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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搶功勞

  嚴月兒見她橫衝直撞過來,眸色一顫,一眼見到她胸襟上的血跡,瞳孔猛的驟縮。


  “你…這是怎麽了?”滿眼皆是震驚,嚴月兒忙退後了幾步。


  許戍言見被她發現了異常,一手扶在門框上,眼裏帶著狠厲,威脅道:“嚴月兒,有些事,你還是少知道為好,少說多做對誰都好,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忍受不住胸口的劇痛,許戍言不再多言,忙朝王府外走著,獨留嚴月兒一人倒在地麵上,腦子裏都是許戍言那副虛弱的模樣。


  嚴月兒這才反應過來,從她一進門,許戍言的臉色就不太對。都怪她一直執著著那一碗毒藥,才將許戍言的臉色忽略了。


  將手緊緊攥在袖子裏,嚴月兒眉頭一皺,她是受傷了?可是據她所知,許迎才剛剛回了東宮,景稠也沒派人動手,許戍言不可能會受傷。


  徑直朝重浮走了過去,嚴月兒抬眼見他漸漸平複下來,不經意間見他薄唇上的一抹殷紅。眉頭一皺,嚴月兒心中一顫,抬手將那抹嫣紅拂去,是血腥的味道。


  眼珠軲轆一轉,聯想到許戍言胸前的血跡,嚴月兒突然明白了什麽,見重浮唇色恢複了正常,嚴月兒心中大驚。


  她曾在太子那裏聽說過,重浮深重奇毒,需要靠至陰女子的心頭血才能醫治,起初她隻以為是個幌子,可如今見許戍言這幅模樣,她不得不信了。


  想到許戍言是那至陰之人,嚴月兒眉頭稍皺,沒想到她竟然愛重浮愛到了不要命的地步,那可是心頭血,稍有不慎,便會喪命。


  隻是這樣的事,許戍言應該明麵上做,讓重浮知道她的心意,也好維持兩個人的關係,可偏偏,許戍言是個好麵子的人,偷偷摸摸做了這等好事,竟還警告自己不要說出來。


  嚴月兒眉眼一彎,回頭看著重浮,嘴角微微勾起,既然許戍言想要隱瞞這件事,那她便好人做到底吧。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嚴月兒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冰涼,抵在胸口處讓她打了個寒顫。


  下毒的計劃以失敗告終,那她不妨來一次苦肉計。


  緊咬著一口牙,嚴月兒心一狠,將那匕首插進了胸口,沒敢稍稍用力,卻溢出了不少血來。


  許戍言再次醒來時,便見眼前的月白帷幔輕輕飄動著,慢慢睜開眼睛,映入鼻孔的,是一股草藥的香氣。


  想要動動身子,胸口處一陣劇痛,讓她悶哼一聲。一聲悶哼,驚醒了守在一旁的廖意。


  見她醒了過來,廖意黑著一張臉,一雙桃花眼裏是從未有過的狠厲,“許戍言,你個混蛋,真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嗎?用你和肚子裏的孩子去換重浮那一條殘命,你是不是傻啊?”


  麵對廖意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許戍言沒來得及還口,隻是低著頭,兩手攪著胸前的一縷秀發,認錯態度良好。


  見她這幅不反駁的樣子,廖意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長歎一聲後,坐在了許戍言對麵,昨夜他閑來無事,到街邊走了一圈,不想竟在路上遇到了昏迷不醒的許戍言,見她胸襟上滿是血跡,廖意心裏一顫。


  她受傷很重,而且還走著身孕,廖意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她救了回來,不用問他也知道,許戍言這麽不要命的取心頭血,一定是因為重浮的毒。


  長歎一口氣後,廖意不再言語,隻是直直盯著許戍言,看著她毫無血色的一張臉無可奈何。


  “對不起啊廖意,又給你添麻煩了。”許戍言低著頭,用沙啞的聲音說著,她很慶幸昨晚能遇到廖意,不然她這一條小命,怕是要交代在那裏了。


  “戍言,你這條命不比他重浮的便宜,你可知每次救你,都耗費了我多少心神,答應我,下次別再做傻事了,我怕我無能為力。”


  聲音微顫,廖意握著她的一雙手,眼睛裏滿是憂慮。


  許戍言點了點頭,胸口處的痛感又湧了上來,廖意端來一碗參湯,自顧自的喂了下去。


  “在這裏好好休息吧,等傷好了再走。”替許戍言掖好被角,廖意輕聲說著。


  臨走前回頭看了床榻上的許戍言一眼,目光裏盡是無奈。


  等他走後,許戍言才輕輕歎了口氣,幸好暈倒前遇到了廖意,不然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她難以想象。


  回想昨晚從重王府裏出來,她便跌跌撞撞的不知道了方向,沒想到會徑直倒在了廖意的府邸外,也算是求生欲強了。


  從床上慢慢坐起,一把捂住傷口處,隨意一扯,便疼的厲害。咬牙剝開衣襟,看著那猙獰的傷口,許戍言眉頭一顫。


  為了給重浮解毒,她當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不過這次之後,重浮體內的餘毒盡除,應該不會再犯了。


  這次解毒,就當做是還清他的人情吧,許戍言抬眼朝窗外看了一眼,視線停留在一棵桃樹上。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苦笑,她和重浮,就這樣吧。


  重浮醒來,是第二天清晨的時候,陽光悉數射過窗柩,直直朝重浮身旁射來。垂眼動了動手,那股心頭的痛感已經消失不見了。


  心頭沒了痛楚,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他分明是毒發了,現在這個感覺,一定是有人替他解了毒。


  眉頭微顫,一伸手便觸碰到了身前的一抹柔軟。重浮心裏一陣驚喜,他總覺得,許戍言來過。


  撐起身體朝床榻上的人看過去,重浮眸色一沉。那人不是許戍言,而是氣息微弱的嚴月兒。


  她手裏持著一把匕首,匕首上沾著血跡,胸口處的血漬漸漸幹涸。感受到嘴裏的一股血腥味,重浮眉頭一皺,忙將她撈在了懷裏。


  看她這陣勢,昨夜剜心頭血救他的,並不是許戍言,而是嚴月兒。


  來不及思考為什麽她的血也可以,重浮眸色一沉,忙將府醫叫了進來。


  垂眸看著嚴月兒那慘白的臉頰,重浮沉默不語,一手藏在袍子裏緊緊攥著。


  “怎麽樣了?”看著府醫忙上忙下,重浮語氣裏帶了幾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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