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白得的嫁妝
見崔若雅這個反應,許戍言眸子裏亮了幾分,逼近崔若雅,聲音低沉道:“妹妹莫不是貴人多忘事,本王妃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日呢,正好是崔側妃自縊的那個晚上啊。”
許戍言微眯著眼,眸子裏閃過一絲狡黠,直直的盯著崔若雅看,似乎是想要將她看穿,一雙眉眼上挑,許戍言心裏多少明白了些。
他們都說那崔律兒是自縊,可如今看來,此事疑點頗多。
崔律兒是名門貴女,若是連那些小家子氣都吃,未免有失體統。就算是她真的不想活了,那也要大鬧一場,又怎麽可能那麽悄無聲息?
況且她自縊的那個晚上,崔若雅明顯是去了重王府,至於她做了什麽,已經昭然若揭。
崔若雅被許戍言盯得發毛,忙後退了幾步,將綠兒的手拂去,眼裏滿是慌亂,她那晚是偷偷潛入重王府的,就是因為得到了許戍言不在的消息,她才敢以身犯險,可沒想到,還是被許戍言發現了。
兩隻手死死攥著,崔若雅心裏七上八下,卻又覺得許戍言是在胡說八道,她那日進重王府,就連嚴月兒都沒發現,遠在皇宮的許戍言又怎麽會發現呢。
“王妃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呢?”崔若雅假笑兩聲,刻意表現的不太慌張。
見她這幅模樣,許戍言翻了個白眼,又若無其事的說道:“本王妃說了些什麽,你當真聽不懂嗎?”
許戍言如是說著,抬眼瞥向了一旁聽的火熱朝天的小二,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笑來,“崔若雅,這裏還有旁人,你莫不是想讓本王妃繼續說下去?”
崔若雅聽了這話,冷眼朝店小二看去,手死死攥在一起,整個人渾身哆嗦,咬牙道:“王妃說笑了,不就是一支簪子嗎,掌櫃的,將它給王妃包起來,一會兒去禦史府提銀子。”
崔若雅麵上帶笑,眼裏卻是割肉般的疼痛,惡狠狠的見許戍言那笑臉,恨不得將她撕碎。
可偏偏,許戍言最喜歡他們這種眼神,“那本王妃就謝謝妹妹的發簪了,這發簪清荷戴著格外好看呢。”
許戍言盈盈一笑,水眸裏迸出金光,美豔極了。不管身後的崔若雅氣憤成什麽樣子,許戍言拍了拍衣角,便同清荷一起離開了。
“她算個什麽東西!”待許戍言走後,崔若雅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氣湧上心頭,眼裏帶著狠厲。
八千兩紋銀,那是崔禦史半年的俸祿,如今讓她這樣敗光出去,等待她的,又是父親的責罵。
許戍言踏著清風從金翠軒走出來,回頭看了眼清荷,人靠衣裝馬靠鞍,清荷生的清秀,戴上那隻發簪,又襯托出了她的一分嫵媚。
“嗯,我們的小清荷還真是長大了呢。”一副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模樣,許戍言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清荷腦袋上戴著發簪,引來街邊不少人的目光,那目光讓她不適,想要摘下來,許戍言還不許,如今又聽到許戍言這話,臉紅的不行,“王妃您別鬧了,這樣貴重的簪子,你還是快些收好吧。”
清荷說著,將那簪子從頭上拔下來。
許戍言卻搖了搖頭,將手伸向了街邊的桂花糕上,往嘴裏塞了塊桂花糕,支支吾吾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今天是去給你選嫁妝的。”
清荷眼裏滿是感恩,卻還是搖了搖頭,“王妃你說笑了,奴婢的嫁妝,奴婢自己攢,怎麽能花王妃的錢呢。”
聽了清荷的話,許戍言撇了撇嘴,擦了擦嘴角的渣子,開口道:“這你就說錯了,我且問你,今日這簪子,是誰付的錢?”
清荷想了想,說是崔若雅。
許戍言嗯了一聲,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這不就對了,這簪子又不是我出的錢。而是崔若雅買給你的。清荷,我問你,你對崔若雅有什麽好印象嗎?”
清荷聞言,忙搖了搖頭。
“那就好,崔若雅不是什麽好東西,她得不到的東西,你卻有了,你說她會不會被氣到吐血?她一不高興,你不就高興了?”
許戍言拍了拍清荷的肩膀,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總算讓清荷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支簪子。看著清荷眼底的開心,許戍言會心一笑,掂量著手裏的紋銀,她要給清荷置辦的,可不止這一件。
今日心情愉悅,許戍言的步子也歡快了幾分,一麵吃著桂花糕,一麵回頭朝清荷笑著,還沒來得及招呼清荷吃口桂花糕,許戍言臉頰一痛,撞上了個硬邦邦的東西。
許戍言微微皺眉,抬眼看去撞了自己的那根柱子,卻見是一身玄黑朝服的重浮。抬手不經意觸碰到他腰間的玉佩,許戍言感到一抹寒意。
重浮此刻正低眼看著她,桂花糕隨著許戍言一同撞在了他的玄黑袍子上,染上了一片白花花的汙漬。
不過重浮並不在意,隻是垂眼看著許戍言,見她嘴角的一抹笑容漸漸消散,重浮眉頭緊皺,“許戍言,見到本王,你當真如此難過?”重浮兩手藏在袖袍裏,慌亂的攥成了拳頭,他剛才明明見她笑的很開心啊。
“王爺多慮了,臣妾不過是感到抱歉,衝撞了王爺,還將王爺的衣服弄髒了。”許戍言見他朝服上的桂花糕殘渣,微微福身,朝重浮一拜。
“王爺,臣妾?本王怎麽不知道你還這麽懂禮數?若你當真覺得虧欠本王,不如同本王一道回去?”
重浮一手扯過許戍言的胳膊,將她禁錮在了原地。
鳳眼裏滿是怒意,這丫頭一走就是七八天,他在王府裏左等右等,也不見許戍言有回來的意思,阿進給他出招,讓他放出獨寵崔若雅的消息去,可他如今看來,許戍言並不在乎這件事,反而怡然自得的厲害。
“戍言,同本王回去吧,本王知道錯了…”觸及到許戍言的眉眼時,重浮的怒氣悉數散盡,剩下的隻有柔和。
似乎是沒想到重浮會突然軟下陣勢來,許戍言微微愣在原地,一抬頭,跌進了他那深邃的目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