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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做偽證

  眉宇間聚起寒光,重浮站在門口冷眼朝景稠看著,指尖咯咯作響,似乎想將他推下萬丈深淵。


  景稠一手拂開給自己包紮的太醫,見重浮這副模樣,景稠心裏多少有數了。他昨日做了那樣的事,重浮沒上來一掌劈死他就算好了。


  “景稠,本王今日來,隻是來告訴你一件事,許戍言是本王的人,你敢傷她一分,本王便要了你狗命!”


  重浮朝景稠步步逼近,一雙鳳眼裏迸發出寒光,趁景稠不注意,一手攥在景稠的衣領上,死死禁錮著他。


  被重浮揪著衣領,景稠雙腳著地,有些喘不過氣來,偏偏那眸子裏的寒意讓他刺骨,景稠忙求饒道:“皇叔,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會找許戍言麻煩了。”


  景稠一邊認罪,一邊顫抖,要說這大離國敢肆無忌憚的將自己活活打死的,也隻有眼前的重浮了。


  重浮巴不得現在便將他一拳打死,可一想到許戍言身上背的罪名,眉頭緊鎖起來,開口道:“別以為本王不知道,當初在邊關突襲本王的,是你派去的死士。景稠,若是本王將這事報給皇帝,他會如何想你?”


  重浮眼裏依舊冷若冰霜,聲音傳進景稠耳朵裏,讓他周身一震。


  雖然皇帝同他一樣,想要了重浮的命。可皇帝最重視的還是這片江山,若是他同匈奴合謀這件事被皇帝知道,那麽這太子之位,他也坐不安穩了。


  “你想要我做什麽?”景稠是個明白事理的,重浮眼裏殺意四露,卻還在這裏耐著性子同他在這裏談條件,便一定有他的道理。


  想到自己還有用處,景稠鬆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賤笑。


  重浮眸色一沉,接著說道:“替許戍言作證,那紅花是嚴月兒誤食的。”


  許戍言毒害嚴月兒一事,已經沸沸揚揚,上至皇親貴族,下至平民百姓無一不知,而昨日晚間她又被提去了東宮,重浮思來想去,也隻有讓景稠作證,才能洗清許戍言的清白。


  聽了重浮的話,景稠噗嗤一笑,眯著眼看著重浮,生怕不是他本人。


  一向剛正不阿的重王爺,竟然要他做偽證。


  “怎麽,你不肯?”看出景稠眼裏的輕蔑,重浮眉間緊皺,微微用力,將手裏的茶杯捏的粉碎。


  景稠直眼看著那茶杯,嘴角一歪,“我願意,我願意,那紅花是嚴月兒誤食的。”


  景稠看著重浮眼裏稍微散去的陰翳,大氣不敢喘一下。


  得了這樣的回答,重浮眉眼裏的憂愁才舒展開來,抬腳要向門外走去,景稠才鬆了一口氣,卻見重浮一個轉身,一掌朝他胸脯拍來。


  力度之大,一掌便讓景稠退後了五六步。景稠一口血噴出來,染紅了衣襟,跪倒在地上,眼裏帶著狠厲,看向重浮。


  收回發力的手,重浮一雙鳳眼裏帶著殺氣,他原本想忍住,卻又想起許戍言那脆弱的樣子,想起景稠做的事,忍不住就是一掌。


  “這一掌便是給你個教訓,景稠,如若再犯,我定要你狗命。”重浮眼裏陰翳,聲音冷冽至極,嘴角勾起一抹狠厲的笑容,“你知道,我重浮說話算話。”


  話音落了好久,景稠一手捂住傷口,冷眼望著重浮的背影,咳出一口血來。他是大離國儲君,未來的皇帝,卻要被一個異姓王壓著,這樣的惡氣,總有一天,他要全部討回來。


  東宮的另一邊,許迎摘下長久戴著的黑紗,銅鏡裏露出那猙獰的嚇人的傷疤,許迎眼裏寒光閃過,敲打著手裏的地契,聲音冷清道:“廖神醫,我這傷疤,你當真有把握消除?”


  廖意站在許迎身後,聽她發問,上前一步,抬手勾起許迎的下巴,一雙桃花眼微眯,仔細端詳了半天。


  “放肆!”許迎身邊的宮女見他如此大不敬,忙出聲嗬斥,卻被許迎揮手阻止。


  許迎讓那些丫鬟全都出了房間,自己這個樣子,她不想讓太多人看見。


  廖意端詳著許迎那張臉,眼底生出一分厭棄,也不知道景稠什麽眼神,竟覺得這許迎像許戍言。若要他說,許迎這張臉,就算再好看上幾十倍,也不及許戍言萬分之一。


  “廖神醫?”見廖意遲遲不言,許迎多少有些慌張,死死攥著那地契,像是在威脅。


  廖意聞聲,一把鬆開了許迎的下巴,清風一樣的笑道:“太子妃放心,廖某答應過你什麽,便一定會做到。雖然不能恢複成原來的模樣,但定會讓你滿意。”


  廖意嘴角帶笑,一把折扇握在手裏,自信非凡。許迎手裏冒著冷汗,看見銅鏡裏那張猙獰的臉,她尋遍名醫,廖意是第一個有把握治好自己的人,咬牙道:“廖神醫,盡你最大的努力,讓我恢複以前的容貌,若是你做不到,我定不會對許戍言善罷甘休!”


  眼底閃過一絲陰翳,隻是一瞬,廖意又恢複了笑顏,朝許迎點了點頭,便開始了治療。


  重浮回到重王府,便被嚴月兒身邊的丫鬟扯進了嚴月兒的院落裏。


  嚴月兒躺在床榻上,一張臉蒼白的嚇人,薄唇也沒什麽顏色,一副病秧秧的樣子可比西施,可不知為何,重浮一點都察覺不出她的美感。


  反而覺得,這樣的嚴月兒,總會讓他心頭生起一抹厭煩來。


  重浮這些心理動作,嚴月兒顯然沒讀出來,見重浮走了進來,忙捂著帕子輕咳了幾聲,起身想要下去行禮,又裝出一副起不來的樣子,精確無比的倒在了重浮懷裏。


  “王爺,你終於回來了。”如願以償的倒在了重浮懷裏,嚴月兒一雙美目直盯著重浮暗送秋波。


  她今日剛剛得知重浮班師回朝,前腳才到前廳,就聽到重浮去找許戍言的消息。便裝病將他引了回來,可即使這樣,重浮也讓她等了好久。


  脂粉味竄入重浮的口鼻,讓他眉頭一皺,將嚴月兒重新放回床榻上,重浮召來了府醫。


  “這幾日本王不在,委屈你了。”重浮輕聲說著,見嚴月兒這幅模樣,他心裏多少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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