞,那小包子便不要爹爹了。”
小包子軟軟的,說出來的話卻讓她暖心,將他抱緊了些,許戍言微微閉上了眼睛,她身邊有小包子便足夠了,不需要什麽重浮。
這一覺睡得很安心,許戍言竟然夢到了重浮,夢裏的重浮身穿一件白衣,如同翩翩公子,朝自己伸手,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另一隻手裏抱著小包子。
重浮鳳眼含笑朝她招手,好聽的聲音讓人浮想聯翩,“過來吧,戍言,剩下的日子,我們一起走。”
鬼使神差的,許戍言微微愣神,來不及思索什麽,便將手遞了過去,重浮的手暖暖的,就像一個火爐子,讓她的手不再冰冷。
看著爹爹和娘親和好,小包子在一旁高興的拍著手,一家三口來到一片青青草原,躺在那青蔥的草地上,許戍言嘴角微微上揚。
“戍言,戍言,快醒醒。”還想在夢些什麽,許戍言卻被外來的一陣聲音吵醒了,奮力的睜開眼睛,便見一片漆黑之中,床頭邊有道黑影。
那黑影是柳泱的輪廓,許戍言揉了揉眼,才看清了她。
太陽才剛剛出山不久,眼前仍舊一片漆黑,許戍言看不清她的神色,卻從她的語氣裏察覺到了一分急切。
“發生什麽事了?”忙從床上坐起來,許戍言眉頭稍皺。
來不及朝她解釋,柳泱一把拉住許戍言的手,一麵朝丞相府趕著,一麵朝她解釋道:“何靈今日臨盆,有難產的征兆,產婆們已經進去一個時辰了。”
語氣慌張的不行,起初她等在外麵,還能聽到何靈的呼喊聲,可越到後麵,那呼喊聲越來越弱,甚至漸漸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我前日替她診脈,應該還有兩三日才對?”許戍言一下子沒了睡意,眉頭皺的更緊,恐怕是她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才提前了些日子。
隻是那都是後話,來不及細問,許戍言也加快了步子,趕到丞相府時,隻見李母和李青飛都焦急的等在外麵,就連何丞相也在一旁發愁。
見柳泱帶了個人回來,李青飛忙將視線扯到了許戍言身上。
也多虧何靈懷有身孕,重浮壽宴那日,準許他在家陪著何靈,也是這樣,李青飛並沒見過伊璃。
“這位姑娘是個遊醫,是我在江湖認識的朋友,她醫術很高強的。”
柳泱如是對李青飛說著,想要讓她進去試一試。
李青飛信得過柳泱,卻也真心擔心何靈的身體,眼裏帶著不少慌張,直直看著許戍言,“姑娘記住,無論如何,定要保住我夫人的性命。”
聽李青飛這樣說,許戍言心中一暖,何靈確實嫁了個好夫君,懂得疼惜憐愛她。如今同孩子比起來,他竟還一心想著何靈。
隻不過現在不是嘮家常的時候,朝他點了點頭,許戍言便衝進了產房。
產房裏充斥著一股血腥味,一盆盆血水從裏麵端出來,見這個情形,許戍言眉頭一皺。
不敢再耽擱下去,忙朝裏麵走著,便見床邊三個產婆手足無措的發愁。
床榻上躺著的何靈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眼神迷離。
見她這個樣子,許戍言暗道不好,何靈已經陷入了昏厥。
從腰間的包裏取出一根銀針插在她的人中上,許戍言微微用力,終是見她睜了睜眼。
“夫人你醒了,再用些力氣,孩子的頭馬上就要出來了。”其中一個產婆見何靈睜眼了,忙大聲朝她說著。
可如今的何靈虛弱的很,能睜開眼已經不易,抬眼見身邊是許戍言,何靈勉強露出一個笑來。
“真是麻煩你了…”有氣無力的說著,何靈多少有些無奈,她本就體虛,又失了這麽多血,身體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你先別說話了。”許戍言無奈的歎了口氣,吩咐丫鬟拿碗參湯來,又給她紮了幾針。
何靈費力的用了用勁兒,卻也不見什麽效果。
見她這個模樣,許戍言搖了搖頭,“你現在太虛弱了,不適宜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