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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作繭自縛

  飛羽微微皺眉,抬頭看著廖意,回想起剛才他同廖意的瘋癲模樣,“你不離開嗎?”


  在這裏待下去,已經無濟於事,那樣大的火,沒人能夠進去,更如何能夠逃的出來呢?飛羽直盯著眼前的男人,見他的傷心不比重浮少。


  廖意微垂著眼,一手撫在肮髒的灰燼上,語氣裏滿是溫柔,“讓我,再多陪她一會兒吧。”


  昨夜那樣的火海裏,她該有多麽害怕絕望,枉他口口聲聲談及著喜愛,卻連她的周全都護不了。


  見他這幅傷心模樣,飛羽隻是歎了口氣,清荷的情緒不是很穩定,朝廖意告別,飛羽便帶著清荷離開了。


  一時間,整片廢墟裏,隻剩了廖意一個人。


  清風霽月的白衣公子坐在一片廢墟裏,手捧著一抹灰燼,卻像是拿著至寶,嗬護在心田,廖意眉眼裏滿是愛意,看著那灰燼,長歎一聲,“若是我更強硬些,留在你的身邊,你會不會還活著。”


  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廖意嗤笑著自己的癡傻,人死不能複生,這道理,他一開始便懂。在將軍府的廢墟待了整整一日,終於在天空擦黑時,廖意離開了這裏。


  重浮回到重王府,依舊是一副不動容的樣子,換下身上的衣裳,一直在書房裏處理著朝政。


  嚴月兒得知將軍府走水,眼裏的精光差點將整個房間閃亮,欣喜的欣賞著自己的護甲,嘴角的笑容讓人膽寒。


  她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這麽順利,昨夜重浮還在寫休書,怎麽今日,許戍言便葬身在一片火海裏了?

  不過這都不是她關心的事,隻要許戍言死了,那她的任務便完成了,她本就是來挑撥重浮同許戍言的關係,如今許戍言身死,她無需再做什麽了。


  眉間的陰霾一掃而空,嚴月兒收拾著自己的細軟,準備回到東宮,她已經有數日沒同景稠相處了,在這重王府裝了這麽久,當真有些累人。


  因為許戍言的死,重王府裏充斥著鋪天蓋地的悲傷,沒人注意到嚴月兒的離開,重浮一人在書房裏看著文件,思緒卻不由自主的飄到許戍言身上。


  一顰一笑醫術刻在了腦子裏,想要忘記,又談何容易,隻是一想到她從未喜歡過自己,甚至給了自己那麽多背叛,將他的一顆真心喂了狗,重浮又冷下神情,強迫著自己忘記。


  書房的門在這一刻被推開,猛的抬眼看去,重浮心中竟期意著,推門進來的,會是許戍言。


  “王爺,喝些參湯吧。”崔若雅一身素白衣裳,臉上畫著淡妝,一步步朝重浮走了過來。


  自從嚴月兒來了重王府,她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過重浮了,隻是如今她總算是熬出了頭,許戍言死了,嚴月兒也離開了,如今重王府裏,隻剩了她一個人。


  重浮眉頭一擰,將公文擲在她腳下,聲音冷冽的讓人膽寒,“本王說過,這書房任何人都不能進!”


  崔若雅倒沒被他這陣勢嚇到,隻是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又朝著他繼續走了過去,將參湯放在桌子上,才緩緩開口道:“王爺你一心寵著王妃,給她進書房的殊榮,可她是怎麽回報你的,竟懷了別人的孩子,讓你蒙羞。”


  眼裏帶著一絲嫉妒,崔若雅憤憤的說著,即使許戍言死了,她這滿心妒火,竟是沒有消散半分。


  聽了她的話,重浮眸色一冷,一手掐在了崔若雅的脖子上,眸子裏迸發出寒光,“不許在本王麵前提起這個名字。”


  一聽到許戍言的名字,重浮心痛的不行。


  被他掐的幾乎要窒息,崔若雅卻毫不示弱,許是這幾日受嚴月兒的壓迫,讓她氣焰燒的不行,抬眼看著重浮。


  “王爺是不愛聽嗎?那許戍言何德何能,能夠得到王爺的一顆真心,隻是她呢,同別的男人苟且,臣妾還聽聞她同廖意在日應一同住了幾日,人家早就想擺脫你一走了之了,如今被火燒死,是她作繭自縛,又關王爺什麽事?”


  崔若雅眼裏帶著不滿,想著若不是許戍言身份高貴,做了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本應浸豬籠,可是她非但過得好好的,還奪去了重浮的一顆真心。不過好在老天有眼,收了她的命去。


  “作繭自縛?”聽到這四個字,重浮手微顫,抬眼看著崔若雅,眉宇間滿是陰翳。


  趁他鬆了手,崔若雅咳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是啊,就是她作繭自縛,王爺你明明一直想讓她回來,是她偏偏不肯,要同廖意生活,你又何必為她傷心呢?”


  一字一句傳進重浮的耳朵裏,仿佛成了治療心痛的良藥,重浮閉著眼,作繭自縛四個字充斥著他的腦海。


  過了半晌,才聽他開口道:“是啊,是她作繭自縛,本王苦苦哀求,她卻不知本王的一片真心……”


  仿佛隻有這樣安慰著自己,那顆支離破碎的心才不會痛下去。


  抬眼朝崔若雅看去,見她一身素白,重浮眉頭微皺,“你平日裏不是喜愛豔麗的顏色?”


  倒不是重浮有多注意崔若雅,隻是這崔若雅平日裏總喜愛些紮眼的色彩,即使在人堆裏,也能被他一眼看出。


  聽他這麽問自己,崔若雅像是得到了無限恩寵,垂眸一副乖巧的模樣,“王妃去世,臣妾不能穿的太豔麗。”


  “不必那麽多規矩,本王早就將她休了,她許戍言就算是死了,也不是重王妃。”重浮聲音冷冽至極,一雙鳳眼裏滿是陰翳。


  這一切都是她作繭自縛,同自己沒有半分關係。


  重浮的話讓崔若雅愣在了原地,她原本以為重浮會怪罪自己妄自菲薄,卻沒想到他當真不在乎許戍言的生死,驚慌失措的離開了書房,崔若雅反應了半天。


  第二日早朝,景稠一臉喜色的神情與朝中大臣格格不入,將軍府走水,一夜之間三個身份尊貴的人化為烏有,當真讓這京城死氣沉沉。


  嚴尚書同景稠一樣,一提起這場大火,簡直是暢快人心,這朝堂上沒了許將軍,便相當於砍掉了重浮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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