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質問
為了重浮，許戍言付出了那麽多，甚至丟掉了性命，能夠換來的，隻有重浮三年的懺悔？那是遠遠不夠的。
看著眼前的清荷，飛羽長歎了一口氣，他能夠理解清荷的心情，畢竟清荷同許戍言一起長大，已經將她放在了心中重要的位置上，這樣的一個人被重浮遺忘，清荷自是不甘心的。
許戍言回了琉璃軒時，夜色已經沉了大半，空中的星辰漸漸明亮，將整個琉璃軒照的亮堂堂的。
今天她遇見了許多故人，甚至被嚴炙識破了身份，躺在床榻上盯著床幔看，許戍言微微愣神，忽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忙從床上談起，一雙黑亮的眼睛裏裝著警惕，許戍言緊緊拽著被子，抬眼朝門口處望去。
屋子裏沒有亮燈，透過窗外打進的月光，許戍言微眯著一雙眼睛，看清了床前一抹明黃身影。
腰間的金龍玉佩叮當作響，折射出些許月光，散發著無盡寒意。
見來人是重浮，許戍言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仍舊沒忘了那晚，重浮整整抱了她一夜。
“別怕，是朕。”重浮以為許戍言沒看清他，大手放在她肩上，聲音沉穩的讓人安心。
感受溫熱從肩處傳來，許戍言周身一顫，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重浮看去。
重浮一雙鳳眼裏帶著幾抹她看不懂的情愫，一點一滴，似是要將她啃噬殆盡。那種眼神，讓她感到無盡的壓迫。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借著月光，重浮仔細看著她的樣貌，一分一毫裏都藏著許戍言的樣子。
重浮不禁懊惱，他怎麽現在才發現，自己想要尋找的人，一直都在他的身邊，畢竟這世上除了許戍言，沒有第二個女人，能走進他的心裏了。
窗外月光正濃，床榻上的許戍言隻穿了件單薄的衣衫，玲瓏的身段在月光下更加誘人，重浮丹田湧上一股熱浪，觸及到那雙冰冷的眸子時，一腔熱血盡數熄滅。
“臣妾參見陛下。這麽晚了，陛下來這裏幹什麽？”一雙眉眼微垂。許戍言低下頭，不再看向重浮。聲音如同風平浪靜的海麵，沒有一絲波瀾。
“你就這樣不願意看到朕？”聽到他如此冰冷的語氣，重浮心裏不滿。聲音裏帶著不少的怒氣，一雙鳳眼直朝她盯著。
他好不容易知道了伊璃就是許戍言，本是想來這裏質問她，質問她為什麽離自己而去。卻沒想到，她根本不想理會自己，並且裝出一副當真不是的模樣。
聽了重浮的話，許戍言沉默了一會兒，她現在心情複雜的很，又見重浮一副勢不饒人的模樣，好看的眉頭微皺。
見她這個模樣，重浮心中驟痛，似是有千萬隻螞蟻啃食，痛的撕心裂肺。一手捂住心口，也製止不住那種疼痛。
鳳眼裏帶著一絲強硬，雖然許戍言不願，重浮兩手抵在她肩上，一把將她壓在了身下。男人的氣息撲鼻而來，許戍言微微皺眉，心裏難安。
熟悉的龍涎香味縈繞在鼻尖，許戍言慢慢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隻是冷哼了一聲。
“陛下這樣強人所難，實非君子所為。”正當重浮想要俯身親吻她時，許戍言突然出聲，聲音冰冷的嚇人，就如同她的手腳，不管重浮怎麽捂，都捂不熱。
許戍言絲毫沒有反抗，如同一個布娃娃，乖巧的躺在床榻上，任由重浮擺布，一雙明麗的眸子如同空洞，看著這樣的她，重浮心頭更痛。
“伊璃，朕從未如此寵幸過任何一個人，你不要得寸進尺。”重浮停住了動作，從她身上起來，龍眉微皺，聲音裏帶著一分疏離。
既然她不同自己坦白身份，那他便裝作不知，等有朝一日許戍言親口告訴他。
重浮離開了床榻，許戍言才鬆了口氣，從床榻上坐起，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臣妾一早便同陛下講過，等陛下餘毒盡除，自然是臣妾離開的時候。”
她早就同重浮商量好了，重浮那時候也答應了她，如今反悔，又有什麽意思呢？
聽了她的話，重浮冷哼一聲，那日之所以同意讓她走，是因為自己不知道伊璃就是許戍言，如今他知道了真相，又怎麽會放她離開？
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重浮一手勾起許戍言的下巴，頗有威嚴的朝她說道：“朕是皇帝，你是朕的淑妃，又有什麽資格說離開？”
手上的力氣微微大了些，許戍言痛呼一聲，才讓重浮反應過來，鳳眼裏的戾氣減弱了些，重浮低眼看著她，卻見她一直不語。
“臣妾在日應時，便聽說陛下對皇後癡情，這才敢來大離給你治病，隻是沒想到這樣癡情的帝王，竟會糾纏著我不放。”
許戍言如是說著，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抬眼看向重浮一雙杏眸裏滿是諷刺，“那臣妾倒想問問陛下，皇後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地位？”
一語戳中重浮心房，讓他眉頭微皺，眼前的人正是許戍言不假，可她如今，竟用著另一個人的身份，質問自己是否真心。
大手緊緊攥拳，握在寬大的袖子裏，重浮抬眼看著許戍言，聲音深沉道：“對於皇後，朕滿心愧疚，朕對不起她，當日若朕強行帶回重王府，也不會讓她葬身火海之中。”
回想起那日將軍府的一片殘骸，那樣的的場景在自己麵前久久揮之不去。重浮鳳眼裏滿是愧疚，抬眼看著許戍言，嘴角揚起一抹笑來。
好在他的許戍言夠聰明，沒能葬身火海，又以另一個人的身份回到了自己身邊。
“朕之於皇後，之於你，皆是同種愛意。若你想要這皇後之位，朕也可以給你。”重浮沉默了許久，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讓許戍言愣住了神。
抬眼朝重浮看去，正見他一雙鳳眼直直盯著自己，眸子裏的神情諱莫如深，是她看不懂的，但是重浮話裏的意思，她當真聽的清清楚楚。
微微閉上一雙杏眸，眼裏的神情悉數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