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貴客
一襲水藍長裙勾勒出許戍言完美的身形,長發未束,隨意散落在身後,白皙的臉上帶著微微病態,比那西施還要美上幾分。
適時微風輕起,拂起她的衣擺,露出蔥白玉手,隻是美人麵露哀愁,一雙如水的眸子裏裝著悲情。
美人畫一氣嗬成,廖意停筆端了杯茶水,滿意的看著手下之作,嘴角微微上揚。
見他完工,許戍言忙鬆了一口氣,抬了抬酸痛的胳膊,忙朝那副畫跑了過去。
玉手拿起那畫,許戍言眸色一亮,畫中的美人眉目含情,不似她那般憂傷,一身水藍裙依偎在一片桃花裏,美得不可方物。
“不錯不錯,廖意,這可不是你畫工有多好,主要是我的顏值太高。”許戍言一手拿著畫,嘴角微微揚起,朝廖意開著玩笑。
誰知廖意一臉的認真,一雙桃花眼裏滿是柔情,一把奪過那畫,輕輕開口道:“窈窕淑女,在水一方。你說的不錯,我畫工不行,畫不出你的美。”
在廖意心裏,許戍言美得不可方物,那種美,不是他能隨意畫出來的。那種美,隻能留在他的心裏。
許戍言隻是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白皙的臉頰微微有了紅暈,尷尬的不行。迎著一陣清風,輕咳了幾聲。
胸口處傳來絲絲陣痛,許戍言眉頭一皺,一手捂著傷口,廖意一雙大手攬住她的纖腰,眉眼裏多了幾分擔憂:“是我疏忽了,竟讓你在外麵坐了這麽久。”
廖意麵上帶著自責,將許戍言扶進了房間。
這一休養,便是三天。
廖意管的甚嚴,這三日裏,她幾乎沒離開過床榻,就連吃食都是由丫鬟端到麵前來的。
抬眼看著窗柩外兩隻嬉戲的喜鵲,許戍言眸色一亮,放下手裏被磨得鋥亮的核桃,披上一件外衫朝院子裏走去了。
這幾日她調養的不錯,白皙的臉上已經有了些紅暈。因為受傷的緣故,許戍言沒有回將軍府,萬一被發現什麽端倪,建寧公主他們又是一陣擔心。
許戍言想著,不如等養好傷後再回將軍府。
可這隻是她一個人的想法,對外宣稱同廖意一起研究著不尋常的藥理。在旁人眼中,他們的關係,並非討論醫術那樣簡單。
因著廖意南風館老板的名聲,許戍言同他住在一處,京城裏早有傳言。
傳言說重王妃行為不檢點,整日與南風館的小倌兒混在一處。
對於這些歪亂的謠言,許戍言自然不屑一顧。身在這京城之內,便隻能任由他們隨意編排。
在庭院裏走了幾圈,許戍言這才想起廖意來。
往常的幾日,他便一直在院子裏畫著春景,隻是今日,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不見他的身影。
“你家公子呢,是被三皇子傳了去了?”許戍言停在一根柱子前,回頭問著身後的婢女。
那婢女是廖意府上的,時常照顧廖意的起居,所以廖意的去處,她一清二楚。
聽許戍言這樣問了,那婢女臉色一沉,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不該說。
直到許戍言心急,又發問了一遍,才聽她開口道:“公子他…在前廳同貴客商談…”
許戍言眉頭一皺,廖意府裏來了貴客,隻是她不曾知道,廖意除了她之外,還會有什麽朋友。
一時來了興致,許戍言快步朝前廳走著,雖然廖意不讓她出房門半步,許戍言縮了縮脖子,眼睛軲轆一轉,隻不過是去偷看一眼,隻要不被他發現就好了。
等那婢女回過神來,身前已經沒了許戍言的蹤影,想到廖意吩咐她不能讓許戍言出來,婢女心急如麻,在原地急得直跺腳。
要知道那貴客,進府邸時,可是黑著一張臉來的。
不知情的許戍言眉眼上挑,動作極輕的藏在前廳外的一根柱子後,瞪大了眼睛朝前廳裏瞅去。
隻是在那房門外,許戍言便覺得氣壓極低。聽到裏麵熟悉的聲音,心裏一咯噔。
“廖意,私藏本王的王妃,可是重罪!”重浮冷冽的聲音從裏麵響起,伴隨著的,是一陣桌子被劈裂的聲音。
一下子沒收住神,再次回過神來,許戍言已經從那柱子後出來了,徑直出現在了重浮麵前。
抬眼看著眼前盛怒的男人,許戍言往後退了一步,同廖意站在了一起。
許戍言真沒想到,那婢女口中的貴客,會是重浮。
重浮一身玄黑色袍子,袖口處繡著金線,一雙鳳眼壓的極低,直直盯著許戍言看,好看的眼睛不曾眨一下。
深邃的眸子裏有著欣喜,可最多的,還是憤怒。
“戍言,隨本王回去。”見許戍言站在了廖意身側,重浮眼底的憤怒又深了些。
一手扯住許戍言的手腕,重浮將她帶進了自己懷裏。
感受到重浮有力的體魄,許戍言一顆心逐漸放下來。他體內的餘毒已清,再也不會為那寒毒煩惱。
末了感到一陣心悸,許戍言抬眼看著重浮,語氣極為平淡:“重王爺還請自重,當眾拉拉扯扯,不合禮法。”
這樣說著,許戍言嚐試著掙脫他的懷抱,卻不料懷抱更緊了幾分。
聽到她這樣疏離的聲音,重浮眉頭一皺,想起市井那些謠言,眸色一沉,“許戍言,你是本王的王妃,有什麽不合禮法?”
一手強攬著許戍言的纖腰,重浮欺身壓下,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傷口,許戍言倒吸了一口冷氣。
感受到懷裏人的異樣,重浮心裏的怒火盡數被澆滅,低頭看著許戍言,見她蒼白的臉色,這才注意到她的病態。
“戍言,你受傷了?”一雙鳳眼一沉,重浮放輕了手裏的動作,不料沒了支撐,許戍言竟向他懷裏倒去。
胸口處的傷還沒愈合,被他那樣一扯,又有鮮血湧了出來。
見那胸襟前溢出血來,重浮眼裏滿是慌張,廖意趁機將許戍言拉進了自己懷裏,冷眼看著重浮,“你這幾日隻顧著擔心嚴月兒,卻不知她多經曆了什麽!”
“她…這是怎麽了?”重浮微垂著眼,眼裏閃過些許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