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害死她的人是你
所以於公於私,嚴炙都不想讓她離開。
修長的手一下下敲打著桌麵,許戍言眼睛裏卻是常人撼動不了的強勢,“你不必再勸導我了,我決定的事,沒人能改。”
見她這幅模樣,嚴炙長長歎了口氣,她還是老樣子,固執的不行。
“你若還不同意,那我便將日月扣在我身邊,等哪日有機會了,便帶她一起逃走,再也不回來了。”見嚴炙遲遲不下決定,許戍言一拍桌子,一麵威脅著他,一麵露出得逞的笑容。
聽了這番話,嚴炙著實有些頭疼,抬眼看著在殿裏忙活的日月,隻好咬了咬牙,見色忘友這個罪名,他注定是要背負了。
“離開皇宮之後,你要去哪裏?是去找廖意嗎?”抬眼看向許戍言,嚴炙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壓驚。
許戍言眸色一沉,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她同廖意本沒有什麽,卻總是被扯在一起,“我已經無心風月,隻求帶著建寧和許將軍歸隱山林,我把日月托付給你,你可別讓我失望。”
回頭對著嚴炙慘淡一笑,許戍言慢慢閉上了眼睛,她不想再品嚐愛情的味道,觸碰一次,已經讓她遍體鱗傷了。
她隻求後半生過得富裕,畢竟她不喜歡小孩子,能將小包子拉扯到這麽大,實屬不易。
聽了她的話,嚴炙點了點頭,雖然他也不想許戍言離開,但畢竟不能替旁人做主,“明日便是李青飛母親的壽辰,到時候你可以一同混出皇宮,隻不過何靈還有幾日便臨盆了,你不如等幾日再離開。”
嚴炙的聲音很淡,依舊試圖著規勸她留下。聽到何靈即將臨盆,許戍言神色有些許動容,看來這三年來,她的身體調養的不錯,隻是體弱就是體弱,生產可是件大事。
許戍言眸色一沉,嘴角揚起一抹笑來,李青飛同何靈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錯過了他們的喜事,還真是一大遺憾,“沒關係的,我明日先離開皇宮,等到何靈生下孩子,再離開大離。”
畢竟三日後重浮要舉行封後大典,她若是再不離開,恐怕日後更沒機會了。見她執意如此,嚴炙也不好說什麽,趁著日月收拾東西的空當,去禦書房找了重浮。
可誰料禦書房中,竟沒有重浮的身影。就連隨行的阿進也沒在這裏,聽藏身在暗處的飛羽說,重浮從琉璃軒回來,便徑直去了天牢裏。
天牢裏關押著的,正是許迎。重浮一出琉璃軒,便派人徹查了合歡散這件事,沒想到往香爐裏放合歡散的人,竟是許迎。
他原本便沒想給許迎活路,如今許戍言回來了,她竟然又想陷害,這樣一來,重浮更容不下她。
天牢裏陰暗的很,饒是正午太陽高懸,整個地牢裏也是陰暗潮濕的厲害。
許迎才來不久,一下子被獄卒推倒在潮濕的柴火裏,一股子腥味沾染了全身。
在琉璃軒靜養了幾日,許迎的身子卻不見好轉,甚至比起在佛堂時還要骨瘦如柴,一雙眼睛凹陷進了皮膚裏,整個人骨瘦如柴,竟有幾分不成人樣。
重浮見她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不禁暗自皺眉,他原本就不理解,許戍言為什麽要將她要回琉璃軒。
許迎像是沒有看到重浮,地牢裏黑漆漆的一片,她似是很恐懼這一片漆黑,雙手抱頭蜷縮在角落裏,一雙眼睛裏滿是恐慌,嘴裏還一直念叨著“別殺我,別殺我。”
在琉璃軒的這幾個晚上裏,許迎從沒睡過一個安生覺,每天夜裏,她都能清楚的看到許戍言那張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她長發披肩,一身白衣朝自己索命,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掐著自己的脖子,那種窒息感,讓她徹夜難眠。
前日鄭鈺找上了自己,說是要同她合作,隻要將這合歡散放進香爐裏,便助她離開皇宮,許迎以為是重浮鎖住了許戍言的鬼魂,隻要離開了這裏,她便不會再被噩夢糾纏,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她的事。可她沒想到,伊璃如今正得盛寵,前腳才放了合歡散,後腳便被抓了進來。
借著微弱的光,許迎這才看清了重浮的模樣,自從三年前那一次,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重浮,比起三年前,重浮的臉上更加冰冷,一雙鳳眸更是淩厲的嚇人。
“你是來殺我的嗎?好啊,給我個痛快吧!”眼裏沒有一絲恐懼,這幾日她快要被折磨瘋了,如今死在她眼裏,一點也不可怕。
見她這幅模樣,重浮冷哼一聲,一把揪起她的衣領,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朕三年前便說過,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嘴角一抹冷笑,重浮鳳眼裏滿是狠厲,要不是今日木豐林沒有中合歡散,後果便不堪設想,重浮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留了她一條賤命,差點又害了許戍言。
被重浮這樣看著,許迎沒有一絲慌張,甚至笑出了聲來,抬眼看著重浮,眼裏還有些鄙視,朝他吐了口口水,哈哈大笑的說著:“重浮,你也不過如此嗎,口口聲聲說愛著許戍言,甚至將所有錯都歸到我身上,如今還不是愛上了新歡,這麽急著另立新後,我真替許戍言悲哀!”
許迎哈哈大笑著,眼睛裏滿是不屑,她曾經還覺得重浮當真喜歡許戍言,直到伊璃出現她才明白過來,重浮不過是沒找到一個看得上眼的,畢竟崔若雅那長相,難登大雅之堂。
聽了她這番話,重浮手上青筋暴起,一掌打在她臉上,咬牙切齒的將她逼近牆麵。
“怎麽,我說了實話,你覺得難聽不是?若不是你的不信任,許戍言也不會離開重王府,那樣將軍府走水,她也不會喪命,重浮,若沒有你這麽決絕,我這計劃也不可能成!”
許迎依舊大聲喊叫著,她知道今日必死無疑,隻是在死之前,也不能讓他好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折磨了自己整整三年,三年裏傷口被反複割開,那種疼痛,早就讓他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