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下官李念
許戍言緊緊抱著懷裏昏死過去的重浮,淚水劃過臉頰低落在重浮臉上,即是臉上染著血跡和泥土,依舊遮擋不住他眉宇間的英氣。
玉手抵在重浮眉間,許戍言輕歎了口氣,從包裹裏拿出用藥草浸泡過的衣裳,除卻重浮身上的髒衣,一番擦洗後,給他換上了。
重浮的胸肌寬廣有力,許戍言幫他換衣服時將他摸了個遍,一張臉紅到了耳根,又想到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一顆心漸漸歸於平靜。
從外麵撿了些柴火,許戍言在洞裏點了柴火取暖,一番折騰後,才開始檢查重浮的傷勢。
剛才給他換衣服時,許戍言便看到了那一條條傷疤。左腿處的骨折,應是掉下懸崖造成的,所幸他出門時吃了自己製成的解毒丸,雖然不是百毒不侵,也讓他身體裏少了些毒素。
將藥丸塞進重浮嘴裏,他卻絲毫沒有意識,藥丸一遍遍被吐出來,讓許戍言眉頭稍皺,一雙眸子看著重浮,許戍言將藥丸塞進了自己嘴裏,扶起重浮,嘴對嘴將藥送進了重浮的肚子裏。
又從外麵尋來兩根木棍,許戍言將木棍綁在重浮的左腿上加以固定。確定他無礙之後,迷迷糊糊的倒在他懷裏睡著了。
她昨晚睡得晚,今日又勞累了一天,加之懷有身孕,已經累到了極點。躺在重浮寬厚的胸膛裏,許戍言睡得安心極了。
未到清晨,感受到胸前一片溫熱,重浮費力的睜開了眼睛。適應不了火的光亮,一雙眼睛微微眯著。
想要抬手遮擋,這才發現手被什麽東西壓住了。
低頭一看,一雙鳳眼對上了那趴在自己懷裏睡得香甜的——男人。
重浮眉頭一皺,抬手將那男人揮了出去。
真是荒唐,他唐唐大離國王爺,竟然和一個男人抱著睡覺。
重浮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新衣,又運功調試了一番,隻覺得神清氣爽不少,又微微愣神了。
這次掉落懸崖,當真九死一生。
重浮摔傷了左腿,在山間迷了路,一不小心闖入了萬毒窟,之後,便不省人事了。
直到方才,他迷迷糊糊聽到了許戍言的聲音,想要掙紮起身,卻無濟於事。之後發生了什麽,他不曾知曉,隻是一睜開眼,看到的不是許戍言,隻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重浮半坐起身,一雙鳳眼微眯,觀察著眼前的男人。他身形不高,一張白皙的臉秀氣的很。那男人被他這麽一摔,眉頭緊蹙,睫毛微微顫動了一會兒,終於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靈動的很,就像是山間的泉水,清澈的不染世俗。
重浮對上她那雙眸子,不知怎的,心漏了一拍。
那雙眼睛有些熟悉,他卻如何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重浮懊惱的罵了自己一頓,剛才那心悸,真是恥辱。
許戍言被他這麽一摔,不一會兒便清醒了過來,揉著眼從地上爬起來,見到半坐著的重浮,一下子恢複了神智。
“重浮,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一見重浮醒了,許戍言高興的不能自已,一下子飛撲過來,投進了重浮的懷抱裏。
重浮身軀一震,看著懷裏的人,暗自皺眉。本是一個男人,聲音卻像極了女人。
“你認識本王?”重浮極其嫌棄的將許戍言推開,整理了下衣衫,抬眼注視著許戍言。
許戍言發蒙了許久,低頭看見自己黑色的衣角,才恍然大悟起來,她剛才真是睡懵了,忘記了自己是個男人。
想著這幾日再和重浮鬧別扭,又怕自己露出真麵目害他擔心,許戍言便沒摘下這麵具。
輕咳了兩聲,許戍言才朝著重浮作揖道:“重王爺,山上的將士們都在找你,我是和軍隊裏同行而來的軍醫。”
故意將聲音用的低沉了些,讓重浮聽不出端倪。
重浮見許戍言如此麵不改色的說著,一手摸著下巴,“本王記得,軍醫裏沒你這號人物。”
“下官是許將軍帶來的,王妃還未出閣時,曾和她學了幾日醫術。”許戍言低著頭,生怕重浮刨根問底。
重浮鳳眼裏閃過一絲光亮,聽到了許戍言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許是許戍言的名字,讓她的話有了可信度,重浮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問道他的名字。
許戍言站在重浮麵前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下官姓李名念,王爺叫我李念便是。”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重浮為人警惕,對於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存了份疑慮,畢竟自己藏的隱秘極了。
“下官昨日是來此地尋找些稀奇草藥的,無意間在洞口處發現了血跡,進來後便看到了您。”許戍言如是說著,覺得可信度極高。
重浮眯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兒,見她沒什麽歹心,也便放鬆了警惕。
任由許戍言給他檢查身體,靜坐了一會兒,太陽慢慢升起,往洞裏打進了一束光來。
許戍言看著重浮的腿,他傷的有些重,若是說帶他離開,應該是不可能了,如今能做的,便是希望他們能夠盡快找到他們。
好在山間不缺少一些吃食,許戍言深知藥理,一眼便能分辨出是否有毒,摘了些野果遞給了重浮。
重浮看著果子,咬了一口,幹澀的嘴才微微濕潤,“李念,給本王講講,你家小姐在將軍府的事吧。”
許是閑著無聊,重浮抬眼看著許戍言,許戍言一口果汁嗆到了嗓子眼,咳嗽了半天。
許戍言以前的事?她一點也不知道。
“我家小姐心地善良,我是個孤兒,走投無路時被小姐帶回府裏,交給我醫術,給了我一口飯吃。”許戍言如是說著,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來。
“王爺,你喜歡我家小姐嗎?”許戍言突然抬頭,一雙眸子毫無顧忌的撞進了重浮的眼裏,讓重浮心頭一驚。
重浮點了點頭,“本王自然喜歡。”
“那王爺喜歡的,是什麽時候的小姐,是那個從小跟在你身後的小屁孩,還是如今的重王妃?”
這個問題曾一直困擾著許戍言,她不想平白無故的承擔了原主的喜歡。