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靈堂裏的質問
許迎掩麵嘲笑著她,想讓她下不來台麵。想著那日聽聞許戍言有了身孕,許迎發了一通脾氣,憑什麽自己的孩子一死,她便有了孩子,憑什麽她許戍言,就能得到一切她沒有的東西。
不過好在,同這消息一同傳來的,還有這孩子不是重浮的謠言。一般的流言蜚語,自是不可能鬧得人盡皆知,隻是這消息實屬難得,許迎耗費了不少人力,終是讓天下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所以如今,非但是許戍言抬不起頭來,就連重浮都麵上無光,頂著一頂被人嘲笑的帽子。所以許迎篤定,今日的許府,重浮不會來。
一雙狹長的眼直直盯著許戍言,恨不得將她看穿,許迎嘴角綻放著放肆的笑容。
聽了她的一番話,許戍言緩緩閉上了眼,流言蜚語她從不曾放在心裏,隻是她不甘願被許迎這樣嘲笑。
“太子妃莫不是在地牢裏待的久了,眼睛壞掉了,本王這麽大一個人,你看不見?”一道磁性深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來不及睜眼,許戍言便察覺腰間一暖。
許戍言睜開眼睛,便撞進了他那一副深邃的目光裏。
重浮也正看著許戍言,一雙鳳眼裏倒映著她的身影,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被許迎羞辱,重浮還是沒忍住,隻好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他原本一直躊躇,要不要出麵,一想到昨日許戍言那樣決絕,重浮本想看她出醜,可見她那孤寂的身影,重浮還是沒忍住。
那是他重浮的王妃,又怎麽能露出那樣的神情?
像是沒想到重浮會來,許戍言杏眸裏閃過一道詫異,他昨日不是同自己斷絕關係了嗎,那今日怎麽又會來找自己?
“不要誤會,本王隻是來看許老太爺的。”看出了許戍言眼裏的驚慌,重浮貼在她耳邊,輕聲解釋著。
找許老太爺這樣蹩腳的借口,是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來的,隻是許戍言卻當真了。
許迎沒想到重浮真的會來這裏,一時間吃了憋,躲在了景稠身後。
“皇叔,真是好寬廣的心胸,許戍言那麽對你,你竟然還不離不棄。”見重浮來了,景稠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吧,整日勾心鬥角,也難怪保不住那孩子。”重浮冷哼一聲,一道冷光射向了景稠。
他一直都是個毒舌的人,被他這樣一噎,景稠一下子說不出什麽話來,瞪了許迎一眼,便匆匆朝靈堂裏走去了。
“別人欺負你,你就不知道欺負回去嗎,那日對著本王的脾氣都去哪了?”待門口隻剩了他們兩人,重浮眸色一沉,一手拽住許戍言的手腕,無奈的嗬斥著她。
自己想要保護的女人,他又怎麽舍得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許戍言抬眼看著他,手腕被重浮捏的痛了,眉頭微微一皺,這話聽在她耳朵裏,沒有一點關心,隻是以為重浮是嫌棄她丟了重王府的麵子。
“你昨日說要給我休書的,還沒寫完嗎?”微微抬頭看向重浮,好看的眉頭一擰。想起昨日他說要給自己休書,許戍言鼻間一酸,卻還是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聽了她的話,重浮眉心一擰,周身的氣場瞬間冷了不少,將薄唇貼近她的耳邊,“好啊,若是今日你表現的讓本王滿意,這休書自然會給你。”
本是他昨日說的氣話,重浮卻沒想到,許戍言會記得清清楚楚。
“怎麽讓你滿意?”許戍言腦袋一懵,他不是來這裏找許老太爺的嗎,同自己有什麽關係。
重浮但笑不語,沒有鬆開她的手,徑直拉著她朝靈堂裏去了。
許府一下子來了太子和重王爺兩位身份尊貴的人,除了許老太爺,在場的人心裏都慌張的不行。
尤其是許迎的爹,許迎的父親在宮中是個不起眼的小官,隻是因為景稠的提拔,才坐上了侍郎的位置,如今見景稠來了,還來不及諂媚,便見到了門口的重浮。
兩人朝周氏上完香後,整個靈堂裏的氣氛裏透露著種壓迫,為了得到那休書,許戍言乖乖的待在重浮身側,任由許迎一雙毒辣的眼瞪著自己。
“看來本王之前的話沒說錯,太子妃這眼,怕是在地牢裏待壞了。”感受到許迎傳來的那不善的目光,重浮冷哼一聲,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提起在地牢裏住過一段時間,許迎也不再言語,退到景稠身後,抬眼偷偷瞪著重浮。
見重浮給自己撐腰,許戍言心中一暖,可還沒過一會兒,又聽他說道:“太子這眼,本王看來也不好用了,許將軍忠君愛國,本王倒不知道,那通敵賣國的證據,你是從哪裏搜查出來的?”
重浮眸色一冷,聲音冷冽的嚇人,冷若冰霜的目光朝景稠看去,大手卻偷偷攥住了許戍言的小手。
溫厚的手包住她的小手,讓許戍言一陣溫暖,重浮今日來,是徹查許將軍被誣陷之事的。
許戍言心裏清楚,這件事若是就這樣過去了,景稠一定還會興風作浪,到時候不論是將軍府還是重王府,都免不了滅頂之災。
“皇叔,你是什麽意思,這都是嚴尚書那個老頭兒惹得事,讓我誤會了許將軍。”景稠沒想到重浮今日是為了這事來的,下意識看了許迎的爹一眼。
景稠接著又朝許將軍一拜,開口道:“是我聽信了讒言,誤會了將軍的忠誠,還請將軍恕罪。”
將事情全都推給了嚴尚書,倒是知道明哲保身,重浮冷笑一聲,又聽許迎的父親說道:“太子說的事,太子日理萬機,自是難免聽信讒言,王爺,太子這次也是無心之失。”
聽了他們冠冕堂皇的話,許將軍麵上毫無表情,隻是一直看著周氏的牌位,回憶著往日裏的兄弟情深。
“三叔這件事就說的不對了,太子雖聽信了讒言,隻是這證據本就不是將軍府裏的東西,又怎麽會在太子手裏?”
沒等重浮開口,許戍言便站了出來,一雙杏眼裏帶著嚴厲,直直盯著許迎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